第三章 沒出息,站起來!

第三章 沒出息,站起來!

現在是西晉十年。

當然西晉並不是歷史上那個西晉,是原著作者衍化而出的架空世界,一個禮儀之邦西晉王朝。

當然這個世界還是很嚴謹的,就算本來不嚴謹,杜三思一朝穿書,世界大神也自動補全了各種細節。

這細節包括她現在得罪了反派段衙內,小酒館瀕臨破產,小夥計生死不知,三五日後朝廷就要來收稅了,釀酒方子雖有但買材料的錢沒有,而且她才十五歲……

十五歲?!

這炮灰孤女的設定也太仔細了吧!

她現在就是個快要國家負債的窮光蛋啊靠!

杜三思痛不欲生地在床上躺了兩個小時,又跑到那蠟燭都燒沒了的廚房拿起刀在自己手腕上躍躍欲試兩個小時,最終還是沒勇氣痛下殺手,認清了現實。

這不是做夢,也不是心理暗示,她就是穿書了,還穿到了一介貧困孤女身上。

至於她原身?保不齊就因為一塊香蕉皮給摔死了呢?

還有她那時候已經賺足了一套一室一廳房子的銀行卡?便宜銀行了唄。

而現在,還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小反派就帶人來抄自己家了,她甚至性命不保啊!

踩了香蕉皮之後的人生幾乎與她之前的人生一模一樣,甚至比那還不如,想到這裡,杜三思就有些絕望。

難道她上上輩子幹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才會下兩輩子都孤苦無依受盡欺辱?

這個問題不能深思,一深思杜三思就抑鬱得想撞牆。

話說回來,她現在應該要做什麼才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跟炮灰小反派講道理是不可能的,她怕自己一緊張,嘴巴一禿嚕就開始懟人。

這不能怪她,任誰小時候被欺負狠了,都會有一兩次想要爆發的時候,那誰知道她就落下這麼一個後遺症呢?

所以除了逃命還能幹什麼?

她倒不是沒想過炮灰小反派會放自己一馬,但她慫,不敢賭。她這條命還是撿來的呢,可不能這麼丟了,魂飛魄散的下場有點太對不起自己了。

深吸口氣,杜三思看看廚房,拿起一把剔骨刀。又回到那破落小酒館二樓四處搜羅,最後勉強讓她搜羅除了幾個銅子兒,估摸著就只能買倆饅頭。

對了,昨天那小反派好像丟給了她一塊碎銀子?

呃,不過她後來被嚇暈之後也不知道被誰給送回了房間,那銀子還在不在?

杜三思塞了一套還算看得過去的衣服,學著電視劇里的打包方式結了個十字扣,而後就來到了酒館大堂。

「……」

我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啊。

酒館門虛虛掩著,地上還攤著斷成兩半的桌子,左右椅子都碎了,櫃檯上的酒格子一個都沒見!

別說碎銀子了,連她的狗都不見蹤影了。

杜三思頓時有些心塞,不用想就知道是怎麼回事。怕是有人見她昏倒送她回房,但這人又暗戳戳撿走了碎銀子抱走了酒,以致於整個酒館現在就處於一種被掃蕩一空的狀態。

她是不是該慶幸沒有被人劫色?

杜三思抿了抿唇,臉色有些難看。

雖說這些東西本來就不是她的,但她繼承了原身的記憶,好歹這些東西都是原生父母留給她的,送她回房的人沒準就是左右的鄰居,可就算要收取代價,也不該這麼干吧?

說好的禮儀之邦呢?

「算了。」

反正原主本來昨天就該被戳瞎眼睛帶走,這酒館按劇情昨天就應該被查封了,與其糾結這些,還不如慶幸撿回一命。

杜三思看得很開,倒不是因為她心胸豁達,事實上她小氣得很。

只是她記得左右鄰居都人高馬大,自己一個十五歲的小孤女,倒時候別爭不過人家還被打一頓,那就得不償失了,還是逃命要緊。

這樣一想,杜三思那點阿Q精神立刻發揮了十成十,很有種「豁然開朗」的心境,打開門就……僵住了。

「喲,小三兒啊,這是要出門?」

誰是小三!你才小三!你全家都小三!!

杜三思面無表情地看著門前擺攤的婦人,眼皮抽了抽,「王嬸……是吧?您怎麼把攤擺到這裡來了?」

擺在人家大門前,這像話嗎?

王嬸是賣手帕的,刺繡功夫還行,生得並不壯實,還有些瘦弱,但在原主記憶中,其為人很是猖狂。

她漫不經心地挑了挑眉,不以為意道:「反正你這酒館也開不下去了,我看你門前有地兒,空著也浪費不是?」

杜三思皺眉,想大聲呵斥她離開,一張嘴聲音卻跟蚊子似的,「可我還沒走呢……」

王嬸絲毫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她瞄了眼酒館中的混亂,眼中譏笑一過。

「哎呀你這孩子,你看你酒館里都空了,你爹娘又死了,你一個姑娘家肯定支撐不下去,遲早都要回娘家找個人嫁了,嬸兒啊是怕這地方叫外人佔了,我跟你娘好歹是舊相識,自家人佔了不虧不是?」

杜三思氣笑了,這酒館的位置的確不錯,當初還是原主老爹借錢買下的,後來錢剛還完人就沒了。

再之後原身母親勉強支撐,日子過得倒還行,但這王嬸幾次上門欺負孤女寡母,想方設法地要將酒館低價買出去,買不走就造謠他們酒里用料不幹凈,以致於酒館生意越來越差。

原主母親病了后拿不出錢來治病,其中很難說沒有這陰險小人的功勞,結果現在她還在呢,這人就把酒館當自己家的,在門前擺起了攤?

欺人太甚。

不知是不是原身的情緒還殘留在身上,杜三思只覺胸口火灼一般憤懣,眼睛直勾勾的,帶著毒般盯著王嬸。

反正都要走了,走之前替原主出口氣好了,大不了等會撒丫子就跑!

「王嬸,」杜三思暗暗給自己壯了壯膽,「這酒館我沒說不會開下去,酒館前的地還是我家的,請你離開。」

王嬸瞬間臉色就變了,皮笑肉不笑道:「你這酒館都被人偷乾淨了,還開得起來?別說笑了,要我說啊,你還不如趕緊把地契拿出來把房子賣出去,還能湊個嫁妝呢!」

尼瑪!給臉不要臉啊這是!

杜三思黑了臉,「王嬸!我敬你是長輩才好聲好氣跟你說話,我娘病了拿不出錢是為什麼你心裡清楚!你就不怕我娘半夜來找你嗎?!」

王嬸被她突然一聲暴喝嚇了一跳,左右兩邊看戲的鄰居也都愣了愣。

從街前走過的路人也被吸引了過來,看著王嬸的目光很是耐人尋味。

大家都是一條街的,什麼事不知道啊,就是昨天這酒館里發生的事,大家也都聽見了風言風語。

「怎麼又鬧起來了?」

「王婆娘又欺負人唄,你看這攤都擺到人家門前了,以為是自己家呢?」

「怎麼我聽剛才那話,好像這段家婆姨的死有些蹊蹺的樣子……」

王嬸只愣了一會,緊接著就蹭地站了起來,她比杜三思高了一個頭,那凶神惡煞、刻薄激動的樣子讓杜三思都忍不住小腿打顫。

「你瞎說什麼!」王嬸疾言厲色,指著杜三思破口大罵,「你那老娘自己身體不好,關我什麼事?她一身病懨懨的,本來就要死了!」

杜三思手指冰涼,胸口怒氣卻瘋狂上涌,死死盯著王嬸,「她本來可以活的!」

杜三思氣得雙眼通孔,下意識瞟兩眼周圍有沒有趁手的兵器,一邊大吼道:「我娘本來可以看病的,都是你,你造謠生事說我家的酒不好,所以我家才沒了生意,沒錢看病!」

杜三思福臨心至,突然低頭,臉上蒙著一片陰霾,冷冷凝視著王嬸,陰森森道:「你晚上最好別睡覺,她很快就會來找你了。」

別說,這句話還真有些效果。

她本就生得瘦弱膽怯,天生帶著一分陰鬱,昨日又受過驚嚇,眼裡還有血絲,乍一看,還真有那麼幾分陰森鬼物的感覺。

街面上的人倏然一靜。

杜三思心下暗喜,古代雖然科技不發達,但科技不發達也有好處,大家都喜歡說些神神鬼鬼的謬言。

她掃過眾人,繼續開口,「……凡事欺負過我家的,偷過我家東西的,都等著吧,我娘會一個一個找過去的!」

王嬸瞬間就毛骨悚然了,她心虛干下了什麼事,別人不清楚,她自己心知肚明,一下子就被嚇得想要倒退。

但她潑辣慣了,害怕之後頓時惱羞成怒,「小雜種,你敢詛咒我!老娘我就替你娘教訓教訓你,我撕了你這張爛嘴!」

杜三思腦子一懵,看著跟熊一樣撲上來的王嬸一聲驚呼,下意識低下頭,抓起地面上斷裂的凳子腿就往前一揮!

「啊!!」

一聲慘叫后,杜三思只感到手裡一空。

凳子腿好像撞到了什麼東西,然後不受控制地脫手而出,霹靂哐啷的聲響緊接著就響了起來。

杜三思都沒敢看自己刺中了什麼,眼淚刷地淌了出來,跌坐在地上胡亂抓住了一個東西胡亂揮舞。

好像這樣就能百毒不侵。

但門外卻是死一般的寂靜。

「閉嘴。」

少年煩悶的聲音突然闖入,哭聲戛然而止,杜三思手裡的東西一下子被人抽走,面前覆蓋下一片陰影。

杜三思一驚,條件反射地睜開眼,驚恐地望著前方。

昳麗冷艷的少年站在她身前,鋒利的薄唇勾出惡劣笑容,隨手丟出一隻白皮長毛的小奶狗,扔進她懷裡。

「之前嘴巴不挺利索的?你手裡拿著武器,躲什麼?」他挑眉,俯身一把將杜三思提溜起來,「她打你,你不知道打回去?」

「沒出息,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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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家娘子慫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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