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0章 演戲
大家都在拚命，她沒理由不守護好這個家。
這一天，先後兩匹快馬，沖入皇城。
一匹是往皇宮去的。
另一匹稍稍晚了一個時辰，是往白如一的府邸去的。
白如一如今正值休沐，看來的人是法興寺的和尚，便連忙請了進來。
這和尚將包裹給了白如一，暗示性的摸了摸邊緣空隙的地方，隨後便匆匆離開。
白如一迫不及待的便拆開，取出了三封信。
瀏覽過後，白如一表情從焦急變得震驚，隨後又變成了恐懼。
不等白如一回神，白府管家便飛奔而來，貼在白如一的耳邊將裴文淵跌落江邊的消息說了。
原來，之前那匹馬送來的是西北的快報，帶來的正是裴文淵的噩耗。
跌落懸崖，沖入江水，這情景正如方雯雯當初離開皇城對裴霜霜交代的，由不得白如一不深思。
難不成，這個世界上，真的能有人能預知未來？又或者是天降預警。
那麼，關於裴府和丞相府被查抄的夢，也不能不相信了。
白如一將屬於自己的那封信燒成灰，帶著另外兩封沒有拆封的信出門了。
事關重大，半點不能耽擱，他先去了劉允府上。
劉允和白如一同屬清流派官員，勵精圖治，劉允和白如一私交甚篤，這兩人時常小聚，白如一來府上也不怎麼惹眼。
白如一求見的時候，劉允正好從皇宮中出來，這兩人來了書房，劉允得了白如一的暗示，將下人們全都遣散。
劉允對白如一問道：「你是為了文淵而來？是不是裴夫人擔心了？我已經求皇上，立刻讓西北諸部搜尋文淵的下落，他可是我南明王朝百戰不殆的虎將，絕不能折在區區西北戎狄的手中。」
白如一沉默著點點頭，指尖狠狠地掐著袖中的那封信，隨後又摸索著這封信，最終還是拿出來緩緩開口：「卑職的確是為了裴將軍來的，卻也不僅僅是為了裴將軍而來，這件事情說來有些玄妙，還請丞相大人過目。」
方雯雯在信中連著描述了自己的三個夢境，然後將之全部都推在智遠大師的腦袋上，提到，自己本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態，來到了西北，路途中卻發現，夢境城鎮，反覆思量之下，決定將智遠的夢都告訴劉允，好讓劉丞相多加防備。
劉允看了之後，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程遠率領金吾衛查抄丞相府，丞相府中私藏龍袍，裴文淵的書房中搜出了通敵賣國的罪證，這一樁樁一件件，是這麼的駭人聽聞，難以置信，卻又顯得真實的可怕。
白如一見劉允的臉色變得陰沉，正準備開口勸一勸，卻見劉允猝然起身。
不顧白如一這個外人還在，便打開了書房中的暗門，一處處的翻找。
劉允的呼吸聲變得非常的沉重感，就彷彿一隻受了傷的獅子。
片刻過後，劉允這沉重的呼吸聲戛然而止，緩緩轉身，手中捧著一個大小玄妙的錦盒。
打開之後，裡面明晃晃的閃著金光，不是龍袍又是什麼？
白如一目瞪口呆，半天也沒有反應過來。
「好啊！文淵在的時候，我這書房連蒼蠅都飛不進來，等文淵剛走，就進來了魑魅魍魎，這背後的人真是神通光大啊！」
劉允冷笑，畢竟是一朝丞相，眼中閃動著的殺氣讓白如一結結實實的打了個寒戰。
劉允沉吟片刻，又立刻說道：「裴府的私密程度，不在丞相府之下，這背後之人既然能將這些東西帶入我和文淵的書房，想來應當是早就將身邊最信任的人買通了。」
這句話一出口，顯然是已經完全相信了之前的三個夢境了。
「大人，眼下應當如何處理此物？」白如一表面上看起來鎮定自若。
為了方雯雯，這趟渾水，他不趟也得趟。
「怎麼處理？當然是交給皇上。至於裴府這邊，你暫且不要聲張。我倒是想看看，這背後之人究竟是誰，在打著什麼樣的鬼主意。」劉允關上了盒子冷笑著說道。
好一個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趕在陰影中的人發難之前，彙報給皇上，從被動轉為主動。
也只有深得皇上信任的大公無私的劉允大人，才能有這樣的氣魄和坦率的行事方式了。
白如一放心了不少，提醒著說：「若是背後那人有了動作，裴府上下剩的都是婦孺，恐怕會遭受牽連……」
若非方雯雯在信中多次拜託白如一，照顧裴府上下，白如一想來也不會開口的。
「婦孺就更加不會有事情了，白大人恐怕還不知道吧，裴老闆當年還在前朝做官的時候，前朝皇上對裴大人榮寵至極，曾經給了裴老闆一塊免死金牌，裴老闆又厚著臉皮讓皇上換成了一道聖旨，往後裴府禍不及婦孺，想來裴府家眷必然不會被牽連。」
「等我和皇上揪出幕後黑手，自然會給裴將軍一個清白。」
劉允又思忖了一會兒說道：「這件事情也不會牽連到法興寺智遠大師，我直說，抓住了潛藏在身邊的一個姦細，僥倖才問出了這樣驚天的事情，至於什麼信，我從來沒有看過。對於文淵的搜尋必將繼續，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裴夫人這邊，我也會請皇上繼續去搜尋，我這樣安排，白大人覺得如何？若是覺得還有什麼疑慮的地方，還請儘管開口吧。」
劉允布置的這麼周全，倒是讓白如一有些無話可說了，立刻便起身告辭。
劉允心中焦急，也不挽留什麼，等白如一一走，便快馬往皇宮去了。
裴府，裴霜霜知道了哥哥命喪江中的消息，已經嚇暈在了小塌上。
方雯雯沒回來，裴霜霜越來越不安，直說自己要去將娘和爹找回來，潛意識裡，裴霜霜還保留著希望，希望自家的大哥只不過是被江水沖走了，並非生死不明，只要將天降福星的娘給找回來，再加上爹爹做靠山，大哥便一定不會有事情的。
存著這一份執念，即便是裴霜霜再昏迷中，也不停的說道：「娘，爹，哥哥，快回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