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號車廂(3)

一個多月之後，一天夜裏列車照常在一個叫上城子的小鎮上停留了15分鐘，列車正在補充水的時候，老郭下了車，他想在站台走一走，當他走快到一個紅磚房子的時候，突然他的眼前好像藍光一閃，整個頭部像是被電點擊了一下，他的眼前似乎有零點幾秒時間的空白，在這空白期間他的眼前一片黑暗。

當他的視力恢復之後，他聽見一個女孩的呼救聲，老郭仔細一看，有幾個人獰笑着把一個年輕的女孩往紅房子裏面拖，那個女孩大聲呼喊著，老郭藉著昏暗的燈光一看，那是四個穿日本軍服的日本士兵，他們好像劫持了一個女孩子，老郭再一看，那房子前面一個人也沒有，剛才看到的幾個日本兵不見了，老郭向四周看了看，站台上其他幾個人好像是沒有聽見一樣。

老郭繼續向紅房子走去，突然他的眼前又是藍光一閃，整個頭部像是被電點擊了一下，透過牆他看見那幾個人在裏面脫去那個女孩的衣服，女孩拚命地掙扎，其中三個人按住了那個女孩，一個人騎在女孩身上強/奸了那個女孩，那個女孩痛苦地掙扎著，幾個日本鬼子笑着看着。

老郭想向前跑去救那個女孩，可是不知為什麼自己眼前的景象一閃一閃的，那個畫面時有時無，之後老郭看見另外三個人開始輪流強/奸那個女孩，女孩漸漸地失去力氣，其他三個日本兵轉身走出了房子。

這時老郭看見一個出來的日本兵對一個學生摸樣的男學生說道。

「很好！花姑娘，下次再弄一個。」

那個男學生像奴才一樣點頭哈腰地答應着離開了，

突然那個昏倒的女孩睜開了眼睛，她抱住趴在她身上那個日本兵的頭，女孩一下咬掉了他的一隻耳朵！

「八嘎！」

那個日本兵抽出一把軍刀刺入女孩的胸膛，鮮血頓時涌了出來，那個女孩倒下了，一行眼淚從她的眼邊滑了下來。

「畜生！畜生！」老郭大喊著向那個房子跑去。

老郭覺得自己剛才沒有聽錯，他飛快地向那個房子跑去，可打開門一看，裏面是火車站的倉庫，裏面橫七豎八地擺放着不少東西，老郭心想自己剛才確實看到那個女孩，而且還聽到她的喊聲，那個女孩就是照片上的那個女孩。

老郭有些疲憊地向火車走回來，這時他看見紅房子旁邊的那棵大樹上吊著五六個日本兵，他們都歪著腦袋，吐著長長的舌頭，有的甚至肚子被劃開，腸子和內髒的器官都露在外面，這幾個吊著的人中就有老郭剛才看到的那四個，一些蒼蠅圍着這些死屍在打轉，還有幾個小孩拿着石頭在打這些日本鬼子的死屍。

不知是由於憤怒還是驚奇，老郭好像有些筋疲力盡，還沒到車廂門口，他就單膝跪在了地上，老童看見了他趕忙把他扶上了列車。

「老童，你剛才有沒有聽見一個女孩喊救命？就在那個房子旁邊。」老郭指著那個紅房子對老童說道。

「沒有呀！你又神經過敏了！」老童說道。

回到列車上，當列車緩緩開動的時候，老郭死死地盯着那個紅房子，透過站台上的燈光，他看見四個穿日本軍服的人抬着一個袋子匆匆忙忙出來，袋子裏面好像是個人的形狀，列車漸漸地開遠了，老郭開始覺得羅奶奶講的事情好像都是真的。

那天午夜，老郭躺在桌子上睡著了。

「小蘭！小蘭！你在哪裏？娘想看看你！」那個女人的聲音又傳了過來，接着是一陣哭聲。

突然老郭感到自己的身邊有一陣涼氣，冷得他直打哆嗦，那個聲音越來越近，最後又像是在老郭的耳邊響起，老郭身子想動一動，這時他朦朧之中感覺到值班室的門開了，一個人飄了進來。

「小夥子，你看沒看到她坐這個車呀！她叫小蘭，是我的閨女。」那個女人還是拿着照片問道。

「大娘，您是不是東雲鎮洪家的人？您的女兒是不是叫洪秀蘭？」不知為什麼老郭一點也不害怕。

「是啊！我哪兒苦命的孩子，我要是能看上她一眼，死也瞑目了。」那個女人說道。

「大娘，我說了你不要傷心，秀蘭她...,她讓日本鬼子糟蹋后殺死了，不過那個幾個日本兵都被我們中國人殺死了，還把他們開膛破肚吊在了樹上，我親眼看見，那個中國人我就不知道是誰了。」老郭把看到的一切告訴了那個大娘。

「早就有人跟我這麼說，我就是不想信，女兒你死的太慘了！」老人哭着說道。

「這個畜生，我知道是誰幹的了，謝謝你了，小夥子，這個是我家傳的玉佩，留給你吧！」說完那個女人就出了值班室。

老郭睜開眼睛，他發現自己趴在桌子上，值班室的門依然鎖著，這次不一樣的是他手裏握著一個奶白色的玉佩！老郭有些震驚了，剛才和那個女人的對話都是真的，否則這個玉佩怎麼會在自己的手裏。

大約過了三個多月後，那天午夜13號車廂來了一個人。

「真是見鬼！我明明買去密鎮的車票，到了密鎮車上的喇叭也不喊，我去找列車員，他看完我的票說我是13號車廂，我記得清清楚楚我是8車廂的32號桌位，今天真是倒了大霉了。」

這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氣急敗壞走進13號車廂說道。

「師傅，下一站是上城子站，你可以在那站下車。」老郭說道。

「上城子站？」

老郭看見那個男人的臉色突然變白了，這個男人的面貌有些面熟，可老郭一時想不起在那裏見過。

「那我在江林縣下車吧，」那個男人停止了抱怨坐在了座位上。

過了一會兒那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開門進了13號車廂的廁所，突然裏面透出強烈的藍光，裏面傳來一聲慘叫，老郭急忙拿鑰匙打開廁所門，可是那個門好像被什麼東西吸住了一樣，等老郭打開廁所門的時候，他看見廁所窗戶上有一個很小的藍色四邊形，那個四邊形越來越小，最後全部消失了。

老郭感到很奇怪，這個人怎麼沒了呢？他走回13號車廂座位想尋找那個男人，突然列車一個緊急剎車，老郭向前一滑差點摔倒在地板上，

「撞死人了！」一個從前面車廂跑過來的乘客喊道。

列車上的司機和乘務人員下車一看，一個被火車軋成幾塊的血肉模糊屍塊散落在鐵路路基上，看了那個人的衣服和臉后，老郭吃驚地說道：

「原來是他！」

這個男人就是剛才從8號車廂過來的男人，他就是那個紅房子外面和日本士兵說話的那個漢奸，他曾經是女孩的同學，也正是他把女孩騙下車讓日本鬼子劫持走的。

老郭抬頭一看，在不遠處的一個樹林邊，藉著淡淡的月光，一個年輕的女孩和一個老女人在看着這邊的車禍現場，那個老女人冷冷的笑了笑，隨後那個女孩挽著老女人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這個人這奇怪，我一直盯着前面的路沒看見有人，他是突然出現在鐵路上的，我想剎車都來不及了!」火車司機懊惱地說道。

幾年後，上城子鎮在擴建車站時，施工工人在離紅房子不遠的一片地下面挖掘出了一副屍骨，從屍骨的鑒定和旁邊的一個金屬牌推斷，死者應該是解放前省城一所高校的女學生，老郭知道后他打電話找到施工負責人告訴他們應該是洪秀蘭，後來鎮公安局通知了洪秀蘭在浙江的親屬將她的屍骨運回東雲鎮和她的母親一同合葬了，老郭也把那個玉佩親手交給了洪秀蘭的弟弟。

奇怪的是洪秀蘭母親墓旁邊的一棵樹在她下葬時枯死了，而將母女二人合葬后，那棵樹上竟然又長出了新芽！

天也漸漸快亮了，列車也快要到站了。

「等我退休后，這個列車上的乘務員也都會安排其它的列車上。」老郭說道。

「那這13號車廂的廁所門還會繼續鎖上嗎？」我擔心後來接任的車長不相信老郭經歷的事情。

「不會鎖上了，這趟線的蒸汽火車也都會被換掉的。」老郭最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