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讓人生不如死的報復只需一句話（二）

蛆嘴，蛆妖的血液，是當今最可怕的病毒，恐怖無比，傳聞，被感染蛆嘴的人會變成蛆妖，死狀可怖。

而它的感染方式通過唾液、血液和體液，根本沒有任何方法能夠治療，幾乎無解，比顏舍前世見過所謂的艾滋恐怖千萬倍。

據說，感染蛆嘴一年內不會有特別的不適，並且無法被檢測出，唯一的癥狀就是會經常覺得皮膚奇癢難耐，而過了一年以後，身體開始極速病變，肌肉水腫，接著鼻子、耳朵、眼珠等器官像爛肉一樣一塊塊脫落。

更加恐怖的是，感染者會逐漸變成一條巨大的蛆，渾身長出一張張密密麻麻布滿牙齒的嘴，以感染者的身體為養料，自我蠶食，最終將感染者吃的一乾二淨。

無法治療，無法檢查，只要被感染，生不如死。

顏舍很滿意學生們此刻的表情。

這血液可是他好不容易從特殊渠道弄來的，幾乎讓他傾家蕩產，雖然他也並沒有見過蛆妖，但這不妨礙他獲得蛆妖的血。

他想，既然自己的學生犯了錯，身為老師，他覺得有必要給壞學生好好上堂課，幫其糾正錯誤。

搖晃著試管內爬動的血液，顏舍挑了挑眉，感受著所有目光不安的焦距在自己身上，他隨意的打開試管的蓋子，而後……

將試管砸向前方的房頂。

「嘭！」試管爆碎，血液漫天。

「啊！」

「啊啊啊！」

這一舉動讓所有人嚇的亡魂皆冒，瘋狂的尖叫著，拚命的逃避。

一時間，桌椅倒地，人擠人，人撞人，一片狼藉混亂，大家狀如瘋魔般躲避著空中灑落的血液。

而那個捲髮少女被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她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前方的人群猛的向後倒退，便將她撞倒在地。

「啪！啪！」

幾張腳在半秒鐘內如雨點般無情的踩在了她的臉上，來不及體會顧忌臉上的疼痛，看著灑落下來的血液，她爆發出了刺耳的尖叫聲，像只瘋狗一樣拚命倒退。

如同連鎖反應，尖叫聲此起彼伏，瘋狂的撕裂著所有人的耳膜，盡情宣洩著心中的恐懼。

瘋了，都瘋了！

「大家不要害怕，其實老師剛剛已經將蛆嘴放到了酸奶里，所以就算現在沾上，也沒有關係。」顏舍淡淡提醒道。

可是回應他的，是更加凄厲的慘嚎。

「啊！」

「啊啊啊！」

「我的媽呀！」

「嘔。」

眾人汗毛倒豎，像是聽到了什麼極度恐懼的事情般。

「嘩啦」一聲，桌椅被推倒，他們齊齊趴在地上，大聲乾嘔著。

看著所有人高度統一的行為，顏舍覺得自己培訓的很到位。

這讓他想到了前世的艾茲病人，那時候，幾乎所有人都是聞艾色變，若是知道身邊就有艾茲感染者，大家第一時間露出的，絕對是恐懼，更別提如果誰將感染者的血液…混著酸奶給你喝下去。

只需要一秒，便足以逼瘋一個人，更別提這些心智未成熟的學生，哪能承受的住這種打擊？

當然，艾茲病無法通過水傳播，而且傳播觸犯法律，但這個世界的蛆嘴卻不一樣，它是妖怪的血，並不受法律的範疇，並能夠通過一切傳播。

只要被沾上，就註定逃不過會變成蛆的恐怖命運，甚至就算自盡，也逃避不了，面對這種無解的病毒，足以讓任何人顫抖，恐懼。

「大家不用激動，老師可能沒有說清楚，我是說，我將蛆妖的血液……」顏舍掃視著每一個張驚恐的臉，最終，將目光停留在捲髮少女的身上，笑道：「只放入了兇手的酸奶里。」

聲音定格。

「呃啊！！」

教室後門猛的被撞開，有一名瘦高女學生猛的捂住了嘴，發了瘋一般，手腳並用的衝出了教室。

幾乎同時間，捲髮少女掐住了自己的脖子，眼睛瞪到了極致，充滿不可置信的盯著顏舍。

他……

他……

竟然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是兇手，還給自己喝了蛆嘴？！

「不！嘔……」強烈的嘔吐欲在胃裡翻滾，捲髮少女猛的捂住了嘴，奪門而出。

顏舍面色平靜的看著兩人離去的方向，沒有阻攔。

緩緩地，他的嘴角揚起一抹弧度。

你看，找出兇手，其實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魔鬼，他絕對是魔鬼。」驚變來的太快，所有人擠在角落裡，被嚇呆了，他們盯著顏舍，像是在看著一尊魔鬼。

而那抹笑容，讓學生們頭皮發麻。

「瘋了，老師瘋了。」

………

公共洗手室。

「完了完了完了！什麼都完了。」

洗手台的水一直躺著，濕漉漉的頭髮黏在瘦高女學生的臉上，她失魂落魄的看著鏡中的自己，瞳孔一片灰暗。

整個腦海像是有無數個聲音，又像是只有一道聲音，在告訴她，摧毀她，崩潰她——完了，全完了。

一切的一切都毀了。

「吐不出來！為什麼吐不出來！」

她哭著不斷的砸著肚子，似想把剛才喝進去的酸奶給砸吐出來。

「吐出來啊！快給我吐出來！」

『砰』的一聲，鏡子被砸碎，呈無數個破碎的鏡面，反射著無數個瘦高少女咆哮扭曲的臉。

破碎的鏡面染上了猩紅的血，反射出她的手掌，開始變長，而後長出了毛髮，以及森然的利爪。

而就在她宣洩心中的恐懼與憤怒時，一股難耐的癢意從每一個細胞中傳來，緊接著，瘦高少女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帶著哭腔，看著自己的身體。

「我……感染了？」她跪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滿含絕望。

傳聞，感染蛆嘴的唯一癥狀就是身體會出現難耐的癢意，而這道癢意的出現，如同一盆冷水，撲滅了她心中的最後一絲僥倖。

她顫抖著，忍耐著，最終還是沒有敵過愈演愈烈的癢意，開始控制不住的用指甲去抓自己的臉、脖子、渾身。

很快的，她的臉上布滿了一道道可怖的血印，一層層皮肉被擠在指甲里，鮮血淋漓。

像是受夠了這可怕的癢意，渾身鮮血的瘦高少女合起了雙手，不斷來回搓著手，跪在地上作祈禱狀，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她沖著空氣，帶著哀求的語氣：「放過我，求求放過我吧，我不要被感染……其實我是無辜的，對，是她！」

忽然，瘦高少女情緒猛的變的激動起來，伸手指向了趴在衛池上瘋狂的乾嘔著的捲髮少女，厲聲道：「是她！一切都是她指使的！我是無辜的！」

「啪！」

清脆的耳光聲響起，她撲向了捲髮少女，猛的給了對方一個耳光，咆哮道：「是你！都是你害的！你這婊子看顏舍不爽，不去直接殺了他，反而覺得殺了他妹妹才更加有趣，好了吧，這下好了吧？」

捲髮少女的衣領被揪起，被瘦高少女瘋狂搖晃著，口水、怒吼全部傾瀉在臉上，她卻渾然不覺，像是木偶般，失魂落魄的任由宰割。

「完了，都完了，嗚嗚……」猛的推開捲髮少女，瘦高少女慘笑一聲，情緒崩潰下，她捂著自己的臉，直接嚎啕大哭了起來，無助的呼喚起了她的家人「父親，媽媽，求求你們快來救救我。」

流水，鮮血，哭聲，求贖，在這小小的洗手室混合上演，給此刻渲染上一層血色。

捲髮少女雙眼如死灰般看著鮮血淋漓的瘦高少女，漸漸的，她的身子也跟著渾身劇烈顫抖起來，心中的恐懼如瘋草般蔓延。

她沒有想到，顏舍竟然如此恐怖，用這種可怕的手段來報復。

而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她頹然的從牆壁滑落，肩膀因為抽泣而聳動著。

此時的捲髮少女在也沒有了當初的氣勢，心防被徹底擊潰的她，一想到未來是一片黑暗，就充滿了無助驚恐。

「嘔…」突然，她不死心的將手指放到嘴中，開始扣喉嚨，想將那些喝進去的酸奶都吐出來。

可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酸奶依舊沒有倒出，反而酸水，胃液吐的滿地都是，將她自己折騰的虛弱不堪。

「錯了，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

忽然，捲髮少女猛的發出一聲尖叫，而後抱住了頭，撕拉著自己的頭髮。

「唰！」

尖銳鋒長的指甲從她的五指冒了出來，捲髮少女撕開自己的衣服，將爪子顫抖的對準了肚子，她咽了咽口水，蒼白的嘴唇發出了哭聲。

「不，我不要變成一頭蛆。」

「對！倒出來！全部都倒出來就沒事了！」

「哧啦」一聲，指甲猛的插進了肚子里，而後往兩邊用力撕扯著。

痛苦的呻吟回蕩在洗手室內，脖子上的皮因為瞬間到來的劇痛而陷了進去，清晰的露出了喉管和脆骨，捲髮少女死死咬著嘴唇，大顆大顆冷汗混合著淚珠從臉龐唰唰滾落。

很快的，她將自己的腸子從肚子里拉扯而出，最後她滿手鮮血抓住了自己的胃，顫抖看著。

此刻的她已經面無人色，臉色發青，劇烈的呼吸帶著顫音。

痛！

好痛！

懼怕，後悔，委屈…無數種情緒糅合在一起，像是火藥般，徹底被引爆，而後……

化作了令人頭皮發麻的凄厲嘶嚎，越傳越遠。

……

錄音設備被輕輕點開，所有人都在教室中都聽到了洗手室內傳出的滲人的慘嚎。

——這是顏舍事先在洗手室準備好的微型錄音設備，設備不貴，淘寶二手買來的，無線網連接，千米內信號王，防干擾，防震蕩。

看來效果不錯，回頭可以給個好評和推薦。

顏舍這樣想著，回神理了理衣裳的褶皺，他面對眾人驚恐害怕的目光，和一片狼藉的教室，一字一句道：「同學們。」

「我的致辭，到此結束。」

言罷，他側身看著屏幕上寫著的「地獄」二字，搖頭自語：「自作孽，不可活。」

這一刻，眼前似乎又浮現出穹妹的笑顏，朦朧之間，她站在人群中，對視著顏舍飄忽的目光。

顏舍笑了，笑的很溫柔。

他嘴唇張了張，呢喃聲回蕩進每一個學生的耳朵之中。

「以骯髒者生蛆，

以說謊者吞針。」

「歡迎同學們光臨…」

「人間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