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3章 看我心情

「動手就動手，誰怕誰！」這壯漢揚著下頜角說道。

「你是不是傻，這裡人多眼雜，若是將咱家小姐傷著了可怎麼辦！趕快的！」竹枝用力的掐了一下這壯漢的胳膊。

壯漢這才反應過來，扛著扁擔找金吾衛去了。

與此同時，小紅已經連續砸了好幾個瓷瓶，又扔了好幾個銅爐，將靖國公府的大門咋的坑坑窪窪的，直往下叼起，靖國公不好跟一個還沒有及笄的小丫頭糾纏，只能躲在屋裡邊聽動靜，寄希望於裴霜霜玩兒完了趕快走。

幾大箱子的瓷器全都砸了個稀巴爛，靖國公府門前也沒有了任何下腳的地方。

裴霜霜用一個小帕子捂住臉，免得被飛濺的瓷器給傷者臉。

見小紅沖著自己搖搖頭才大聲喊道：「常小雅！你給我聽好了！是你自己行為不檢點！從來都是倒貼在我們裴府的身上的，如今不往來的也是理所應當，別往我裴府的腦袋上扣屎盆子！動不動便脫衣服撅屁股的，你到底是有什麼病？」

「你腰上的胎記和左胸口的大痣都快把我的眼睛給戳瞎了！我今兒還是積了口德才沒把你在揚州的那些老底都給抖落出來！你可見好就收吧！甭想拿我和我娘做墊腳石！你送來的那些賠禮道歉的禮物今兒我都給你砸了，甭髒了我們裴府的地方！」

話音剛落，裴霜霜便朝著自己帶過來的僕役們揮揮手道：「咱們走！」

眾人於是抬著空了的紅木箱子，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走了。

臨走上馬車的時候，裴霜霜忽然回頭補充了一句道：「常小雅，往後出門的時候，記得多穿幾件衣裳，將你渾身的騷氣給遮一遮！你若是弔死了可不是我今兒罵的，是你自己幹了缺德事兒，沒臉見人！」

這幾句話把人罵的恨不得當場去世，最後補充的這幾句又把人尋死的路都給堵上了，若常小雅真的死了，那就是她自己缺德沒臉活在世上，算是徹底坐實了今日裴霜霜對她的罵名。

圍觀的路人們頓時嗔目結舌。

躲在門背後的靖國公聽了差點兒氣暈過去，更別提正好回來的常小雅母女倆，躲在不遠處的馬車裡抱頭痛哭。

她們是怎麼也想不明白，裴霜霜怎麼能幹得出當街大罵的這種事情。

哪一家的閨秀能做出這麼出格的事情，這麼大膽？

她自己罵了痛快又能有什麼好處？這兇悍的名聲不就是傳出去了嗎？

名聲算什麼？裴霜霜挑了挑眉頭，心道：又不能吃。

方雯雯之前行事諸多顧慮，便是考慮到裴霜霜如今年紀還小，還是得要些名聲的。

因此對常家母女倆才留了情面。

裴霜霜便是看出了這一點，今兒自己來將名聲餵了狗了。

眾人將箱子往馬車上面搬的時候，靖國公府的大門忽然一下打開了，常小虎舉著一把寶劍沖了出來，一聲不吭的便往裴霜霜的背心刺去。

竹枝連忙上前阻攔，卻聽得「哐當」一聲。

一塊碎銀子將寶劍震成了好幾段。

裴文淵鐵青著臉大踏步的走過來，所到之處，人盡散，依稀還有人在喊著什麼：「不好了，閻王爺來索命了！快跑啊！」

裴文淵在南明王朝的名聲是著實不大哈，裴霜霜原本還有些怕，可一見這場面，便咯咯的笑開了，一把撲進了自家哥哥的懷抱中笑道：「大哥，你瞧見沒有，咱倆成了黑白無常了，大家都怕呢！」

「你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剛才差點兒被人捅了知不知道？」

裴文淵鐵青著臉將裴霜霜抱起來放進馬車裡，擰著她的臉蛋警告道：「往後上門尋仇先知會哥哥一聲，聽見了沒？」

「知道了知道了……」裴霜霜小心翼翼的掰開裴文淵捏在自己臉上的手指頭，心道原來被人掐臉蛋是這麼不好受啊。

裴文淵見她這樣嘆了口氣，寵溺的撈進懷裡拍了拍背，以示安慰，這才下車走向被一群奴役壓制的不能動彈的常小虎。

靖國公從角門裡慌忙跑出來，色厲內荏的沖著裴文淵吼道：「裴將軍！你當真好氣魄！竟然三番兩次跟一個小孩兒動手！」

「公爺，您也真是好氣魄，放任自家兒子暗算本將軍手無寸鐵的妹妹。他今兒若是傷者我妹妹一根毫毛，我就颳了他！相信公爺也聽說過本將軍凌遲人的手段，總共三千刀，一刀不多，一刀不少。」

裴文淵一邊說一邊刀出鞘，周圍的空氣也因為裴文淵釋放出的滔天的殺意而變得冰冷又逼仄。

常小虎嚇得面如土色，瑟瑟發抖。

靖國公咬著牙強撐著說道：「裴文淵！你眼裡到底還有沒有王法！小虎不是還沒有碰著她嗎！」

另一邊，看見人都走光的常小雅母女倆也用手帕遮住臉快速跑來。

常小雅一頭鑽進小角門之後便放聲痛哭。

而常夫人則鑽入人群中，想把兒子從扁擔下面救出來。

裴文淵依附在靖國公的耳邊說了幾句話，隨後便揮揮衣袖離開了，諸位奴僕這才散了。

裴霜霜趴在馬車車窗上，看靖國公嚇得魂兒都掉了，等裴文淵上車后便好奇的問道：「哥哥，你對靖國公說了什麼？瞧把他嚇得這樣。」

裴文淵低聲道：「也沒什麼，不過是他跟高忠茂曾經有幾份書信往來，落在我的手上，這事情可大可小，全憑我心情。」

「若是你心情不好呢？」裴霜霜沒心沒肺的嘿嘿笑著問道。

「你差點兒就被常小虎刺中了，靖國公府也視我們如無物，隨意往裴府的身上潑髒水，你說我心情好不好？」裴文淵想起來臉色又是一陣鐵青。

裴霜霜不敢吱聲了，回頭老老實實的待在馬車的角落裡，這兩人一路也沒有話。

直到回了家，送裴霜霜回了東邊的小院，裴文淵才一字一句認真的囑咐道：「這段時間你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待在家裡，哪兒都不準去。」

說著裴文淵又指了指竹枝道：「將你主子給我看好了，若是讓本將軍知道了她趁著爹娘不備又跑出去闖禍，那我就打你五十板子讓后再灌啞葯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