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9.平衡

我估計瓦列安娜也沒想到我會突然問出這麼一句話，她愣了一瞬，然後笑著問我，你是想聽實話嗎？我說對啊，當然是實話，如果不是實話我還問你幹什麼。

瓦列安娜說既然是實話，那我就實話實說了，其實你現在如果真的和洛克菲勒家族正面起了衝突，幾乎是沒有什麼懸念的，你一定會輸。就算有史密斯幫你，你們也未必會贏，僅僅是能夠在他們的手下掙扎的時間多一些罷了，僅僅是能掙扎一下，贏，絕對不可能。當然，事情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如果你能讓珍妮掌管摩根家族，摩根家族全力幫助你的話，那麼你還是有些希望的。

我真的沒想到瓦列安娜能把話說的這麼絕對，都說的我有點不敢相信了，我問瓦列安娜，你是不是在這兒給我下猛葯呢？我覺得沒有你說的這麼誇張吧，如果是整個共濟會，我對付他們肯定是有難度的，但是區區一個洛克菲勒家族我真的沒把他們放在眼裡。

瓦列安娜說是你自己要聽實話的，我也真的沒有騙你，不單單是洛克菲勒家族，你以為摩根家族就簡單么？都是傳承了一二百年的家族，哪裡是那麼輕易就能被人對付的。你最近一段時間發展的確實是很快，這個我也都看見了，但幾年的時間並不能讓你成為跟洛克菲勒家族以及摩根家族一樣的龐然大物。就算你們家裡也是有底蘊的，但是宋延興他們的那個商會，跟這兩個家族的差距有多大，我想你應該也清楚。

她還說那兩個家族的資料她很了解，畢竟無論是洛克菲勒家族還是摩根家族，對瓦列安娜的國家來說都算是敵人，至少不能算是朋友。可據她了解到的資料，摩根家族和洛克菲勒家族的勢力，絕對不僅僅是現在明面上展現出來的這些，這棵大樹底下的根，說不定已經發展到什麼程度了。

然後瓦列安娜就開始給我詳細介紹了這兩個家族，她越說我越心驚，越說我越心涼，一直到瓦列安娜跟我說了這些話，我才知道原來這兩個家族是這麼可怕的。

總的來說，就是我和史密斯加起來，可能還不如人家勢力的一半，這還是保守估計的。就算史密斯現在是總統也沒有，要知道美國的體質特殊，總統上面還是有國會的，國會的那群議員老爺里，還不知道有多少效忠於洛克菲勒家族和摩根家族的人，更別說更多的人效忠共濟會了。

其實整個世界這麼多年以來的發展，已經形成了一個微妙的平衡，形成了一個金字塔式的權利階梯。就算表面上鬧得再凶，無非也就是細節上的分歧，這些分歧都是可控的，因為他們最在意的就是這個平衡，只有平衡了，他們才能從這裡得到利益。如果有人想要打破平衡，自然是觸碰到了很多人的利益，那些人都會群起而攻之，就算那個人是美國總統也沒用。洛克菲勒家族是這個平衡里的一員，而且還是很重要的一員，誰也不想見到洛克菲勒家族就這麼倒了。就算我真的有能力，能吧洛克菲勒家族逼到那種程度，也必定會遭到所有人的聯手攻擊，要知道那些人的聯手，是我不可能招架住的。

吧嗒吧嗒嘴兒，我又問瓦列安娜，那你的意思是，史密斯的計劃也要落空了？他可是一直想要把美聯儲收歸國有的。瓦列安娜說我只能說，史密斯的這個想法就是在痴人說夢。其實他在共濟會裡待的時間很長，他比誰都清楚這裡面的利害關係，只是他的野心太大了。史密斯未嘗不知道這只是個夢，可他仍然不願意從這個夢裡醒來，哪怕粉身碎骨他也在所不惜，因為他享受的就是這個過程，只是拉上你，這個過程會更精彩一些。

我問瓦列安娜，那為什麼這些事情你不早跟我說？瓦列安娜說我以為你早就知道的，沒想到你竟然沒想過這些事情。不過我還是想跟你說一句話，無論什麼事情，只要你認定了的就去做吧，我會幫你的，不管是什麼事情，不管結果如何，我都會傾盡全力幫你。

她這話說的我很感動，我也明白她的意思，就是我無論想做什麼，以後瓦列安娜都會堅定不移的支持我跟著我一起做了。哪怕這僅僅就是個夢，哪怕她從一開始就知道了這件事不可能完成，那都無所謂了。

可我不能這樣，如果瓦列安娜沒跟我說這些話，我還會一直堅定不移的向前走下去。現在瓦列安娜把利害關係已經告訴我了，我再一意孤行的蠻幹下去，根本稱不上是英雄，只能說是一個莽夫，不把自己身邊人當回事兒，不把自己朋友生命當回事兒的莽夫。

我想我應該重新考慮一下了，無論如何周學也是要死的，就算天王老子要幫他，我也是一定要殺了他。等殺了周學之後，我真的應該重新定義一下自己跟洛克菲勒家族，跟摩根家族，抑或是跟共濟會的關係。

接觸到了這個圈子這麼久，我也漸漸的明白了共濟會的性質，這只是全世界最頂尖一群人的俱樂部。人是有生老病死的，所以這個俱樂部的成員也一直在換，我不知道當年害死我父親的人具體是誰，可能當年做出決策的人現在都已經死了，因為某一個人，我就把仇恨遷怒到整個共濟會頭上，這真不是一件明智的選擇。

之所以從一開始我決定要對付共濟會，實際上也是因為史密斯，是史密斯給了我這個希望。可現在瓦列安娜已經告訴我了，史密斯的想法僅僅只是個夢，那我還要繼續陪著史密斯一起做夢呢？很可能這個夢還沒有做完，我就已經不知道死哪兒去了，這樣真的值得么？

一直在那思考，很久都沒有出聲，瓦列安娜也不急，在旁邊坐著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