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阿歸,我喜歡你

第一百九十六章 阿歸,我喜歡你

「在這裡好嗎?」景牧上上下下打量著邵容與。

「他們沒有對我怎麼樣?倒是他們給我的葯,服用了之後會很疼。」邵容與老老實實的交代道。

「伸出手。」景牧淡淡的道。

邵容與乖乖的將手伸出來,十分的聽話。

景牧為邵容與把了把脈,在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之後,放下心來。

既然不是因為用毒而產生的疼痛的,那應該就是玉家那十分霸道但效果非常好的療傷葯。

這也就意味著,倘若邵容與不敢告訴他玉家對他都做了什麼,他是無法從邵容與身上判斷的。

「不要在我面前撒謊,你明白嗎?」景牧直視邵容與的眼睛淡淡的道。

景牧帶著面具,穿著斗篷的時候,本身就不是什麼好相與的。

當他涼涼的警告的時候,更是十分的嚇人。

「明……明白。」邵容與彷彿被景牧嚇到了,便是說話也有些結結巴巴的。

由於時間關係,景牧迅速交代了該交代的一切,在所有的事情都說完了之後,景牧不放心的又確認了一遍:「都記住了嗎?」

「都記住了。」邵容與十分堅定的道。

這是一件沒有重來機會的事,倘若不能成功的話,那他所做的一切就都失去了意義。

景牧難得又啰嗦了一句:「一定要記住了。」

「是。」邵容與在景牧再三叮囑中,又回憶了一遍景牧說的話,然後肯定的道。

景牧在出去了之後,不出意外的看到玉文溪就在不遠處站著。

「走吧。」景牧在路過玉文溪的時候,淡淡的道。

景牧任由玉文溪為他繫上遮擋視線的布條,然後一眼不發的按照記憶中的路線上了馬車。

回程與他們來的時候一樣的沉默,直到馬車緩緩的停到了玉文溪的住處。

景牧自己動手解了遮擋視線的黑布,輕車熟路的下了車。

然後在玉文溪也下了車之後,景牧彷彿只是例行公事的通知道:「今天晚上程筠墨的慶功宴,姑娘準備準備吧。」

「明白。」

景牧眼下實在不想再看到玉文溪的那張臉,在吩咐完之後,便離開了。

程筠墨聽著小兵給她說接下來的安排,冷不丁的聽到了慶功宴三個字,程筠墨忍不住又問了一遍:「什麼時候?」

小兵愣了愣,以為程筠墨沒有聽清楚,又說了一遍:「今天晚上。」

程筠墨一愣,居然這麼快。

轉而一想,發現這慶功宴也並不算早,只能算是正常流程。

「既然要結束了,那就讓弟兄們好好樂呵樂呵吧,這一段時間你們也是辛苦了。」程筠墨收斂住失態的情緒,吩咐道。

「是,多謝軍師。」

「沒什麼事情的話,你下去吧。」程筠墨淡淡的道。

居然是最後一天了。

倘若景牧要動手的話,那一定會選擇在今天晚上的慶功宴動手。

因為只有今天晚上,軍營的防衛最為薄弱,場面也最為混亂。

真的發生什麼意外,都是不可控的。

程筠墨嘆了一口氣,她也要做出選擇了呢。

景牧靜靜的坐在那裡等著天慢慢的黑下來,在夜幕降臨之後,蒼白的手從寬大的斗篷里伸出來,接過玉文溪遞過來的毒。

看了一眼,是他再熟悉不過的葯了。

程筠墨只要服下去,活命就不要說了,便是屍骨也不一定能保得住。

是真正的屍骨不存。

只是這個葯若想連屍骨都不留,還需要時間。

景牧不動聲色的將玉文溪給的葯,換成了自己準備好的葯。

在玉文溪的眼皮子底下,他或許不能保住程筠墨的命。

但保全她的屍骨還是可以的。

這恐怕是她唯一能為程筠墨做的了。

景牧將葯換好,看了玉文溪一眼:「走吧,時間到了。」

「在我做事期間,希望姑娘不要過多干涉,遠遠的看著就行了,不要試圖知道我究竟怎麼辦到的。」

「倘若姑娘不能安分守己,無論後果是什麼,我都一定會終止這次行動。」

「到時候,為這次行動付出代價的,可就不止我自己一個人了。」

「或許是整個玉家。」景牧好不在乎的道。

「公子不覺得現在說這些,有些卑劣嗎?」

「不覺得,只要姑娘確保邵容與的安全,以及不干涉我的行動,我剛剛所說的都不會發生。」景牧淡淡的道,沒有任何感情。

「公子放心,邵容與在文溪那裡絕不會出任何問題,文溪也絕不會試圖干涉公子行動。」玉文溪咬牙切齒道。

「不會就好。」景牧淡淡的道,並不理會玉文溪的態度。

景牧出了家門,坐上了並不顯眼的馬車,在剛剛坐上去之後,便開始閉目養神。

玉文溪十分憋屈的看著景牧,卻並不敢打斷他。

畢竟眼下已經開始行動了,景牧有一句話說的對。

倘若這次的行動牽扯到玉家,她是擔不起的。

玉家靠毒術起家,對於族人的約束並不夠,玉家人做出來的荒唐事,只她知道的就不少。

更何況,玉家私制毒人一事。

倘若玉家人招致大規模的調查,很難保證沒有泄露的可能。

在南疆,他們可以威脅那些有可能知道的普通人,難道他們還能威脅世家?

又或者皇族的人嗎?

玉家雖然在景牧的謀劃下,成了南疆的霸主,但是比起底蘊深厚的世家,還是有很大的差距的。

正是因為清楚的知道玉家的情況,玉文溪才會如此的憋屈的被景牧輕而易舉的威脅。

景牧可不會去管玉文溪心裡想的什麼,他現在自己都已經在自顧不暇了。

難道他還要管一個仇人的情緒?

景牧在下了馬車之後,便一個人往目的地走。

孤山雖然不是很高,甚至許多人都用小土堆稱呼它。

但畢竟還是有一些高度的,山頂的風微微有些大。

景牧在等程筠墨的過程中,不由自主的攏了攏身上的斗篷。

程筠墨在接到消息的時候,找了一個理由離開了慶功宴。

與其說是她的慶功宴,倒不如說是北疆軍營在找一個理由放鬆。

至於她本人在不在場,酒過三巡之後,一切都不重要了。

北疆的燒刀子素來是極烈的,為了方便脫身,程筠墨一口氣喝了好幾碗燒刀子。

雖然還不至於醉的不省人事,但也有些醉意了。

程筠墨將她想要給景牧的東西帶身上,這種程度的醉酒,讓程筠墨做事大多時候只能依靠本能。

程筠墨一身酒氣的來到了景牧的身邊,景牧連忙扶住一身酒氣的程筠墨,皺了皺眉道:「怎麼喝了那麼多酒?」

程筠墨十分不舒服的摘下了面具,一臉憨笑的看著景牧:「阿歸,我喜歡你。」

景牧像是沒有聽到這句話一般,皺了皺眉頭:「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不多,幾碗而已。」程筠墨笑呵呵的趴在景牧的肩頭道。

「北疆的燒刀子?」景牧一邊扶著程筠墨不讓她倒下來,一邊在明知道應該把她推開的情況下,卻又遲遲不將人推開。

「你也是喜歡我的吧?」

「沒有。」景牧十分果斷的拒絕了,帶著些許欲蓋彌彰的意味。

「那你為什麼不推開我,你為什麼不推開我?」

「承認一句就那麼難?」

景牧一邊護著程筠墨,防止她摔倒,一邊深吸了一口氣,淡淡的道:「不推開,只是因為害怕你摔倒罷了。」

「你不是來殺我的嗎?」

「我是來殺你的。」景牧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所以你為什麼不動手?」

「你醉了。」景牧淡淡的道。

他千算萬算,也沒想到今晚最大的變故,居然是程筠墨。

和一個酒鬼講道理,顯然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我沒醉。」程筠墨反駁道。

只是這句話景牧下意識的忽略掉了,酒鬼都會說自己沒有醉。

「我要動手了。」景牧低低的道。

「我知道。」程筠墨突然自己站了起來。

「阿歸,我們真的要走到這一步了嗎?」眼裡的清明,哪裡像是一個醉酒的模樣?

「你剛剛是裝的?」

「我只是在遵循本心做事。」程筠墨坐在了地上。

「阿歸,如果我能幫你解決毒人的事情,你願不願跟我回程家?」

程筠墨等了一會兒,在沒有聽到回答的時候,便已經知道了景牧的選擇。

程筠墨沒有任何意外的笑了笑,從懷裡掏出一疊紙。

雪白雪白的,像天空中飄落的白雪的模樣,彷彿是這世間最乾淨之物。

程筠墨又慢慢的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火摺子,然後拿出一張紙,將火摺子一起遞給景牧:「你來吧。」

「什麼?」景牧有些許茫然。

「楚族的習俗,燒了這張紙,就會上達天聽,往後歲月,上蒼會保佑你歲歲平安。」

「姑娘信這種子虛烏有的事?」景牧淡淡的道。

雖然嘴上說著不信,但還是按照程筠墨說的做了。

將手中潔白無瑕的紙用火摺子緩緩燃起,只是不知道程筠墨遞過來的這張紙究竟是用什麼做的,竟然分外的耐燒。

程筠墨看著這片黑夜中唯一的火光,像聊家常一樣緩緩的開口道:「你打算怎麼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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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微式微胡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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