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面目全非的臉

暮雪穿過一座座宮殿，一條條道路與蜿蜒小徑，發現周圍的守衛越來越少。

直到一個守衛也看不到，她終於停下腳步觀察著四周。

周圍很黑。

月華下到處可見鱗次櫛比的房屋，卻唯獨沒有守衛的身影。

耳邊有輕微的風聲與蟲鳴。

雖看不清楚這裡的建築，卻也能從輪廓中感受到它昔日的壯觀與輝煌。

這裡大概就是披香閣了。

暮雪走出兩步便又頓住腳步，心中興奮之餘，卻也遲疑了。

各朝各代的冷宮，都是關押罪妃與皇室子嗣的地方。

被長期關押的人，精神失常者比比皆是，他們死在這裡都不一定會有人知道。

暮雪心裡突然有點兒發虛。

她要是撞到一些不幹凈的東西，可怎麼得了？

暮雪不敢再想下去。

可她好不容易來到這裡，以後要想這麼順利可就不一定了，即便有些害怕，卻還是目光一凜，緩緩向前邁出一步。

腳還沒有落穩之際，手臂突然一緊，暮雪被什麼東西握住，頃刻間脊背發涼。

耳邊輕微的風聲中摻有一陣怪異陰森且低沉的聲音，這聲音像是被勒住脖子而艱難的喘息。

暮雪心臟隨即漏跳了一拍！

空氣里瞬間縈繞著一股刺鼻的腥臭，更像是腐爛的血液味道。

暮雪屏住呼吸，不敢動。

此時。

夜幕里太過安靜。

原本存在的風聲、蟲鳴都已銷聲匿跡。

空蕩蕩的帶有血腥味的空氣中，不時傳出幾聲嗚咽且痛苦的呻吟聲。

像是生命最後的掙扎，奏響在這詭譎的夜幕里。

令人毛骨悚然。

晦暗的月光下，暮雪看到了落在地面上的身影。

此時站在她身後的，是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女人攥著她的衣袖，在她耳邊粗重的喘息著。

暮雪欲將女人的手從她衣袖上移開，可她摸到的是一團濕乎乎的東西。

她倏的一驚，很快將手彈開。

她可以想象到那是什麼。

那雙手在這之前一定經歷了一場慘絕人寰的酷刑，而她撫上那隻手的時候，女人沒有絲毫避讓，彷彿她失去了痛覺。

「你是何人？」

嘶啞且低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暮雪反覆吐納，試圖讓自己緊張的心情得以平復。

爾後，故作鎮靜的說：「我只是碰巧路過。」

「大膽！在本宮面前，居然敢自稱我？」

女人身體前傾，像是鬼魂附體一般趴伏在暮雪的肩膀上。

陰森壓抑且極具痛苦的聲音，以極近的距離傳進暮雪耳中，讓她的身體重重一顫！

暮雪一怔，難道她是殷政的妃子？

「本宮倒要看看，你這賤人憑什麼敢如此無禮！」

女人倏的將暮雪扳轉過來，那張絕美脫塵的臉也隨之呈現在月光下。

女人瞳孔瞬間擴張，倏的雙手捂住自己的臉，像是瘋了一般又哭又笑。

暮雪因此看清了女人那張面目全非的臉。

終於知道這個女人在看到她時，為什麼會是這樣的反應了。

她是被藍暮雪的絕世容顏刺激到了。

「啊！」

思緒中，暮雪的脖子瞬間被女人扼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