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外來的乞丐

「可是方才明明有幾個人過來找你，還給我五十兩，打聽你的消息。」方雯雯試探著他。

對方似乎臉上一喜：「真的？真的有人找我？那，我是誰？」

「我沒問，不過，他們說追蹤你到這兒，而你當時腦後受了傷，我怕是你的仇人。」

病人果然沒有說話，看來，方雯雯的擔憂也不是多餘的。

方雯雯逼近他，道：「你到底是誰？他們為什麼要找你，你難道一點也想不起來嗎？」

病人搖了搖頭，「我真的想不起來，我的腦子現在就像是一團漿糊。方大夫，你相信我阿。」

見確實問不出來，方雯雯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今天下午的生意確實不太好，擺攤擺了幾個時辰，介紹了好幾次，卻連一個掏錢的都沒有，看了一眼自己癟癟的錢袋，裴宸心情很不爽。

眼看著時辰不早了，裴宸便收了擔子，開始往家中走去。

遠遠的，看見迎面走過來兩個小乞丐，一個個年紀都不大，十歲不到的樣子，蓬頭垢面的迎著裴宸走過來，裴宸對這鎮中的幾個小乞丐都打過交道，看得出來他們是外鄉過來的，見他們可憐，想問問他們吃過了飯沒有，前方正好出現一個錦衣華麗的人，兩個小乞丐立時在他身邊一擦而過，去朝那個富人討要錢財去了。

那富人似乎很討厭他們這種髒兮兮的樣子，對著他們一個勁的抖著袍袖，大聲訓斥道：「滾開，滾開，不要弄髒了我的衣服，我這可是上好的凌羅，弄髒了你們賠得起嗎？」

那兩個小乞丐被罵，也就不再說話，低下頭，從他身邊一擦而過，同時，也順走了他的錢袋。

「手段倒是夠利落。」裴宸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兩個小乞丐看來應該不是出來討要一天兩天了，不給便偷這個招數，可不是什麼好事。

裴宸轉過身想走，突然下意識的摸了下自己的錢袋，才發現，自己的錢袋也沒了。

「這兩個小兔崽子，連我的也偷？」

那富人聽他大聲叫，不禁皺了皺眉頭，裴宸苦笑著對著他道：「兄弟，咱倆成難兄難弟了，你被偷了，我也被偷了。」

富人這才發現自己的錢袋沒了，氣得直跺腳：「有種你們兩個別在這條街上混，否則，讓我逮到一次我就打一次。」

想自己整日周濟那些乞丐，卻不料想也有一天被乞丐偷的時候，裴宸想想也是上火，今天不但沒有任何進帳，反而還丟了銀袋，心情十分不美麗，擔著膽子，悻悻的往家走。

剛到了門口，便看到有一位髒兮兮的小孩兒站在醫館的門前，向裡面不斷的張望著。

裴宸以為他只是一個乞丐，心中被剛才的事情影響，很不悅的道：「小兄弟，你可是，還沒吃飯？」

小男孩兒默默的點頭，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裴宸道：「看你不像是本鎮的乞丐呀，在哪兒歇腳的？」

小男孩怯生生的看著他，道：「我剛來鎮子，還沒有找睡覺的地方。」

「原來如此，那你一會兒隨我去吧，我找個地方讓你今晚過夜。」

那小男孩兒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警覺的看著他道：「你是不是人販子？」

「啊？」裴宸一愣：「我，你看我像人販子？」

「我爹說了，人販子臉上也沒寫著字。」

裴宸不怒反笑：「好好好，你爹教的對，那你今晚自去找吃住的地方吧，我不管你了。」

說著話，裴宸就要往屋中走。

小男孩兒一把把他拉了回來：「你，你是住這裡的？」

「對呀。」

「你姓方？」

「不是，我姓裴。」

「哦。」一聽他不姓方，小男孩兒有些失望的縮回了手。

本來不想管他，想直接進了屋子的，但看他失望的樣子，裴宸又犯了惻隱之心，畢竟，這世間有偷盜的小乞丐，也有心地善良的小乞丐。

想到這兒，他重新轉過了身，問：「你認識姓方的？」

「嗯。」小男孩兒點了點頭。「我爹說，他們就住在這個「雯來醫館」里，可是，我卻找不到。」

小男孩手裡拿著一封信，裴宸掃了一眼，見上面寫的是「后石村寧家」，難道是寧氏的親戚？

裴宸便蹲下了身子，與他問道：「你，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小男孩依舊不相信的看著他，眼睛里閃著懷疑的光，裴宸貼心的蹲下來身來，輕輕的撫摸著他的頭，道：「你不相信我，可也得讓我相信你呀，你不告訴我你是誰，我怎麼幫你？」

小男孩兒扁著嘴，本來還想說什麼，可是突然眼前一黑，小男孩兒便整個身子栽倒在裴宸懷裡。

這一下可把裴宸給嚇了一跳。

「喂，小朋友，小朋友，你怎麼了？」

他輕輕的搖晃著那男孩兒的身體，可是男孩兒卻半點也沒有反應。觸手摸到孩子的肩，才發現孩子的身上，似火爐一般的燙。

糟了，這孩子是病了。

「雯雯，雯雯，快出來，救人了。」裴宸當下也是救人心切，一把把孩子抱起來，然後便衝進了屋子。

寧氏聽到他喚得這麼急，最先走了出來，道：「裴小哥，發生了什麼事？」

「有個孩子，在門口暈倒了，身上好燙，快，雯雯呢？讓她出來看看。」

雯雯此時也從屋裡走了出來，她摸了下孩子的體溫，不禁眉頭一皺：「怎麼這麼燙？快把他放到我房裡去。」

大家七手八腳的把孩子給抬起了雯雯的房裡，安頓了一下之後，裴宸突然想到孩子帶來的信的事，便順手抽出來，遞給了寧氏，道：「我在門口遇見這孩子的，他說來找姓方的，還帶著信。」

難道這孩子還是認識的？

寧氏接過來一看，立時驚喜萬分，「唉呀，這孩子，就是我大哥的兒子，寧小魚。想不到幾年不見，這孩子都長得這般大了，我都要認不出了。」

一聽說這孩子是從后石村出來的寧小魚，方雯雯立時驚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難道，這孩子，身上的病，便是，瘟疫？」

寧氏當時就變了臉色：「瘟疫？難道，小魚從村中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感染了瘟疫？」

方雯雯連忙將寧氏向外推：「裴大哥，娘，你們快出去，快離開這裡。」

「不是，雯雯，到底是怎麼回事呀？」寧氏被她用力推出門外，心裡更加焦急不已：「雯雯，小魚他，會不會死？」

方雯雯把兩個人推出來，然後從外面把門帶上了，道：「從現在開始，不許和任何人說，寧小魚來了這裡，否則，一旦知道他現在被感染瘟疫，那官府一定會把他抓走燒死的。」

裴宸眉頭緊鎖，道：「雯雯，如今小魚感染了，咱們是不可能留他在這兒的。這樣會害了這個鎮的百姓。」

寧氏一聽，立時大哭起來：「不要，裴小哥，你不要趕走小魚，大不了，我把他藏到柜子里，不讓他出來，不讓他傷害到別人，還不行嗎？」

寧小魚還是個孩子，誰也不忍心讓他這麼小，就因為感染瘟疫而被人活活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