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0章 催眠
他語氣涼淡,看似陳述事實,實則煙已經被夾得快斷掉,心頭也似在滴血,在被刀割,難堪和自嘲齊齊湧上,差點湮滅了他,讓他保持不了涼薄的體面。
他不是不敢承認,而是不配承認。
他已經……徹底不配了……
靳景白凝視了他幾秒,目光睿智幽深,薄唇一扯,霸凜的宣告主權:「承認也好不承認也罷,儲擇琛,她是我的妻子!」
這是男人間的宣示!
儲擇琛淡淡點頭,不甚在意,背脊卻已經一僵。
靳景白睨了一眼他的煙,低沉的聲音帶著讓人拒絕不了的命令,轉身離開:「別再抽煙,陸星星不會想再看到第二個病患。」
儲擇琛默默把煙掐了,突然開口:「景白,對不起。」
靳景白腳步一頓,皺了皺眉,沉聲道:「我們是兄弟。」
這些客套話,靳景白從來不喜歡聽,他只喜歡聽白知意的馬屁……
儲擇琛默了半晌,又點燃了一根煙抽了起來,眼底閃過苦澀。
兄弟……
「儲擇琛!」忽然有人高聲喊他。
儲擇琛看過去,是紀父和紀小小,喊他的是紀小小:「這麼大的風你站外面幹什麼呢?」
儲擇琛揚了揚手裡的煙。
紀小小聳聳肩,好吧……
「老頭子,你看你,一臉沒睡醒的樣子,我讓你別跟著我過來,你偏要跟著我過來,煩不煩。」
紀父沒好氣道:「怎麼就是跟著你來的,我不能是自己來,公司放假了,我還不能走走親戚?」
「你和靳景白有哪門子親戚?就是往上算十輩也搭不到一起去吧。」
「我和知意是親戚!」
「切……」
兩人還沒進門,白知意就聽到了鬥嘴聲。
她抬頭望去,紀小小正拎著包進來,慵懶的吐槽,紀父則復給複雜又心疼的給了她一個眼神。
可以,準備好了,沒問題。
白知意斂下目光,先自然的把果乾遞給紀小小:「吃點?」
「味道不錯啊,哪兒來的?」紀小小償了幾口,左顧右盼,「你說的胎教醫生呢?在哪兒?」
白知意無語:「人又跑不了!你急什麼,在樓上。」
紀小小很鄙視她的態度:「你懂什麼,對醫者要尊重,尤其是厲害的醫生,因為你總有一天會落到他手裡。」
「我呢我呢?」陸星星立刻舉手。
他也是醫生!還是很厲害的那一種!
紀小小嘴角一抽:「我並不是很想落到你手裡。」
臨床醫生……不是手術就是病重,她還想多活幾天。
「別吃了,走走走,先和我上樓找醫生。」紀小小見她還在吃,端走她手裡的盤子拿走她手裡的果乾,拉著她往樓上走。
能不能先辦正事!
白知意一臉無語的表情,水眸卻閃過複雜和嘆息。
查克已經等很久了,見到人進來了,投以探究的目光,白知意介紹:「小小,這是查克,著名胎教醫生,是我教授的老友,這是我朋友,紀小小。」
「查克醫生您好。」紀小小收起了平時的不正經,帶著笑容打招呼。
查克微笑點頭。
兩人打過了招呼,查克問了紀小小平時的一些情況,紀小小有問必答,最後查克才切入主題。
他讓紀小小坐到躺椅上,示意自己的助理放音樂。
紀小小見白知意還在,挑眉:「你又沒到胎教月份,怎麼,還不出去陪你男人?」
白知意嘴角一抽,這貨還真是用完就丟。
她一個人在這裡她怎麼可能放心,別說她現在不太正常,就是正常時面對催眠師,白知意也不放心。
「我看看不行?」白知意翻白眼,「我就不出去,你管我?」
「人家可不敢管你,看吧看吧,欣賞人家的美貌吧……」
音樂聽起來十分舒適,一點點的讓紀小小有困意,查克用溫和的語氣和紀小小說著什麼,最後無意識的甩動懷錶,紀小小的目光開始潰散。
這並不是普通催眠,相當於湮滅記憶,需要花費的時間很長。
期間紀小小甚至隱隱有要崩潰的象徵,幸虧白知意發現了。
而樓下
無論是站著的還是立著的,一個比一個不安,時不時抬頭看一眼樓上關閉的房間門。
要不是靳景白穩穩的坐著,冰冷的氣場威懾力太強,估計大家就要忍不住走來走去了。
但儘管如此,焦慮還是一個不差。
「伯父,干著急是沒用的,您的手別在我眼前晃了。」陸星星實在忍不住了。
紀父已經喝了不下五十次水了!手不停在他面前晃來晃去,讓他都有些焦慮了。
紀父這幾天明顯沒有休息好,女兒在的時候是強撐精神,現在徹底憔悴:「陸少爺,對不起,我女兒在上面,我實在沒法做到不著急。」
儲擇琛也走了進來,坐得遠遠的,一起等消息。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
靳景白看了眼時間,準備去做飯,季南get到點立刻站起準備幫忙,忽然景爺皺眉,掃了一眼大廳里的人,最後看向季南,涼薄詢問:「你會做飯嗎?」
「會啊。」季南雖然不知道景爺為什麼突然這麼問,但還是點頭。
雖然味道不如景爺的好吃,但還是會做的,這不是生活必備技能嗎。
「他們的飯交給你做。」靳景白滿意頷首,繼而吩咐。
季南懵:「???」
他做???
這裡的人可不少啊!
請問他可以選擇點外賣嗎?
季南努力制止自己問出口,小心翼翼的問:「景爺,那我的那份?」
「我會給你做。」景爺睨了他一眼,冷嗤一聲。
季南頓時笑了,行,那o了!
儲擇琛見他們在廚房,涼薄的眼底閃過探究,陸星星則是驚訝的跳過去。
景爺居然下廚了?!
但看這份量……得,沒他們的份。
緊張的緊張,做飯的做飯,時間就這麼慢慢過去,匯景軒也飯菜飄香。
匯景軒外。
一輛熄火不知多久的跑車停在角落,一個散發著酒氣,衣服凌亂,頭髮不知幾天沒洗了的狼狽男人,靠在車門上盯著匯景軒,那雙狐狸眼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