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0章 班師回朝

方雯雯便將自己去了西北之後的事情說給裴霜霜聽，裴霜霜眼淚流不停。

「太好了！娘和哥哥都沒事！原來爹爹不是不要我們了，而是在配合皇上演戲啊！往後咱們家也不做什麼濫好人了，江家的事情咱們不管了，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是啊，來年也該給你哥哥找門親事，我的霜姐兒也到了出嫁的年級了……」方雯雯摟著裴霜霜笑了起來。

施詩見了，眼淚水止不住的流。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裴府遭遇了這一遭，可算是看清楚了不少東西。

方雯雯對施詩道：「等你表哥回來了，等糰子這邊的事情了結了，表嫂一定風風光光的讓你嫁出去！」

「嗯！」施詩連忙低著頭擦眼淚。

回去了之後，劉氏便對江老三說了之前從方雯雯嘴巴里聽到的事情，江老三一拍腦袋這才想起來，白莎莎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橫豎貴人不過是想要一個江家的妃子，來樹立貴人仁愛愛民的形象罷了，多一個白莎莎不多，少一個白莎莎不少，倒不如從江家宗室中找一個妙齡女子。

白莎莎這邊聽說江家宗族的人來見，都是些十幾歲的女孩子，她哪裡還能不知道這兩口子打得什麼主意呢？氣的眼睛通紅。

然而，貴人已經說了，讓成大業之前，千萬不能相見，所以白莎莎只能忍耐，憑藉的不過是貴人對自己的那一點點可憐的念想罷了。

裴府還在的時候，白莎莎覺得自己活的非常的卑微，而裴府倒下了，白莎莎才發現，自己的地位簡直是卑微到了塵埃里。

朝堂上，各位王子正與自己交好的大臣們說話，皇上的到來使得這原本就有些凝滯的氣氛變得更加的沉重了。

皇上面無表情的開口說道：「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四王子和五王子仍舊不肯善罷甘休，煽動朝臣們將劉允斬首。

只不過他們煽動了好幾個月，劉允還只是革職待辦，這個時候也有些著急了，竟然說，劉允應當被斬首，甚至誅九族。

「誅殺劉允？」皇上一字一句的重複著朝臣們的啟奏，面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諸位朝臣低下頭，耳邊隱隱約約聽見了士兵們帶著兵器過來，相撞的聲音，又覺得，可能是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幻覺。

皇上坐在位上久久一言不發，只是用一種及其陌生的，讓人汗毛聳立的目光打量著這幾個宗室中已經成年的王子們。

四王子和無王子逐漸不出聲了，不說話了。

皇上忽然勾唇笑了笑，慢悠悠的朝著六王子看去，見六王子仍舊不卑不亢，唇邊的笑容便更加的深刻了。眼中的寒意也越發的嚇人。

六王子握緊了拳頭，袖子中發出了咔咔咔的聲音，正準備抬頭，卻看見一名金吾衛帶刀入殿喊道：「啟稟皇上！西北大婕！將士們已經班師回朝了！如今正在皇城門口等著！敢問皇上，他們何時能夠進城？」

「好啊！好！終於回來了！」皇上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哈哈大笑道，「暫且休朝都跟著朕去城門口迎接將士們！」

「班師回朝？西北不是大敗嗎怎麼又變成了大捷？」

朝臣們議論紛紛，月前戰報傳來，裴文淵戰死，丟了北城，戎狄已經跨過阮江來了。

當時劉允的事情又鬧得沸沸揚揚的，朝臣們還是主和的居多一些，皇上也派遣了不少人，處理理藩院的事情，處理和西北的關係。

怎麼短短几個月就勝了？

幾十萬大軍從西北回來，皇城竟然一點消息也沒有？這是有人可以封鎖了耳目啊！

放眼整個南明王朝，誰能有這樣的通天的能力？誰能將文武百官玩弄在手掌中？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眾臣驚恐的看著座上的皇上，有的滿臉驚訝，有的人已經是滿臉的絕望了。

皇上將眾人的目光盡收眼底，這才緩緩的朝著宮門口走去。

眾人跟上，好幾個還因為腿軟摔了，在地上好半天爬不起來。

有人面如死灰的看著六王子，卻見六王子還是如此的老成持重，就彷彿這突然出現的幾十萬大軍還在他的掌握之中。

幾十萬大軍在皇城郊外等著，逼宮？還想逼宮？只怕是剛起兵就被城外幾十萬大軍踏平了。

皇上這麼安排，是因為巧合嗎？不是。

只因為，皇上將一切的一切都看在了眼中。

要麼蟄伏，要麼一擊必中，這就是皇上，這才是皇上！

剛才還在朝堂上吵吵嚷嚷不可開交的朝臣們，一下偃旗息鼓，不敢吱一聲。

裴文淵騎著高頭大馬，立在巍峨的城牆外，他身後的，是一眼望不到邊的黑壓壓的將士們，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莊嚴肅穆的表情。

手中的刀劍寒光陣陣，這一種在戰場上用鮮血拚殺出來的殺戮之氣，讓守城的將士們沒辦法呼吸。

他們慘白著臉，踮起腳尖，朝著皇城的方向看著，只盼望著，傳令的太監能夠早點過來。

尤其是站在裴文淵身邊的將領，只覺得大冷天的，身上出了一身的汗，都是冷汗。

幾經征戰，裴文淵身上的殺戮之氣更重了，眼珠子黑漆漆的，看上去竟然一點點人的味道也沒有，反而更像是從地獄中爬上來的修羅，又或者是兵器幻化成的妖孽。

那漠然的眼光看上去，就彷彿沒有生命，是一個死物。

「皇上的聖旨怎麼還不來？再讓人去皇城報信！」守城的官吏頂不住了，隨便抓了一個人便吼道。

裴文淵不動如山，裴文淵胯下的駿馬卻噴出來一口白霧，彷彿是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正好在這個時候，城牆上面忽然出現了幾個身影，手中還拿著手帕不停的揮舞。

「誰在上面！誰允許你們把人放上去的！還不趕快攆走！」官吏見狀，真恨不得將這幾個人給拽下來。

這可是大軍班師回朝，不是讓人隨意當成看猴子耍把戲！

卻見面無表情的裴文淵開口道：「那是本將軍的家眷，還請大人稍微通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