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會不會是欲擒故縱

公司並沒有到上班時間，所以員工都沒來。而顧葉澤只是多年的習慣養成提早來公司。

他帶著一身的寒意走出了電梯大步走進自己的辦公室。

他將門把旋開的那一剎那，幾乎同步，淳風從沙發上猛地站了起來。

顧葉澤眼神中掠過一絲淡淡的驚訝，轉而死死盯著淳風，但半晌都沒有說話。

……

這樣的審視對於淳風來說實在是煎熬，此刻的每一秒都被拉得無線長。

淳風此時像極了做錯事等待老師批評教育的孩子，「澤爺，昨晚沒和你商量確實是我的錯……」

淳風的處事原則，不管怎麼樣，惹澤爺生氣，他就先認錯。

他強行想解釋什麼，卻又解釋不出。「我以為……」

顧葉澤薄唇緊抿，寒氣十足，他走到辦公桌邊坐在真皮座椅上。

他慵懶的身形看著正在解釋的淳風，生氣是自然的。

淳風磕磕巴巴地說著，「就像是化學里……兩個物品發生……化合反應需要用到催化劑一樣……」

沒等他出聲，他的額頭上已經流下了不少冷汗。

顧葉澤剛想出聲，便聽見他接下來的話。

「有催化劑……就……快一點……」淳風繼續補充道。

「……」

淳風說完才覺得自己說錯話了……似乎越描越黑了。

顧葉澤僵硬地扯了下嘴角，「你化學學得挺好的啊！」

「澤爺您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別和我計較了唄，我還年輕不懂事呢！」淳風終於聽見顧葉澤說話，心裡倏地鬆了一口氣，他擦了擦額頭上少許了冷汗，身體里的細胞因子又活躍起來了！

顧葉澤冷哼一聲，並沒有表示什麼。

淳風邊走到門邊，邊繼續說，「澤爺，反正昨天也沒有造成什麼不好的後果。」

他沒有注意到顧葉澤的臉色有一點緩和……

「而且我這麼做也是為你的終身大事考慮的……」淳風說得更加的理直氣壯。

話沒說完，淳風便注意到了顧葉澤眸底的風暴……

就在顧葉澤嘴裡的「滾」字這個嘴型做出的同時，淳風十分默契地猜到了顧葉澤要說什麼了。

「我滾，這就滾！」淳風狗腿地說道，隨即「砰」地一聲便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淳風輕柔地撫著自己受傷的小心臟。

太……刺激了！

關門的聲音回蕩在辦公室，良久，這個聲音才慢慢地消散了。

辦公室靜下來的同時，他的心又忽然亂了。

時間一長，真的會讓人產生錯覺。

他有那麼幾秒認為自己亂了的心跳聲是因為溫如初……

顧葉澤的眼前突然出現了許多昨晚的畫面……儘管是醉酒，可他的意志卻並不模糊。

明明沖了很久的涼水澡，按理說，藥效應該散了。

可當他的鼻尖充斥著女孩熟悉的味道時，他的大腦就這麼凌亂了。

到底還是因為酒精的作用，亦或者是因為荷爾蒙的衝動。

到底是太「年輕」了！

至於答應她的「負責」一事，其實也用不了多少天她就要搬走了，所以才這樣應了下來……

她的體重一天比一天輕，臉部的輪廓也越來越清晰，與初見時她臉部的輪廓差不了多少。

初見時互相的成見頗多，也不知道是怎麼化解了。

現在的她也能算是一名合格的房客。

她的表白，他也不會真的作數的。只覺得是小女孩一時衝動罷。

……

她搬走了，他就會恢復以前一人獨居的日子了。

也……挺好。

她本來就不該來這。

這一開始便是個錯誤，所以錯誤是怎麼來的，那麼它就怎麼回去。

他的心頭突然有些燥，而這種感覺，似乎很熟悉，又很陌生。

朝陽早已灑向辦公室的一角，似乎從那一縷陽光能夠看見淡淡的灰塵，是灰塵髒了陽光，還是陽光追著灰塵。

……

顧葉澤的思緒回過來，他沒深入地想她的事情，仿若沒有感情的工作狂。

而公司最近一直在準備上市的事情，接下來的這幾天晚上必加班！

很多男人的夢想是金錢權勢地位。

而他……一直期待著愛情，認真卻又不敢觸碰。

在他身邊的朋友談戀愛結婚生子時，他在心裡暗暗想著——他也想談戀愛，想有一天能夠正大光明地牽著一個女孩的手走到大街上，不顧一切地和她在一起！他想告訴全世界，這是他顧葉澤喜歡的女孩！想看時就看，想抱時就抱，想親時就親……

.

溫如初熟練地洗完碗后，便接到了溫母的電話。

「媽！」

「如初，還在夏令營呢？」

溫如初身體有些僵硬，「是啊是啊。」

「玩得開心嗎？」

「開心，挺開心的！」

「開心就好，什麼時候回辛城？」

她磕磕巴巴地說，「呃……不……不確定時間。」

溫母不以為意，隨即傳來了爽朗的笑聲，「你爸要去南方出差，出完差我們順道去旅遊放鬆一下。本來想等你回來一起去的……」

溫如初嗤笑了一聲，鬆了一口氣，調侃道，「我可不去當電燈泡。」

「那你回辛城的話就給我留個言。」

「有什麼問題找俏俏，她……」

溫母提到宋俏俏時，她的心一緊，「好了媽，我知道啊，我又不是小孩子，別啰嗦了，掛了。」

……

溫如初掛完電話后，突然覺得外頭刺眼的陽光都開始溫柔了起來。

沒過多久，宋俏俏的視頻通話切了進來。

溫如初本想按接聽，但整個屋子的色調和她家的色調完全不一樣，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溫如初將視頻通話轉為語音通話。

「不視頻幹嘛？」

「還沒化妝……」溫如初隨便扯了個理由。

宋俏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陰陽怪氣地說道，「咋滴？現在偶像包袱這麼重的？吃燒烤麻辣燙的時候沒見你……」

溫如初趕忙打斷她，「說正事！」

「你昨天……」

溫如初反應激烈地大叫，「什麼都沒發生!」

「這麼激動的？那感情是什麼都發生了！」宋俏俏邪魅一笑，「說吧，別害羞了，有什麼好害羞的？」

溫如初撓撓頭，臉倏地紅了一片，「我……」

她繼續說，「行吧，是發生了。」

溫如初繼續強調道，「但真不是我撲倒他的，我什麼都沒做！」

「所以你現在是在他家咯？」

「嗯。」溫如初也沒打算瞞著宋俏俏。

「這進度，可以。」

溫如初又想起他早晨似乎有點不開心的樣子，低著頭說，「但總感覺沒什麼進展？」

「怎麼？他這是……沒感覺？」

「啊？……污女！」溫如初順手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想壓壓驚！這宋俏俏語出驚人啊！

宋俏俏憋著笑，「你想什麼啊？我是說，他對你沒感覺？」

聽完，流入喉嚨的涼白開不知怎麼流進氣管里了。

「咳咳！」

她過了一會兒才緩過來，吐槽道，「你說話得說清楚，說得不明不白的。」

「好好好，謹遵溫大小姐的教誨。」宋俏俏饒有興緻地說，「那他對你沒感覺嗎？」

後面這一句話，宋俏俏一字一句地把話給說清。

溫如初撇了撇嘴，將頭抬起來正對著天花板，長呼了一口氣，「我也不知道！哎……」

「真是沒有見過你唉聲嘆氣的樣子。」宋俏俏頓了頓，說，「會不會是他欲擒故縱啊？」

她坐正身子，握著手機的手指微微收緊，「會嗎？」

「在我看來，很有可能呀！你想想，你長得這麼好看，可是當年學校多少人心中的女神啊。」

「真的？」

「嗯！」

宋俏俏這大膽的猜想讓溫如初身上突然多出了一股神秘的力量……

掛電話之前，溫如初還不忘提醒宋俏俏在她父母前別說錯話。

比如她回辛城了，又比如她有喜歡的人……

而宋俏俏連連點頭，「我懂我懂，大家都是這麼過來的！」

.

夏季的知了在戶外公園嘰喳地叫著，聲音傳到溫如初耳朵里並不算聒噪……

她似乎能夠想象到知了愜意地趴在樹梢上，如同此時的她一般，窩在舒服的沙發里。

據說，在炎熱的夏天正是知了交/配的時期，雄性知了不停地鳴叫著，也是為了求偶，吸引異性。

夏夜的降臨來得極慢，等黑色的夜幕籠罩在天空之中時，溫如初才翻了個身懶懶地走向廚房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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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

晚上9點。

淳風躡手躡腳地走進顧葉澤的辦公室。

辦公室里只開了一盞不算暗的淡黃色的燈，他專註地看著電腦屏幕上的數據，眉頭微微蹙起，許是過於凝神並沒有發現來人。

直到聞到了一股飯菜的香味，他才動了動眼珠子。

淳風正在茶几處將快餐盒打開擺放好。

「澤爺，我助理給我訂飯的時候，給你訂了一份。」

「好，謝了！」

「你說你，怎麼都不要個助理？」

「麻煩！」顧葉澤掀了掀眼帘，強調道，「我只是今天太忙，忘記訂了。」

淳風內心狠狠地吐槽著，自己訂可不是更加的麻煩嗎？！何況如果顧葉澤真是嫌麻煩的人，那他為什麼還要讓溫如初住進他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