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景牧病發

第七章 景牧病發

程筠墨十分誠實的道:「還與他們打了一架,估計現在回去搬救兵了。」

「你與楚族有關係嗎?為何要到這裡來?普通人可不會想要到這裡來。」自從楚族覆滅之後,這裡就變得人跡罕至。

「你是楚琤之女?」未等程筠墨回答,楚玥道。

程筠墨笑了笑,沒有人扭捏,大大方方的承認了:「婆婆怎麼知道?」

「世人皆知,楚族覆滅之後,活下來的只有楚琤。」楚玥頓了頓:「這裡一直以來都被玉家派人把守,就算不知情的人,等閑也不會到這裡來。」

「可是你來了,還是一副一定要進來的模樣。」

程筠墨起身,十分鄭重的行禮道:「楚琤之女程筠墨見過婆婆。」

「好孩子。」楚玥拉著程筠墨的手,語重心長的道:「玉明哲一慣容不下楚族之人,你是楚琤的孩兒,他斷斷也是容不下你的。趁著玉家的人還沒來,你趕緊離開,日後莫要再踏入這裡半步。」

「可是我已然得罪了他。」程筠墨道,剛剛打的那一架,已經是將玉家得罪了。

就算如今她有意避之,恐怕玉家也不會放過她了。

程筠墨默默的在心裡盤算得罪了玉家之後,她在南疆的處境。

果然,打架只有不打和打無數場之分。

帝都之人的到來,讓景牧多了幾分喘息的時間。

「公子可有科考之意?」在回到景牧所住的院落之後,趙公公問道。

「我也可以參加科舉嗎?」

趙公公輕輕的笑了笑:「公子說的哪裡的話,凡是閔朝有志之士,無論世家出身亦或寒門出身皆可參加,公子為什麼不可?」

看著眼裡立刻有了光的少年郎:「咱家知道公子在顧忌什麼,皇上說了,公子科考自由。」

「當年公子從帝都來至南疆,是形勢所逼。為了莫須有的天命,壞了一個人的前途實屬不該。公子若能一朝中舉,必能永留帝都。」

趙公公是帶著閔彥的意思來的,他的話很大程度上就代表了閔彥的意思。

所以這番話不可謂不重。

眾所周知,新入仕的舉子是一定要有外放這一遭的,意在磨鍊其能力。

但凡事都有例外,閔朝的官員也不是所有朝臣都走過科舉之路。

例如:有蔭封的世家。

有蔭封的世家中可以有一個孩子憑藉祖上恩澤直接入朝為官。不走科舉,自然無須外放。

定北侯府便有一個名額。

只是景牧上有嫡兄,這個殊榮不大可能落到景牧身上。

所以,閔彥的這個許諾,從某種程度上講,提高了景牧入仕的起點。

「多謝公公提點。」景牧不是不識好歹的人。

只是以他在南疆的局勢,想要參加科舉怕是很難。

況且定北侯府的祖籍在北疆,他想要參加科考,勢必要去北疆。

必須要像個辦法,離開玉家,離開南疆。

科舉,大概是他唯一的出路了。

「只是也要委屈公子,您如今遠在南疆,國子監遠在帝都。世家公子都能進的國子監,您怕是進不去了。」

「不委屈。」

景牧知道在他身邊一直都有人明地里、暗地裡守著他,以防止他在趙公公面前說一些不該說的話,壞了玉家的大事。

景牧低著頭,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卻在讓人目光不及之處,譏諷的笑了笑。

但一抬頭,仍是那副溫潤如玉的模樣。

景牧知道趙公公不會在這裡停留太長時間,所以留給他的時間是非常的少的。

入夜,景牧用了一些手段避開了種種耳目,去還在營業的藥店買了許多葯。因為買得很多,為了防止被有心人記住,景牧特意換了幾家分開買的。

讓他看起來就是一個因家裡有人生病而出來買葯的人。

景牧來南疆有一段時間了,除了一開始的不適與對玉家抱著天真的期待,景牧還悄悄的蓄了些人。

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野。景牧在市井熱鬧處置了間宅子,平日里會有掌柜打理,賣些書籍筆硯之類的。

景牧敲開已經關了的店門,拿出他不來便不常用的藥罐子,將買來的藥材按照比例配好,放進架在爐子上的藥罐子煮。

一切收拾妥當之後,景牧問道:「葯都買了嗎?」

「都買了,公子。」不孤道。

景牧接過來,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吞了下去,不孤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公子,這都是劇毒的葯。」

「無妨。」景牧十分淡定,彷彿他吞的不是毒藥,而是糖。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公子辛苦了。」不孤心疼道。

景牧沒有答話,只道:「你仔細看著這樣葯,將他們製成藥丸,材料我都配好了。」

「是。」

景牧在要離開的時候,似乎想起一些事情:「鋪子經營的可還好?」

「一切安好,公子放心。」

景牧被人發現病得厲害的時候,已然陷入昏迷。彼時玉家主並不在府中,除了大夫,來了一位年輕的姑娘。

那位姑娘,不慌不亂的指揮著大夫為景牧診脈、讓小廝為他熬藥。期間看見趙公公還不忘行禮:「玉家玉文溪見過公公。」

玉文溪的有條不紊平息了原本因景牧突然生病而帶來的慌亂。

「二公子這是怎麼了?」

玉文溪不慌不忙的解釋道:「二公子這幾日身體不大好,乃是舊疾複發的緣故。公公不必的擔心,將養兩日便好。」

趙公公看著尚且不省人事的景牧,憂心道:「二公子時常這樣嗎?」

「二公子雖體弱多病,但像這樣不省人事的大病並不常見。」事實就擺在面前,玉文溪不能不認。

不認,只會令人更加懷疑。

「是葯三分毒,這病只是看起來嚴重,但並沒有什麼大概,只需將二公子體內的毒素排除,二公子大概也就醒了。」玉文溪道。

趙公公將信將疑:「我記得二公子在帝都時身子還算強壯,怎麼到了南疆便如此體弱多病?」

玉文溪眼皮子跳了一下,笑道:「大概是水土不服的緣故。」

「咱家還是第一次聽聞,水土不服會持續這麼長時間。」雖然不合常理,但趙公公似乎信了:「姑娘不愧出身玉家,聽姑娘剛才言論,姑娘似乎頗懂藥理?」

「公公謬讚,文溪並不懂藥理,在公公面前所言,不過都是以前大夫告訴文溪的。」玉文溪不卑不亢。

「玉家主呢?」

「家主有事外出,已經派人去尋了。」

「姑娘辛苦了。」

「這是文溪應該做的。」玉文溪客客氣氣道。

在程筠墨離開之後,楚族宗祠迎來了一隊人馬,為首的人一把將楚玥抱住,言語里滿是擔憂:「你沒事吧?」

楚玥身邊雖然一直都有玉家的人守著,但自從離開玉家之後,楚玥已經有二十多年沒有見過玉明哲了。

蒼老的容顏,白髮中夾雜著少許的黑髮,沒有了青春年少的活力,多了幾分歲月刻下的痕迹。

一如她當年想象的蒼老模樣。

「我會有什麼事?」楚玥反問道。

「我聽聞有人大鬧楚族宗祠。」玉明哲貪婪的看著楚玥。

美人在骨不在皮,歲月不敗美人,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即便對方已經蒼老,滿臉皺紋,沒了細膩如玉的嬌嫩肌膚,在玉明哲眼裡仍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這與皮囊無關。

「有誰能比你對楚族所做之事更惡劣呢?」楚玥淡淡的道。

「玥玥。」往年的稱呼,脫口而出。

「玉家主,你知道的,我並不愛見你。若是你來這裡,只是為了看看我是否安好的話,我安好,請你離開。」楚玥不帶任何感情的道。

「玥玥,這麼多年了,你還在怨我?」

「我沒有怨你。」楚玥看著他道:「只是你一個覆滅了楚族的人,不大適合待在這楚族宗祠。」

「玉明哲,我有什麼資格怨你。我便是要怨恨,也該是我自己才對,是我識人不清、引狼入室。」

這麼多年過去,二十多年的靜思己過,讓她明白,若是拋開楚族的那些恩怨不談,玉明哲對她也算是無可挑剔、百依百順。

只是血海深仇,亦是真的。

景牧是被疼醒的,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不疼的,腹中更是似有萬千蟲蟻在啃噬。

景牧知道這是體內毒失去平衡的後遺症,除了靜靜承受,等待後遺症過去,別無他法。

就算用藥,也只能加劇疼痛,讓體內的毒達到新的平衡。

該吃的苦頭還是一點都不會少。

景牧睜開眼時,房間里燃著燈,玉文溪見他醒來道:「二公子醒了?」

景牧看著她沒有答話,玉文溪似乎也不指望他說話,用最溫柔的聲音,說威脅的話:「二公子最好不要耍什麼花招,否則等帝都的人離開了,二公子再回藥房的時候,日子就不會太好過了,是要吃苦頭的。」

景牧低眉順眼,似是用盡全力道:「我這身子,它病與不病,並非是我能控制的。」

「文溪不過是那麼一說,二公子不必氣惱。文溪此話,也是好心提醒二公子罷了。」玉文溪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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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微式微胡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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