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異變，報告！目標已經回家！

左手緩緩被抬起，露出了一個火形印記，伸手一抹，那火形印記頓時消失不見，幻化成了一個墮落天使圖。

這是她的本命人柱印，那個火形印記只不過是起到掩蓋作用。

「當初我十歲覺醒，也只是引來了百米高的墮落天使異象……」鬼戰刀望著那不知幾萬米高的紅色十字光芒，搖了搖頭。

她寧願不相信這是顏舍覺醒的異象，如果是的話，那就太恐怖了。

「早知當初就應該將那小子打暈抗走。」鬼戰刀越想越氣，之前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基地里竟然發現了她的潛入，在這種敏感的時刻，如果她不趕回去，那後果就不妙了。

她潛入這裡的目的便是殺掉貝殿，好不容易混到這樣一個身份，能夠有機會接近貝殿將其殺死，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能夠露出破綻。

但同樣的，她也很看重顏舍，擁有著劍印的顏舍對她來說充滿了神秘感，若顏舍單純是序列之子的話，她倒並不覺得稀奇和在乎，因為擁有著刀印的她，同樣也是序列之子。

而且這些年來她也見識過不少這種級別的人物，她真正看重的，是顏舍竟然擁有著跟她相匹配的劍印，甚至能夠對她的境界產生影響，本來按計劃中，等處理完基地的事，她再來回來好好研究顏舍。

只是可恨的是，身邊有兩個礙事的隊員在，讓她束手束腳，而李鳴那個蠢貨，連人都保護不好，這才過去多久，就捅出這麼大的簍子。

壓抑著的陰冷憤怒聲音從紅唇開闔間傳出：

「血繼神蛛，區區一個恐怖級的小蟲子，老娘看中的人，你也敢動。」

「真是找死！」

……

江南基地濟州島，人造灕江。

灕江，是龐大的三級江南基地數一數二的大江，未列前三，每年都會有數不清的人前來祭江，觀江。

而江中心有許多觀光輪船，並且沿途有許多遊樂設施，每天都會有不少人前來散步，打拳，和跳廣場舞。

此刻，江底一百零八米處。

水底漆黑，不見一條游魚，但死寂的水底，不時有微光亮起。

隱隱約約的咆哮聲從沉悶的水波中炸響，像是一頭蟄伏的史前凶獸已經從江底復甦。

「啊！」

頭髮在水中倒浮著飄動，壓抑低沉的痛苦嘶吼從顏舍的嘴中傳出，沉在江底的他，像是在經歷著什麼極度痛苦的事情。

手臂鼓起青筋，密密麻麻的紅色的十字光芒從他的眼睛里、每寸皮膚上浮現，時不時的，一道道像是氣流般的粗大的事物順著他的每寸肌膚遊走，從胸腹，從後背，從大腿，所過之處，皮膚鼓起，場面極度可怖。

如果此時有人看到這一幕，一定會感到震驚，因為在校長那樣狂暴的攻擊之下，顏舍不僅沒有死，此刻反而連身上一個傷口也沒有。

更加詭異讓人想不通的是，顏舍前一刻還在新城，下一刻竟然就來到了第九區的大江里，而這條江足足有百米之深！常人在沒有防具的情況下，是根本無法呆在水底的。

「咚！咚！」

像是難以忍受這劇痛，雙眼通紅的顏舍站在水底，伏腰一拳一拳砸向地底，似想藉此宣洩體內的痛處。

而隨著他那普普通通的砸拳，轟的一聲，江底震顫，水流倒卷，一圈圈空氣泡沿著氣流向上浮動，無數的游魚在恐懼的亂竄中被這股力量掀了上去。

難以想象，該是怎樣的力量，才能在這壓力巨大的水底製造出讓大江震顫的景象。

「啊——」

砰！

砰！砰！砰！砰！

隨著嘶吼聲越來越強烈，一個個深深的拳印出現在了由合金打造的江底地面，霎時間，厚重的合金像是橡膠泥一般變的坑坑窪窪。

水面上，灕江畔。

江邊，一名穿著八卦練功服，面容清癯的老人打了幾套太極拳，便沖著身後的一群大媽呼喚道：「來，大家跟著我一起練。」

此時全城已經停電，不過這並不妨礙這些原本在江邊練功的人，而先前空中的神跡發生在新城，遠在濟州島的他們自然看不到，因為基站被關閉的原因，所有人無法第一時間得知剛才的異變。

聞言，幾名同樣穿著八卦服的大媽神色一肅，開始緩緩學著老人的動作，抬起雙掌，手掌緩緩朝上升起。

練功老人神色高冷的閉上眼，擺出一副高人的模樣，靜靜享受著這些來自老大媽的崇拜目光，這是他每天最喜歡做的事情。

跳廣場舞？

呵，低俗。

而且，他腰間盤突出。

「吸氣。」練功老人緩緩抬起手掌，丹田下沉，胸腹上升，一股氣流緩緩自體內提起。

「呼氣」

「吸氣」

「放屁。」

「……」張大媽。

「……」李大媽。

「……」周大媽。

練功老人忍不住黑著臉轉過頭，剛才那句突然到來的「放屁」當然不是他說的。

「我九龍冰室拼多多怎麼可能賣假貨，全世界誰不知道我的大名！誰不知道我的誠信！」那道聲源的主人是個身材有些微胖的男子，此刻他正沖著旁邊的一名小弟模樣打扮的男子，破口大罵著。

「去告訴他們，他們要是眼紅我的生意，眼紅我掙得多，直說，沒有證據就別整那些歪門邪道的，要是不服我，就來錘我，我拼多多皮癢，求錘，ok？現在法制社會，我還不信他們反了天了。」

「是……是。」那名小弟露出了尷尬的笑容，而後轉頭小跑離去了。

「看什麼看？」見附近有一些練功的大媽大爺在看著自己，拼多多眼睛一瞪，滿臉兇橫。

他的聲音很大，讓四周人很識趣的轉過了頭。

冷哼一聲，看了看四周，拼多多忍不住抱怨道：「又是停電，又是沒信號，也不給個通知，連應急燈和發電設備也不給用，總部是瘋了嗎。」

不過抱怨歸抱怨，一想到這次他成功的把大量假貨賣出去，狠狠賺了一筆，心頭的陰霾就頓時離去。

從懷中掏出一疊鈔票，他斜倚靠著江邊的護欄，用鈔票在手中打著節奏，吹起了口哨，忍不住得意忘形。

「好嗨哦。」

「感覺已經到達了人生的……」

砰砰砰！

「哎喲卧槽，」猛的打了個激靈，拼多多身子下意識的蹲了蹲，縮了縮腦袋。

下一秒，驚慌就轉化成了憤怒。

「大白天的，放炮呢？」唰的轉過頭，他神色大怒。

緊接著，隨著他的回首，他便看到了他這輩子永遠都忘不了的畫面。

身後，江面豎起，像是化成了一堵巨大的高牆，完全遮蓋住了他的視野，而那最頂處，一個二十層樓高的觀光游輪緩緩倒下。

無數的游魚被炸出江面，翻著魚肚白被拋向了天空。

「卧……槽」雙眼一點一點睜大，被驚呆了的拼多多發獃看著那堵海嘯般的「牆」，越來越高，越來越近。

然而「牆」未到，密密麻麻的魚卻以可怕的速度率先砸下。

「啪！」

一米多長滿身肥膘的大魚猛的甩在了拼多多的臉上，直接把他打懵了，一個趔趄之下，他被扇飛出兩米多遠，雙腿抽了抽，便昏死在地。

「啊！！！」

與此同時，無數道驚慌恐懼的尖叫聲響徹了整個灕江，伴隨著重物砸下的聲音，響起了天崩地裂的毀滅之聲。

……

柔和的夕陽開始隨著時間推移，全部傾灑在基地內鱗次櫛比的每面樓房建築上，灑落在每處陰暗的角落，給這片大地帶來最後的餘溫。

金輝浸透了漫天的灰塵緩緩蓋向這個城市，像一塊輕輕蓋下的裹屍布…

商鋪老闆老張看著天空，怔怔發著呆。

夕陽即將消失，人造月亮便要出來了，似乎從出生起，這不夜的城市便一直在努力驅散黑暗，給人帶來光明的安全感。

可不知道為什麼，一大把歲數的老張，從這光明裡感受到的，是無盡的空虛，雜訊，以及麻木。

他沒有老伴，沒有子嗣，孤伶伶的他唯一喜歡的樂趣，便是在房間里，關著燈，在一片漆黑的環境中發獃坐著。

這是一個很怪異的癖好，以至於會讓人懷疑他得了老年痴獃，可是老張很清楚，他只是純粹的享受黑暗中的安靜，和孤獨。

只有黑暗能給他帶來安全感，就連孤獨也不會變得那麼沉重。

而今天，整個城市終於迎來的黑暗，雖然空中的人造太陽依舊在，但沒了那高樓大廈的萬家燈火，在夕陽照耀不到處，整個城市的很多地段都陷入了漆黑。

老張心裡有種說不出的開心。

看，那些活在光芒中的人，掉進了黑暗，就變成了恐慌的蟲子。

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產生了一種優越感。

原來最缺乏安全感的，其實那些依賴光明的人。

正這樣嘲諷的想著，老張忽然一愣，而後連忙站了起來，沖著一個從商鋪前緩緩走過的人喊道：「小顏？」

道路中心，一個渾身濕漉漉的青年形如槁木的走著，他走的很慢，雙眼沒有聚焦，像是一具行屍走肉。

「你這是怎麼了？」老張走出商鋪，朝青年走去，眼中露出訝然和擔憂。

青年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般，依舊一步一步緩慢走著。

老張獃獃看著顏舍從自己身邊錯身而過，第一時間，他心裡就冒起了一個想法——這小子不對勁，是不是出事了！

「小顏，我是你張叔叔啊。」一把按住顏舍的肩頭，老張搖了搖他的身子。

隨著搖晃，顏舍茫然的回過頭，瞳孔在一點一點聚焦。

張叔叔？

沉默了幾秒，他遲鈍的轉過頭看向四周，又望了望老張和自己的濕漉漉的身子，茫然片刻，他的眼睛漸漸亮起，恢復了神采。

輕咦一聲，顏舍撓頭道：「我，這是怎麼了？」

同一時間，小區樓頂，一名黑衣人神色有些激動的將左手放在耳邊，按住了藏在耳朵中的通訊器。

「報，報告！目標已經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