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沒有感情的稱呼

瑤華宮。

如水月華灑了一地。

窗欞外，墨藍色夜空中閃爍的點點星光。

暮雪站在窗前，琢磨著一向不喜女色的殷政千方百計要她入宮，究竟是什麼目的？

這是暮雪預知不到的。

她所能預知的，也只不過是一些重大的事件而已，細枝末節卻依舊是未知的。

「在想什麼？」

思緒中，這道男音透著與生俱來的疏離與清冷，在暮雪身後傳來。

聲音很近。

殷政就在她身後伸手可觸的位置。

暮雪快速掩藏好心緒，轉過身作揖：「陛下。」

殷政看著面前這個十分乖巧的女人，突然想到上次在定州見到她的情景。

那時的她狼狽至極、茫然失措，現在反倒一副處變不驚的模樣。

這個女人確實有些意思。

殷政將暮雪扶起，順勢摟住她肩膀，爾後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天邊的星辰，隨口問：「星辰有什麼好看的？」

語畢，垂眸看她。

暮雪看了看搭在自己肩頭的大掌，身體微微僵了僵。

殷政見她沒言語，遂即勾了勾嘴角，接著說：「既然愛妃喜歡看星辰，孤便陪你一道看。」

暮雪聽的出來，殷政雖一口一句愛妃的叫著，卻不摻有任何的情感在裡邊兒，就像是淘寶店主那句「親」。

不過，這九五之尊陪她站在窗邊看星星，萬一吹夜風著涼生病，可就是她的罪過了。

況且這種時代，搞不好小小的感冒都會要人命，她怎麼擔待得起？

暮雪忙拒絕：「窗邊風大，陛下乃萬金之軀，若是受了風寒，就是臣妾的罪過了。」

「一點小風怕什麼。」

「臣妾怕。」

「孤沒這麼嬌貴。」

暮雪無言以對，只得靜靜的看向窗外，默不作聲。

殷政得意一笑，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力道也遂即加重了幾分，爾後漸漸下移。

他的身體像是一座山峰，帶著無形的壓迫，讓她透不過氣。

下移的掌心很熱，像烙鐵烙在皮膚上。

暮雪第一次意識到怕了。

「夜深了，陛下早些休息吧。」

殷政幽諳的黑瞳注視著暮雪，薄唇輕啟：「也好。」

語畢，他緩緩鬆開貼在她腰上的手。

「臣妾恭送陛……」

暮雪的笑容還未暈開便僵在臉上，後面的話也被見到的情形硬生生堵了回去。

只見殷政在榻前落座，雙手平伸等待著服侍。

暮雪一驚。

這傢伙該不會是真的要在這裡過夜吧？

他不是不喜女色嗎？

「還愣著做什麼？」

見暮雪依舊站在窗邊，遲遲沒有走過去，殷政出了聲。

「我……臣妾……」

暮雪無措。

「愛妃準備讓孤的手舉到何時？」

殷政眸色幽諳，嘴角噙著幾分戲謔。

暮雪突然有種給自己挖坑的趕腳。

她是想弄清楚自己為什麼會擁有預知的能力，可若是要付出自己最高貴的東西，這代價未免也太大了些。

迎上殷政的眼神，暮雪只得硬著頭皮走上前，決定見機行事了。

暮雪來到殷政跟前，幫他寬衣，可這個時代繁瑣的服侍及緊張感，讓她手忙腳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