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一次約會成功

第七章 第一次約會成功

眼看着太陽一點一點往西挪,雖是初春,可日頭也還是很高,慢慢的石凳開始被烤到熱烘烘,而離歌也像快被曬乾的白菜一樣蔫了下去,她那副強撐著腦袋,強拉着眼皮的模樣,把小秋心疼到不行。

小秋把小琴招呼過來,在她耳邊嘀咕了兩句,小琴點點頭,向著附近的瓜果鋪子跑去,很快就買來一個香梨,小秋掏出柔絲手帕仔細地將梨擦乾淨后遞給離歌:「小姐,婢子瞧著小姐那救命恩人估計是來不了了,小姐若是想繼續等下去,便把著梨吃了吧,看您嘴唇乾的咧。」

離歌感激地接過梨,咬了一口,那梨香甜多汁,一咬下去便有水漬噴出來,惹得小秋低呼一聲,趕緊拿出手帕為離歌拭去嘴角殘留的果汁,離歌嘿嘿沖她傻笑。

小秋皺眉,小姐有些髒兮兮,但還是很可愛。

本是天干舌燥,離歌吃了兩口梨后便恢復了精神,塞滿果肉的嘴巴嘟喃著:「這事怪我,昨晚就只說在這橋頭約著,可沒說幾時約,許是我來早了,再等等吧。」

「是。」小秋輕輕地應了一聲。

離歌見小秋氣色不太好,便拖着她坐下,遞給她只剩一半的果子。小秋連忙搖頭拒絕:「小姐,這梨可不能分這吃,小秋還要一輩子跟小姐在一起呢。」說完還嬌羞地低下了頭。

「額……」離歌知道小秋迷信,總愛信奉些毫無依據的理兒,箱子低下總愛壓着許多奇奇怪怪的祈願符,便沒有跟她拗下去,只讓人再去買來了五個香梨,人手一個。

就這樣,如花般的少女堆坐在橋頭毫無形象地啃著果子,直引得路人不斷側目,而不遠處的那家瓜果鋪的生意也突然火爆起來,惹得年邁的果農夫婦咯咯直笑。

不知坐了多久,街道上的慢慢的多了許多買菜買肉的鋪子,小販的吆喝聲不絕於耳,一切都是那麼喧鬧嘈雜,有人卻融不進半分。

離歌坐的太久,腳已經發麻了都不知道,「嘶」她忍着酸痛,扶著小秋緩緩站起來。小秋也跟着站起來,幫她捋了捋被風吹亂的頭髮絲,眼裏滿是心疼:「小姐,聽婢子的,我們回去了好不好,小姐你午飯就吃了個果子,這馬上就到了晚飯時間了,要是餓壞了,相爺怕是會吃了婢子的。」

豈止是吃了,還是不吐骨頭的那種。

離歌拖着麻木的推慢慢挪了兩步,毫不在意地道:「再等等吧,說不定天黑了他就來了呢?」

小秋扶著離歌,一臉無語,天黑才來,他莫不是鬼吧,竟怕日頭。

「如果離小姐真心想報答在下,不如明天帶蕭某逛逛這金陵城吧,蕭某初來乍到,對這裏的一切都不甚熟悉,不知離小姐明日早飯後是否得閑?」

「得閑得閑!,明日辰時我在橋頭等你!」

他的聲音低沉好聽,在離歌耳邊縈繞不散,他說的每一個字她都還記得。明明約的辰時呀,難道他有事走不開?行商的人可能都比較忙吧,反正在府里也是閑着,多等一會也無妨,誰讓他是我朋友呢。

願意等他,不只是因為他長得好看啊。

離歌挪到湖邊蹲下,撿起一根長枯枝椏,撥弄著湖裏的小魚蝦,湖水盪起一圈又一圈,水裏的魚兒被嚇得橫衝直撞,虎頭虎腦的樣子滑稽極了。她倒是笑的一臉燦爛,身後的小秋卻面帶茄色,冷著眸子,一臉的憤憤不平。

從來都沒人敢這樣晾著小姐,讓小姐受這等委屈,今日最好是不來,不然定要你好看!小秋心裏惡狠狠地想着,剛想開口叫喚離歌,便看到離歌猛地站直身子,眼睛直勾勾盯着那月橋的另一頭。小秋不解,也隨着離歌的視線看去。

只見橋的那頭,緩緩走出一個身影。天空已幻起一縷縷晚霞,在半空中漸漸散開來,橋兩旁的楊柳已鍍上一層薄紗輕拂在晚風中,那青石板的階梯上也已投出一片細長的身影。

那身影的主人身形極為筆直高挑,身着月白色的的緞子衣袍,袍內露出銀絲邊流雲紋的鑲邊,腰系玉帶,其上只掛了一塊古樸沉鬱的墨玉,那人如玉氣質優雅,端的是意氣風發。往上瞧去,約莫二十來歲的年紀,俊美的臉龐透著稜角分明的冷峻,斜飛英挺的劍眉,烏黑狹長的丹鳳眼泛著凌厲而神秘的色澤,高挺的鼻,輪廓優美的唇形,無一不張揚著這人的不凡的氣質。白衣勝雪玉樹臨風,器宇軒昂氣度不凡,這世間所有的好詞放在他身上都不為過。

小秋自認為這個世上離羽是最好看的男子,可如今橋頭上的那男子竟比離羽還要耀眼幾分,如果他就是小姐要等的人,那麼一切便都有因可解了。

哼,小姐見到美男就邁不動腿,那可是老毛病了。

果不其然,自從那男子從橋頭走下來,離歌就是一副放空呆萌的狀態,「咳咳」,小秋假裝輕咳兩聲。

這一咳,力度剛剛好,離歌立馬回過神來,方才黯然的眸子立馬變地明亮,如辰時的陽光落入林間,掃去所有霧靄。

離歌立馬甩開枯枝,提起裙擺就向蕭莫塵跑去,開心地像個孩子:「蕭莫塵,你果然來了!」

一抹淡粉身影晃過,那人竟近在咫尺。蕭莫塵神情有些恍惚,那雙溢着盈盈水霧乾淨明亮的雙眸就近在在他眼前,彷彿幽著兩汪泉水,而那水裏只映着他的影子,那樣的清楚。

忽然想起,上元節那晚,那雙眸子裏也是裝滿他,漫天光彩都被襯的黯然失色。

過了許久,蕭莫塵才開口道:「你竟然還在等著。」

「當然,說好了不見不散的。」離歌樂呵呵地說着。

「等了多久?」

還未等離歌答話,小秋酸溜溜地說了:「我家小姐也就是早飯過後便來赴約,也沒等多久,才到晚飯時間而已。」

敢讓我家小姐等了這麼久,憑什麼?不就是長了一副好皮囊,誰沒有呢。

「小秋。」離歌尷尬地拉了拉小秋的衣角,轉而對蕭莫塵笑了笑:「我哥哥說了,行商的人都很忙的,走南闖北,事務繁雜瑣碎,我可以理解的,不管來多晚,來了總比沒來好。」說完又是呵呵一笑。

這人長的是真好看,很下飯的那種好看。

蕭莫塵神情複雜地看着離歌,當她提起離羽后便掃了眼肅立於後頭的四個護衛,嘴角扯了扯:「金龍衛一年也就選拔十個女衛,相爺真是聖寵優渥啊,竟可以一下帶走四個,果然坊間傳聞並不是空穴來巢。」

坊間的傳聞離歌自然也聽過一二,什麼欲得皇帝青眼,必先入相爺的青眼,欲入相爺的青眼,必先入相府小姐的眼,傳的神乎其神的,說什麼離羽在金陵城是出了名的寵妹無度,她是他唯一且致命的弱點,想對付離羽的人找上離歌就對了。

早些年有些政敵總暗搓搓地想對離歌下手,雖都沒有得手,不過離歌因此卻失去了大把自由,提起這個離歌就傷感起來。

明明她什麼都沒有做錯啊。

她微垂着眼帘,清麗小臉被樹丫上的月色照着,攏上一層柔和的光暈,睫毛長的有些過分,直撒下一片陰影,小臉因受了太久的江風此刻還泛著紅,紅撲撲的,煞是可愛。

月色朦朧,湖水粼粼,楊柳依依,許是月色太過美好,蕭莫塵心裏的弦突然鬆了幾分,他突然有些心軟。

「與人期行本就不該失信,蕭某自當賠禮道歉」蕭莫塵對離歌深深一輯。

「呀!」離歌低呼一聲,紅著臉把蕭莫塵扶正,突然又像是被燙著一樣鬆開手,支支吾吾半天才紅著臉對上蕭莫塵的眼,張大眼睛小心翼翼地問:「那你可以請我吃糖葫蘆嗎,哥哥從來不給我吃那些東西的,上元節也沒來得及吃呢。」

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如同盛着一泓清泉,波光瀲灧,燦若星辰,太過乾淨了,一眼便瞧見了底。

蕭莫塵只楞了一下便應下了,此刻哪怕是再難的要求他想他都拒絕不了,不曾想,如此克制和理性的他竟也做了一次情緒的奴隸,那雙眼如春陽一般,融了他心裏所有的冰冷。

就一次,蕭莫塵只縱容自己對她的這一次心軟,她原是看似隨性其實毫無自由可言,一個愛吃糖的小女孩而已。

在回相府的路上,小秋領着四個護衛哼哼唧唧地走在前面,硬著心不往回看,她怕看到自家小姐那傻氣呼呼的樣子忍不住想打她。

而那傻氣呼呼的人還不知收斂,背着手反著走,一步一步踩着蕭莫塵被月光拉長的影子,眉眼彎彎,全是笑意,每退兩步就拋出一個問題:「蕭莫塵,我們是朋友了吧?」

「嗯。」

「嘻嘻,那你以後可不能叫我離小姐咯,要喊我歌兒。」

「好說」

「明日你真的不會再遲到了吧?」

「不會。」

「蕭莫塵,我是不是很好哄呀?一支糖葫蘆我就原諒你了,要是換做旁人早就挨打了,至少是半個月下不來床的那種。」

「那多謝手下留情了。」離歌還想說什麼,突然被蕭莫塵打斷了:「離小姐,你到了,明日見。」

離歌有些泄氣,還是那聲疏遠又客氣的稱呼,她希望他喊她歌兒,肯定會比其他人叫好聽。

離歌迷茫地轉頭看了眼,果真看到了相府大門,像上次一樣,蕭莫塵轉身便要走,離歌又大聲喝止他:「蕭莫塵!明天見!還有,我喜歡你喊我名字」。

看到蕭莫塵的背影征了征,離歌紅著臉提起裙擺往那硃色大門蹦躂而去。

好羞恥,可是沒辦法,對着蕭莫塵那張臉,她矜持不起來。

蕭莫塵緩緩轉過身,眼神複雜地看着那一蹦一跳的身影,心生了些許罪惡感,那人如此單純美好,或許不該被利用被犧牲,就該被寵的好好的。

可惜了,她姓離。

有些人不用做什麼,他的存在就是錯的。美好如她,因她是離昊天的女兒,他就不容許自己對她手下留情心生他念;無辜如他,只因他身在皇室,就被迫面對無盡的迫害和凌辱。可笑吧,那莫名其妙的血緣關係,輕而易舉便毀了一個人的一生,哪怕他再不該,哪怕他再不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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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是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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