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師尊的變相懲罰

第六章 師尊的變相懲罰

空氣瞬間安靜,只有青姿伸手不斷揮舞的聲音,以及辭月華一臉難以置信黑到發亮的俊臉。

他的眸中閃動着怒火,看着青姿的目光彷彿要將她生吞活剝。

他的嘴唇動了動,握著那疊紙的手指緊了緊,終於緩緩舉起,「啪!」重重地打在口出狂言的人的腦袋上。

寧因不忍再看地捂住了眼睛,她知道,青姿這下子是闖了大禍了,因為剛才雖然師尊的嘴唇只是動了動,但是她還是看出來了,他說的是:「孽徒,找死!」

被一通連環霹靂砸之後的青姿總算從睡夢中醒轉過來,只是因為熬夜太久,剛睡的時間太短,一時之間腦袋還是空白的,現實與夢境也沒有轉換過來。

所以她一抬頭見到熟悉的面孔時,依舊只記得夢中最後對方朝自己攻過來的那一幕。

她頂着腦袋上一個通紅的大包指著辭月華怒吼道:「辭月華,你找死!」

若說剛才那說的是夢話,此刻她說的這些話可就是明目張膽了,辭月華一句話也不說,就那麼定定地看着她,眉眼之間滿是山雨欲來的危險。

雖然眼前頂着大包看着他的人很搞笑,但是此刻的他卻沒那心思去想那些,他的腦海中充滿著對方說的那兩句話。

看來還是他太好說話了!

他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句:「你!給我出來!」

……

青姿感覺有一大群烏鴉從自己的額頭前飛過,她剛才幹了什麼?

不行,得好好捋捋。昨晚她抄書到清晨,將那些抄書放到了師尊辭月華的案上,而後她……睡著了?

所以剛才她是在做夢夢到了前世,她記得她在夢裏可是對他大喊大叫了,完了,完了完了。

青姿心裏在哀嚎,她居然對那個臭脾氣的師尊大放厥詞,想到這裏,她的目光不由地轉向一旁的寧因,卻見對方給了她一個自求多福的表情。

蒼天啊,她這是造了什麼孽哦,說夢話也就算了,為什麼要說這麼大逆不道的夢話呀,她現在可還打不過他的好么!

「還杵在那裏幹什麼!」門口辭月華扭過頭冷冰冰地看着他,那目光是在明晃晃地對她說:你死定了!

青姿捂眼認命地哀嚎了一聲方才起身慢慢往門口挪去。

她的傷還沒好啊喂,難不成就又要加新傷了嗎?

想想她這重生回來之後好運並沒有眷顧她呀,厄運卻是一個接着一個來!要知道,前世她也沒有這麼快就又被打又被罰的!

還沒挪到門口,門外的人似是等得不耐煩了,直接手一伸,提溜着她的領子就將人給扔到了外面的院子裏。

出了院子之後他的腳步依舊沒停,直接去了青姿住的房間里。

只見他手一揮,一隻宛如浴桶大的金缽出現在眼前,青姿自然知道這是什麼。

辭絕華有三樣法器,金缽渡厄,佩劍長泣與大梅花樹五情。

一個主救,一個主殺,最後這個嘛,除了抽人,她還不知道它有什麼用途。

而且對於這個五情,有這樣一個說法,聽說師尊辭月華曾經是一個和尚,和尚要斷絕七情,然而他只斷了七情中的愛與欲,其餘的五情還沒有斷絕之前就離開了寺廟還了俗,所以他的梅樹便被命名為五情。

只是曾經她在私下裏稱它為無情,因為自己沒少被它揍。

雖然她是認識這個缽,但是如今的她卻是第一次見到,為了不惹人懷疑,青姿裝作誇張地讚歎道:「哇,師尊,這個碗好大呀,還是金色的,這要裝一碗飯得多少人才能吃的完啊!」

自然,用腳指頭都能料想到她的這番話會引來對方怎樣的反應,辭月華就站在那裏用「你個智障」的眼神冷冷地瞟了她一眼。

接着他手再一揮,渡厄中便裝了半缽漆黑的液體,還散發着濃濃的中藥味。

一見到裏面的液體,青姿就忍不住雙腿發顫,直想奪門而出。

感覺到對方的不對勁,辭月華側頭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眼裏劃過一抹暗光,問道:「你知道這是什麼?」

她當然知道,這可是大名鼎鼎的凈髓液,既能洗髓還能梳理經脈,改善人體的資質,於修仙之途可謂是利益頗多。

但是這個葯的好處有多大,它對人的折磨就相對應的有多厲害。

前世她自然也沒有逃過被它荼毒,而且還不只一次,對於普通人來說,它帶給人的疼痛是肉體上的,然而沾染了鬼氣的人碰到這個藥水卻會痛的連靈魂都在顫慄。

前世在後期,她不知道如何沾染了鬼氣,他便用這個藥水來讓她泡澡,泡一次雖然能消除她的鬼氣,但是卻也要了她半條命,而更要命的是不知道為什麼,她沾染了鬼氣一次又一次,所以現在見到這個藥水她都只想跑路,那樣的疼痛她實在不想再經歷一次了。

青姿不用照鏡子都知道自己此刻的臉色肯定能用慘白如紙來形容,這樣的情況下就算說自己不知道這是什麼只怕他也不會信反而更會懷疑自己。

她艱難地咽了口口水,目光警惕地看着還冒着熱氣的凈髓液,腳步也不由自主地往後退,結結巴巴地開口:「弟,弟子在上,上山之前聽說過這個東西,叫,叫凈髓液是吧!那個,師尊,你,你這是,是要我泡嗎?」

辭月華驚訝地挑了挑眉,恍然地點了點頭:「沒想到你還能在俗世聽到這麼高深的事情,看你這表情,想必你是知道它的效用了!」

「自然是知道的,可,可是師尊,弟子覺得自己現在挺好,你不是說修鍊一途不可圖快,要穩步發展嗎?」

「所以呢?」辭月華諱莫如深地瞄了她一眼。

青姿眼睛直直地盯着渡厄裏面的凈髓液,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眨眼它就將自己給泡了,自然也沒有聽出來自己師尊語氣的不對勁。

「所,所以,弟子覺得這麼好的東西師尊應該自己留着用才好,弟子其實並不是很需要的,弟子這樣就挺好的,挺好的,哈哈。」

辭月華看着她那猶如面對着豺狼虎豹一樣的警惕模樣不由得微勾了一下嘴唇,緩緩開口道:「可是,我並不記得自己說過這句話啊,反而我倒是覺得修行快點於你來說也不是什麼壞事,至少以後你闖禍之後我可以直接堂堂正正地和你打上一架,也不會有人說我黑心,無情,高高在上了。」

……

他這是都聽到還記恨上了,那些話他現在是沒說,都是上輩子說的,只是她一時亂了心神都給複述出來了,看來他對自己的影響是真的很大。

但是即便如此她還是不願意泡這個葯浴啊,而且她百分百肯定這小氣的師尊現在讓自己泡葯浴絕對絕對不是因為它對自己好,而是因為它能不動聲色地折磨自己。

任誰看都會覺得是師尊待弟子好,所以這麼珍稀的藥液都能捨得用來給她泡澡,其實所有的罪卻是自己暗地裏受了,他倒白白擔了一個好名聲!

為了自己的實力突飛猛進,她是真的很想進去泡泡,但是前世關於它的陰影實在太大,大到讓她無論如何也跨不出去那一步。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她如今就是那三而竭的殘鼓。

她的天分不差,也不差這一個葯浴了,所以她理所當然地很沒有骨氣的放棄了這一次葯浴的機會。

青姿偷偷側了下腦袋,拿眼睛斜瞄了辭月華一眼,想要趁他不注意直接偷偷溜出去,跑的越遠越好。

然而她心裏的小算盤打的啪啪作響,現實卻並沒有依照着她的想法進行,辭絕華一直在關注着她的反應,見她那小模樣就知道她在暗戳戳陰謀着什麼事。

就在青姿剛偷偷往後面跨出一步,他便直接走近,很沒風度地將她領子一揪一甩扛到自己的肩膀上,三兩步邁到渡厄旁邊絲毫不溫柔地將她倒栽進去。

被辭月華扛起來地時候青姿便受驚地張大了嘴,還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便被淹進了凈髓液中,喝了一大口葯汁進去。

她慌忙地將自己的腦袋鑽出水面,就看到辭月華正戲謔地看着她,她張口就要罵他的時候一股強烈地疼痛襲了上來,讓她原本要罵出口的詞語瞬間變成了凄慘的嚎叫:「啊——」

凈髓液生效了,她身體的每一個角落都傳來了劇烈的疼痛,特別是後背那些傷口遍佈的地方更是猶如在其上撒了一把粗鹽再狠勁揉搓的效果。

這樣的疼痛若是落到任何一個山門弟子中都可能將他們痛得暈厥過去,但是對於青姿來說這些卻不過只是小兒科罷了,畢竟身體再痛也遠不及靈魂痛楚的十分之一。

只是這股疼痛來的突然,再加上她之前對這凈髓液的急劇恐懼才導致她沒有絲毫準備的叫出聲來。

現在適應之後,即便是讓她此刻唱歌都沒有問題,不過她現在沒有問題才是大問題,所以,為了不引起辭月華的懷疑,她又繼續開始了她的嚎叫,叫得越慘越有勁,恨不能讓聽得人落淚,害怕。

然而她的嚎叫絲毫沒有影響到辭絕華半分,對方就那麼抱着雙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彷彿他此刻看得不是弟子泡葯浴,而是歌伶在脆聲清唱。

她連聲地哀嚎雖然沒有嚇到辭月華,但是卻嚇到了外面的人,原本在殿裏看書發獃的寧因聽到這聲慘叫嚇得手中的書都被抖落到了地上。

待分辨出這是誰的聲音之後忙起身尋着聲音找過去。

英落殿外,一身白衣卻穿的無比騷包的時朗走過來正要登上台階便也聽到了這聲哀嚎,刺激的他忍不住一個哆嗦,聽着源源不絕地聲音傳來也疾步朝着聲源處跑去。

見嚇不到對方,青姿瞪着他又開口了,不過這次卻不是哀嚎而是怒罵:「辭月華,你這個師尊是個假的吧!哪有你這樣對待自己徒弟的,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我看你分明就不是真心想要將我收為弟子,而是想要借這個師徒之名來對付我整死我!」

辭月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道:「你有什麼值得我來處心積慮對付你的?」

「怎麼沒有,我……」青姿瞬間住口,她又糊塗了,差點說漏了嘴。

「你什麼?」辭月華倒是對她沒有說出口的後半句很感興趣。

青姿將下巴一揚,扭頭不去看他,道:「就不告訴你!」

辭月華哼笑了一下道:「你倒是皮糙肉厚,剛才看你怕成那樣,還以為這藥液能吃了你,現在看來也沒拿你怎麼樣,也就讓你叫了那麼兩聲罷了。」

這話她沒法接了,再說下去她怕自己又忍不住漏嘴了,但是要讓她消停地泡澡那也是不可能的,於是她便扯著嗓子喊起來:「辭月華欺負徒弟啦,沒天理啊!救命啊,哎喲,疼死我啦!」

她剛叫完,房門便被砰的一腳踹開,時朗氣喘吁吁地大步邁進來,嚷嚷道:「怎麼了,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然而剛走幾步便抬頭看到正冷冷瞪着他的辭月華,還沒有說完的話瞬間哽咽在了喉中。

寧因跟在他的身後走進來,見到辭月華便立即向他行了一禮,喚了一聲「師尊」。

辭月華沒理她,依舊瞪着時朗,冷冷喝道:「滾出去!」

時朗額邊洇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要早知道辭月華在裏面,打死他也不會進來啊,更別提剛才他還踹了門,完了,這下回去要挨罰了。

他沒敢多待,立即向他行了一禮後轉身跑出房間。

而青姿看到寧因后眼睛都亮了,忙揮舞著雙手朝她喊:「師姐,師姐救我!」

寧因聽到呼救,朝着青姿看過去,然而首先入眼的卻不是青姿而是桶里漸漸變淡的黑色,她的眸子閃了閃,道:「這是凈髓液!」

青姿笑道:「師姐真厲害,一眼就認出來了。」

辭月華聽了這句話詭異地掃了寧因一眼,而後看着青姿道:「她之前受了傷,而且資質愚鈍,用這個泡一下正好。」

寧因聞言勾了勾唇而後才看向青姿,才彷彿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此時留在這裏不妥。

她慌忙用袖子將自己的眼睛捂住,道:「不好意思,我這,我現在就退出去。」

青姿聽了她的話也才反應過來自己如今是女扮男裝,於她來說自己就是男子,自然應該避嫌,便立即將自己沉了下去,真是久久沒扮過男裝,猛地回到扮男裝的時候竟還有些不習慣了。

「這裏沒你的事,你先下去吧!」辭月華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青姿才扭頭看向寧因。

等到她出去之後,辭月華對渡厄里的青姿道:「你在裏面老老實實的泡著,等到水完全變清澈之後再出來。」

說完這句話就再沒看她,徑直走了出去。

出了房門之後便見時朗還守在門邊,一看到他就想起之前聽到的動靜,辭月華華側頭看了看門上留下的大腳印,眸光冷了冷,語氣也不是怎麼好地問了他一句:「來這裏有何事?」

時朗在辭月華面前一直很恭敬規矩,他低着腦袋輕聲道:「我父親讓我來請您過去有事相商。」

辭月華點點頭,轉身離去,走了幾步突然停下腳步轉過頭來看着正轉身要進房間的時朗,聲音有些不悅,「不走幹什麼?」

「呃!」時朗撓了撓頭道:「那個……弟子還有話想與小師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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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他老人家愛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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