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3章 遭報應
白莎莎彷彿是受到了天打雷劈一般的打擊，一下子癱軟在地上。
江嬤嬤艱難的爬了過去，本來打算將白莎莎抱在懷中，可一想到，今日自己淪落到這樣的地步，都是受了白莎莎的挑唆，伸出去的手一下就縮回來了。
「你是江嬤嬤？你是白莎莎？」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夫人認出來了這兩個人，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你們一個在裴府住了七八年，一個是江家的嫡小姐，也被裴府庇佑，這輩子原本應當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偏偏跟裴府做對嗯？」
「不過這樣也好，我們下了黃泉，還有江家嫡女和江家大少爺的奶娘作陪，也不虧了。」
「什麼下黃泉！你別嚇唬我！裴夫人和裴將軍不過就是嚇唬嚇唬我們，絕對不會拋下我們不管的！」白莎莎色厲內荏的吼道。
「嚇唬你？裴府原本就是可憐你們二人才收留，跟你們根本就沒有任何關係，你們是生是死，跟本將軍有什麼關係？」
裴文淵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陰暗的地道中，緩緩走到了搖曳的燈光下，一張俊俏的臉，散發出來的如修羅一般的光芒，毫無感情的看著跪下來匍匐在自己腳下的兩人。
裴文淵身上穿著玄墨色的衣裳，手按在腰間鋼刀上，看似慵懶，實則渾身戒備的看著滿牢房的人。
白莎莎被裴文淵周身散發出來的陰冷的氣質凍著了，連忙後退，嘴巴里還不忘了辯解道：「再怎麼樣，我終究是江家嫡親的血脈，江家和裴家這麼要好，我是江宇的親妹妹，江宇盡忠為國身死塞外，你怎麼能殺我！天理難容！」
「天下間哪有害死了養父母，還污衊養兄，栽贓恩人，構陷恩府，毀滅恩族的人？若是論起田裡，你早就被老天爺天打五雷轟了，就算下地獄被剝皮抽骨也洗不幹凈你身上的罪孽！只有生生世世淪為畜生道，才有可能稍微補償一些。」
「白莎莎，你別跟我談什麼江家骨肉，你不配做江宇的妹妹，斷了你的生路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自己，當日種下因，今日就得自食其果，你好好受著吧！」
說完，裴文淵便朝著男牢房這邊走了，徒留哀嚎不停的白莎莎，聽見了裴文淵的這一番話，女囚犯們都離得白莎莎遠了一些。
這樣狼心狗肺的東西，她們也都是第一次見著。
——
和六王子一同犯事兒的官員，有的被斬首，有的被流放，菜市口每天都有人被斬首，積血清理不掉，散發出了一陣腥臭味。
許多的世家大族都被牽扯其中，進而凋敝，於是許多平民新貴走上了朝廷。
在皇上和劉允的運作下，權利的變更正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六王子最終還是被斬首，這一場政治鬥爭，還沒有開始，便結束了。
四王子和五王子都被剝奪了爵位，雖然皇上沒有明說，但這兩人已經差不多是庶人待遇了。
兩個月後，皇上宣布退位，將江山社稷交給了剛兩歲的小王子，劉允作為輔政大臣，又覺得自己這輩子造的殺孽太重，對之前犯案的官員們的家眷都從輕處理。
那些牽扯的不深的被發配或者流放，好歹是護住了性命。
然而，從輕發落的人中，並不包括白莎莎和江嬤嬤。
當看見獄卒送來的斷頭飯的時候，白莎莎嚇得魂兒都沒了，趴在牢門上不停的喊救命。
江嬤嬤哭喊到嗓子都啞了，才明白，自己真的沒有退路了。
獃獃的坐了片刻之後，江嬤嬤便開始吃斷頭飯，並且吃的非常認真又仔細。
白莎莎看著漆黑的走廊，又看看絕望到了麻木的江嬤嬤，厲聲的吼道：「你不知道這是斷頭飯嗎！不能吃！」
「為什麼不能吃？難不成你還真的以為會有人從天而降來就我們？」江嬤嬤抬起頭，第一次用一種陌生又冰冷的眼神看著白莎莎。
知道死亡來敲門的那一刻，江嬤嬤終於醒來了，轉頭看看曾經的自己，只能啼笑皆非。
她這麼多年都幹了些什麼？為了這麼一個性情涼薄，私自私利的江家小姐，她竟然做了這麼多虧心事！
到頭來她得到了什麼？得到了白莎莎的怨恨和手中的一碗斷頭飯。
江嬤嬤自認為罪該萬死，這斷頭飯有什麼吃不得的？
她現在不恐懼死亡，只是恐懼下了黃泉之後，如何跟少爺相見。
當他問起來自己是不是好好的照顧嫡小姐，好好照顧江家遺孤的時候，自己應當如何回答？
難不成都說，這十幾年來，她對江家旁人不聞不問，背叛裴家，構陷裴家，還幫著白莎莎作孽？
聽見這話，也不知道大少爺會多麼的失望。
這麼荒謬，這麼可笑，又這麼的愚蠢。
當初的自己，若是看的清楚一點，又何至於走到現在的地步？
江嬤嬤吐掉嘴巴里的雞骨頭，轉眼朝著不停喊冤的白莎莎看去，竟然扯出了慘淡的笑容。
「夫人，裴夫人，您是來救我們了嗎？我真的知錯了！從今往後，我必定聽您的話！再也不管折騰了，求求您，看在江家的份上，原諒我吧！」
看著從走廊深處走來的人，白莎莎激動的開始大喊。
江嬤嬤摔了碗筷，跪在牢房門前：「夫人，您是來看老身最後一眼的嗎？老身真的知道錯了，對不起您，對不起裴府，老身該死！」
方雯雯對於江嬤嬤的頓悟感到非常的驚訝，忍不住多看了江嬤嬤一眼嘆道：「你知道自己錯了又能怎麼樣呢？最終還是太遲了。」
隨後，方雯雯擺擺手對獄卒說道：「放她們倆出來吧。」
江嬤嬤傻了，白莎莎卻欣喜若狂，迫不及待的從半開的牢房門中鑽出來哭喊著道：「多謝裴夫人救命之恩，從今往後，我一定好好的孝順您！」
方雯雯搭著蘭香的手冷笑道：「我可不敢領你的情，指不定什麼時候你就在我背後捅刀子了，我替你們求情，不過是因為江宇犧牲了。再怎麼樣，我也不能真的讓我兒子把江宇的親人殺了，我兒子往後還是要做人的，不像你們，已經成了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