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6章 掃地出門

方雯雯終於合上了最後的賬本，長出一口氣，裴宸連忙上來給方雯雯揉了揉她酸痛的指尖，又親自倒茶親自餵給她。

「白莎莎，你真是土撥鼠成精了。」

誰也沒想到方雯雯開口第一句話竟然會是這個。

施詩和裴霜霜愣了愣，裴文淵和裴宸也露出了莫名其妙的深色。

白莎莎不懂方雯雯這話什麼情況，強打笑容道：「姐姐開什麼玩笑……」

「誰跟你開玩笑？」方雯雯拍了怕身邊的賬本，「你這裡挖個坑，那裡挖個坑，這邊再填一填，那裡也填一填，好好的一塊地被你到處打洞，你說說你，是不是大自然的搬運工土撥鼠？」

白莎莎這次將話聽明白了，臉色慘白。

方雯雯輕快的語氣頓時變得非常嚴厲道：「沒有這個金剛鑽，你就別削尖了腦袋攬這個瓷器活。鋪子虧損，關門歇業就是了，憑什麼用中饋的銀子去填補經營虧空？你當中饋的銀子是你白莎莎的私人財產？」

「形形色色的人我方雯雯這些年見得也不少，但是像你這樣無能，貪婪，自私，敗家的人我還是頭一次見！小半年的功夫你就從裴府的中饋貪了七萬三千六百五十四兩銀子，你說，怎麼辦！」

「不是！這些銀子不是小姐拿走的，是我！」不等白莎莎回話，江嬤嬤便已經撲在方雯雯的腳邊。

她已經鐵定了會無家可歸了，可不能再失去小姐這最後一個依仗。

江嬤嬤再一次將所有的罪過全都攔在了自己的身上。

對於白莎莎，她算得上是忠心護主了。

不論白莎莎犯了多大的錯，江嬤嬤都能原諒，甚至能夠自己全都承擔了。

可想當初江宇被楚麗娘囚禁在皇城郊外的時候，她問也沒問，反而攥著從江家偷來的錢財在外逍遙自在，招搖撞騙。

江嬤嬤這麼維護白莎莎，彷彿那些年受苦的江宇就是個笑話。

如今她越是維護白莎莎，方雯雯就越是看不慣江嬤嬤，她冷笑道：「嬤嬤，你還是不要包庇白莎莎了，這大半年的，我就只看見白莎莎里裡外外上躥下跳，恨不得將肚子里那一點點的墨水全都掏出來給別人看，卻忘了自己到底幾斤幾兩。」

「放眼整個皇城，也找不出比你更加德行敗壞的！」

方雯雯拍案而起，嚇得白莎莎噤若寒蟬，一句話也不敢反駁。

江嬤嬤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可走了，跪在方雯雯的腳邊哭著說道：「夫人，您莫要責罵小姐了，她還是個小姑娘，沒膽子做這些事情的，都是我做的。」

方雯雯氣得笑了：「江嬤嬤，你可別把我當成傻子來糊弄，你沒膽子，我相信，她沒膽子我斷然不會信！」

「沒膽子會一意孤行去給驛站病中的劉允大人送葯？沒膽子她能砸壞了白家的金佛之後不動聲色的粘回去，弄的白家家破人亡？沒膽子她會偷了白氏的救命錢一個人跑上皇城？沒膽子她能買通徐家母子倆敗壞施詩的名節？沒膽子她會散播流言毀了白大人的仕途？」

「她，膽子比天大！」

方雯雯也是急火攻心，將這些陳年舊事全都給抖落出來了，不但罵的白莎莎抬不起頭，更是讓裴霜霜和施詩這種不懂內情的人震驚的睜大了雙眼。

原來白莎莎從白家出來，還有這麼一段淵源啊，這女人真是好可怕！

「好你個白莎莎！將養父養母雙雙害死，還想讓自己曾經的哥哥身敗名裂，你這種蛇蠍心腸的女人，怎麼好意思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噁心！」裴霜霜舉起茶杯便砸向白莎莎。

白莎莎早就料到裴霜霜或許會趁此機會朝她發難，於是早就躲在江嬤嬤的背後了，有心想跟裴霜霜爭辯，卻發現自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江嬤嬤摟住白莎莎哭著道：「你們別為難小姐了，我走還不行嗎？我現在就去收拾東西！」

江嬤嬤已經認命了，她現在就只希望白莎莎能夠安安穩穩的住在裴家，最終能找到一個好歸宿，然後給自己養老送終。

正當江嬤嬤按著白莎莎的腦袋，準備出去的時候，施詩適時的開口了。

「江嬤嬤，您就這麼走了？是不是還忘了什麼？」

說著，施詩拍著身邊摞起來的賬冊砰砰砰作響。

是了，還有白莎莎虧欠的七萬多兩白銀，江嬤嬤這麼一想，頗有些站不住，捂著腦袋幾欲昏倒。

她現在渾身上下掏空了，再加上江家的那些鋪子，加在一起也不過就是一萬多，她上哪兒找六萬多銀子？

冷風吹得珠簾叮噹響，聽起來十分的好聽，可在江嬤嬤聽來，彷彿為自己送終的靈音，她飽含淚水，重新跪在方雯雯的腳邊，不停磕頭，想要說什麼，一張嘴卻發現自己詞窮了。

證據確鑿，如何狡辯，江嬤嬤自己連求饒的餘地也沒有。

方雯雯閉著眼睛忽然開口道：「算了，你走吧。」

這是她看在江宇的份上，給江嬤嬤的最後一點面子。

江嬤嬤喜極而泣，理所當然的說道：「既然夫人都不追究了，那這些江家的鋪子我就一併留給莎莎吧，我走了之後，還希望你們好好待她，畢竟江家這麼多先輩還在天上看著呢，江裴兩家的情分這麼多年，他們定然不想看到你們走到這般田地的。」

裴宸，裴文淵，裴霜霜，施詩都面色古怪，方雯雯卻忽然重重拍桌子，沖著江嬤嬤吼道：「滾！你給我滾！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江嬤嬤嚇得魂飛魄散，還不知道自己到底說錯了什麼話，兩腳癱軟倒在地上。

裴文淵放下茶杯冷著聲說道：「快去收拾東西吧，收拾好了，本將軍親自送你們走。」

白莎莎想去攙扶江嬤嬤，卻見蘭香和幾個丫鬟進來，將江嬤嬤半拖班拽的帶走了，只好不尷不尬的站在原地。

江嬤嬤原本是想偷偷帶走一些錢財的，卻被蘭香當場抓了個現行，諷刺了幾句，江嬤嬤只好哭個不停的說自己命苦，然後收拾東西走人。

白莎莎跟她坐在一輛馬車內，裴文淵騎馬先行，一行人去了江家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