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打劫山賊

落霞村的村民買賣東西一般都是去鎮上趕集市。每月的初一、十五是大集；逢三、六、九是小集。

去鎮上一是路程相對近些，當天去當天就能回，甚至早上早點出發的話，中午就能返回；二是去鎮上的路途相對安全，沿途多是官道，途經落雲村、落日村、落虹村等數個村落，荒山野嶺的路段少且短。

去縣城就不同了。步行的話，單程就得兩個時辰，來回需要四個時辰。而一天一夜是十二個時辰，整個白天，秋天時也不過只有六個時辰左右的時間而已。去一趟縣城，大部分的時間都會浪費在路上，如果有事情耽擱了時間，當天就無法返回。

此外，去縣城走的大多都是山路。中途要翻過好幾座小山嶺，而途經的村莊卻只有一個，那就是落霞村村南山丘以南的落煙村。過了落煙村，剩下的路段全都是荒山野嶺。

如果想走官道，那就需要繞上一大圈，首先得去落霞鎮，到了落霞鎮再沿著鎮上的官道向西南方向繞，步行的話，估計走一天也未必能走到。

「這些還不算，據說，去往縣城的途中，還經常會有山賊攔路搶劫。」趙來喜補充道。

「不怕，能多賣錢最重要。」小丁道。

「大哥……」趙來喜望著小丁。

「我們趕緊出發吧，早去早回。」不等趙來喜把話說完，小丁就催促道。

「大哥……」趙來喜嘴咧得跟瓢似的，心想，跟這傻子還真是理論不清啊。嘴上還想再說點什麼勸勸。小丁卻已經把狼扛在了肩上朝院外走去。趙來喜只好閉了嘴在後面跟上。

「傻子哥哥，你要早點回來呀！」小珠兒揮著小手朝著小丁的背影喊道。

「會的，你就在家等哥哥回來吧！」小丁回頭喊道。

走出院門，向東穿過村子是去落霞鎮的路。向西直走略偏北是去落霞山的路。向西走一點，有一條向南稍偏西延伸的小路，就是去往縣城的山路。

小丁向趙來喜問清楚路徑，也不顧趙來喜的阻攔，邁開大步就朝縣城的方向走去。趙來喜沒有辦法，只好在後面緊跟著。

小丁的腳程很快，體內靈氣運轉，感覺身上有用不完的力氣。肩上扛著將近兩百斤的灰狼，就跟什麼也沒扛似的。

趙來喜就有些弱雞了，本來體質就差，連跑帶顛，緊趕慢趕，總算沒有被落下。卻是走了還不到十里的路程，就已經滿頭大汗、氣喘吁吁了。

其實，路並不算難走，明顯有前人曾經修葺過，可以行駛車輛的。就是中途需要翻越幾座小山嶺，上山爬坡比較費力氣。再加上過了落煙村后就置身於荒山野嶺之中了，前不著村后不著店，路兩旁的山林有些地方還十分茂密，有點瘮人。

又向前行進了七八里，趙來喜漸漸有些跟不上小丁的步伐。小丁在前面走了一段路，見趙來喜沒跟上來，就只好站在路上等他。

片刻之後，就見趙來喜呼哧呼哧、跌跌撞撞地小跑過來。

「妹夫，你怎麼樣？還走得動不？」小丁問道。

「我——，我——，哎呀可累死我了！」趙來喜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喘息著說道，「我說大哥呀，咱——，咱——，能不能先歇一會兒啊？」

小丁見趙來喜累成這樣，有些無語。他抬頭看了看天，已經快要中午了。應該在中午左右趕到縣城才行。不然下午時間可能不太夠用。

「妹夫，來，我帶著你走吧。」小丁說著也不等趙來喜回答，伸出左胳膊將趙來喜攔腰一摟，再往腋下一夾，就像夾個小狗崽一樣輕鬆。也不管趙來喜舒不舒服，邁開步伐，繼續快步朝著縣城方向奔去。

這回，比剛才走得更快了。沒用多久就已經走出了二十多里地，已經走出了一半的路程。

就在這時，忽然從小路兩邊的樹林間和草叢裡，噌噌噌地竄出十幾個衣衫破爛的漢子來。他們或手執木棍木棒，或手握柴刀菜刀。將小丁攔在了路中央。

其中為首一黑臉漢子大喝一聲：「呔！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要想從此過……」說到這裡，他轉回頭，小聲問旁邊那個一臉麻坑的人：「喂，王二麻子，下句是啥來著？」

「留下買路財!」小丁在這邊微笑著介面道，他已經把趙來喜和公狼都放到了地上。

「對，對，是留下買路財！你要是膽敢牙崩半個說不字，爺爺我——，爺爺我……」黑臉漢子再次忘了詞。

「爺爺我管殺不管埋！」小丁再次微笑著告訴了他下句。

「對，爺爺我管殺不管埋！咦？你小子怎麼知道？難道你也是山賊？」黑臉漢子疑惑問道。

「這有什麼啊，打劫的都喜歡背這套詞。」小丁笑嘻嘻地說道，「但我可不是山賊，我是專門打劫山賊的，嘿嘿！」

「好小子，你竟敢戲耍老子！兄弟們，給我一起上！先打斷他兩條腿再說。」說著這黑臉漢子就帶領那十幾個人，各執武器沖了過來。

趙來喜心裡這個悔啊，心說，可讓這個傻子給坑苦嘍！還真是越怕什麼就來什麼。越說這條路上有山賊，還真就碰上山賊出來打劫，還能有比這更倒霉的事么？

他見山賊們氣勢洶洶地衝過來，乾脆就直接抱著腦袋往地上一蹲，閉上眼睛在那等死了。可是等了半天，只聽見周圍一陣乒乒乓乓的響聲之後，接著就是一些哭爹喊娘的哀嚎聲。

趙來喜奇怪，連忙抬頭睜開眼睛看，只見剛才那十幾個山賊此刻一個個東倒西歪地倒在地上，正或大聲或小聲地哀嚎著。

那個傻子小丁呢，則手裡提著一根不知是從誰那裡搶來的木棒，正指揮著他們往一起湊。哪個不聽話，就上去敲一棒子，敲得山賊們齜牙咧嘴，哀嚎連連。

「來，都靠到這邊來，來，都過來，誰不過來就打誰！哎，對，對！」小丁拎著木棒笑嘻嘻地對山賊們喊著。

「好，做的不錯！下面進行最重要的一個環節——把你們身上的錢都交出來吧！」小丁說著還將手中的木棒晃了晃，大有一種你不交錢我就揍你的態勢。

什麼？交錢？山賊們面面相覷。心說：哥呀，能不能別這麼玩啊？到底誰是山賊啊？我們是正宗的好不？你咋還打劫起我們了呢？我們做山賊的也不容易，你能不能別這麼黑啊？

此正是：

老子生來不信邪，遇到山賊也敢劫；

若問何事最烏龍，拳打二叔腳踢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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