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紅肚兜的鄰居老頭

夕陽西下，忙碌的升學讓時間變得緊湊，一天的日子過得匆匆忙忙，同學們背著大包小包，領著大大小小的試卷，各自回家準備秉燭夜讀，熬夜大戰。

徐林拎著包，準備閑庭信步的游回家，回去也是一個人，父親是隨著工地走的，長期不在家,他也成功成為了一名00后的孤寡老人。

夕陽灑遍大地，將少年的影子拖得很長，遍地金黃，少年哼著小曲兒，懶散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穿過繁華的街道，轉過幾個老街口，徐林已經看見了住所，6層的老式樓梯房，他住在6樓，比起一旁的高樓大廈，這裡顯得很破舊，這是徐林家裡留下的老房子，市區的地皮太貴，他們這裡也拆不了，於是這裡變成市區里為數不多的老古董，他的房間只有30多平米。

住在這裡的都是些窮人，算得上貧民專區，房子稀稀落落的，值得一提的是在徐林家旁，有個風格像道觀的二層老房，比起年頭這房子比徐林住這兒還要古老，徐林剛搬過來的時候，看見這道觀上有個裹著的肚兜拿著紅手帕朝著他努力揮舞糟老頭……每次徐林回來的時候他就在樓上等他，和徐林揮揮手。

徐林當時真的嚇得不輕，家旁邊有個像變態的糟老頭惦記著，怎麼心裡也有些發毛，本來想報警，可鄰居卻勸他，說那老頭在那兒都住了好多年，見誰都樂呵，估計是個傻的，這才讓徐林放下戒心。

可后徐林居然開始接觸這老頭，他覺得這老頭怪可憐，一天神神叨叨，也沒個人照顧，所以有空的時候也帶些吃的給老頭，一來二往，兩人也就熟絡了！

老頭神神呼呼的，總給徐林說什麼以前自己是帝王尊者，見到他的人無一不順從，還有什麼上仙天界里他都是稱王稱霸的主兒。

還說自己穿的這肚兜是仙女的護甲仙衣，刀槍不入，水火不侵。

手裡的手帕是困仙巾，裡面還自成空間，存了千萬奇珍異寶。

徐林是信奉科學的無神論者，也全當著笑事兒聽。

這老頭傻傻的，不知道哪兒偷摸來的一件肚兜，這古樸的樣式，上面還雕龍秀鳳的，年代也沒幾個人敢穿了。

什麼困仙巾，不存在的。

活脫脫1塊一條的紅領巾，徐林早就把這老頭當成了失心瘋。

今天剛到樓下就看到老頭在等他，老頭看見徐林就高興，遠遠的就朝著徐林揮手。

徐林扶額，心想這老頭每天都在等他回來，真是比小媳婦兒還小媳婦兒，想到這裡不禁打了個寒顫，心裡怎麼會冒出這麼奇怪的想法！？

揮了揮手，扯著嗓子朝老頭喊道：「老頭，回來了！晚上在你那裡燙火鍋」

老頭揮舞紅領巾，異常興奮。

「好啊，好啊，小林子快來啊~老頭我等你好久了。」

徐林：……

月色寧靜，圓月懸挂天邊。

c市是環境最好的城市，霧霾少，空氣好，晚上整片都是星雲密布。

在這喧鬧的城市裡，燈火輝煌，破舊的道觀里，一老一少席地而坐。

熱騰騰的蒸汽升起，充斥著整個房間，徐林正忙碌的朝鍋里下著各種香料和食材。

午餐肉，金針菇，肥牛，各種肉類蔬菜，配著孜然辣椒底油，一鍋燉煮，香氣早已撲鼻。

糟老頭望眼欲穿，拿著筷子和碗不停的敲。

「快點啊，小林子，快啊，老頭我快受不了了！」

「老頭你惡不噁心，別像狗一樣啊，口水都要留到鍋里了」

徐林的手藝那是沒話說，第一次吃火鍋，這老頭連底湯都喝了，攔都攔不住，一個勁的贊贊贊。

徐林都看傻了，真是我吃火鍋，老頭吃火鍋底料，底湯摻著油，煮的時候100攝氏度啊。

老頭吃完菜，二話不說端起鍋就開始喝，一口乾掉，一滴不剩。

喝完嘴唇粗得跟兩條臘腸一樣，還說自己還屁事沒有，一個勁給徐林比666。

不多時，鍋底沸騰，食材在湯鍋里翻滾，一老一小也邊吃邊閑聊起來。

「小林子，今天老頭我給你講講老頭以前有多厲害，多威武。」

「得了吧您呢，說來說去就那幾句，我能背了信不信？」

「我是上仙界第一戰神，八荒之內，無一敵手，手持金陵，震懾誅邪，開宗建道，創神庭，開闢人族修真，振興人族，救他們脫苦海。我背的對不對？」

徐林提前就打斷了老頭的話，聽他說了無數次，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對啊，對啊，還有呢還有呢」給自己倒了碗底油，老頭邊喝底油邊和徐林聊著。

老頭一直以為底油是湯，每次都要喝上幾碗，徐林攔了幾次，攔不住之後老頭就養成了這個優秀的習慣，以後告訴別人火鍋多好吃就說。有個老頭底油都要喝完，就問你好不好吃！

「行了！老騙子，趕緊吃，吃完我回去睡了，明天還要去學校呢。」

老頭嘿嘿一笑，趕緊從鍋里撈了剩下的幾塊肉，正往嘴邊喂著，老頭突然呆住了。

徐林看著獃滯的老頭，他的氣息變了，徐林似乎聞到了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

老頭的眼神突然變得空洞，深邃的眼眸里，黑眼仁擴散開來，染黑了眼球。

像一張白紙被潑了墨，又好似黑洞，有著無窮的吸力，要將徐林的靈魂都要拉扯出來。

「嘶！~~」

一陣撕裂的疼痛，像炸裂的滾油從頭淋下來，徐林昏了過去。

老頭回過神來，放下手裡的碗，起身踉踉蹌蹌的朝陽台跑去。

「老子終於能回去了！天待我不薄！這麼多年啊！終於等到了！」

「小林子，你看，我沒騙你吧！我能回去了啊！」

「小林子？」老頭回頭，看見正躺在地上抱頭昏迷不起的徐林。

趕緊回來檢查了徐林。

老頭心裡暗道：糟了，太激動，仙魔氣側漏了,呸，泄漏了！

這小子神魂傷了，怎麼辦呢？

現在這修為壓不住啊，過不了多久這小子就會頭痛開裂而死。

要不就讓這小子升極樂世界算了？

看著徐林帶來的底料，還有那沒吃完的火鍋，想著來里這幾年裡，就只有這個小子不嫌棄他，還給他弄吃的，沒事還和自己這糟老頭聊天，這讓經歷過殺戮，經歷過生死早已經鐵血無情的他，有了些動容。

「唉，這次能回不知道是福是禍，身外之物也就算了，就當給你留的飯錢吧，小子！」

老頭從床底拉出一個小盒子，盒子里有一個本子，封面古樸，印著金字。

「仙人筆記本！」右下還有一行小字「定製第9版」

他取出筆記本，將身上的肚兜脫了下來，拿著紅巾和肚兜一起朝著筆記本一丟。

光亮閃爍，肚兜和紅巾變成了點點星光。

筆記本變成了一隻青炎的饞貓，伸了伸懶腰，湊到這些星光旁，一口將這些星光吞下。

吞下之後，它懶懶的伸了個懶腰，緊盤起身子，又變成剛剛那古樸的本子。

接著老頭把拾起筆記本，將它放到了徐林的貼身衣物里，本子似乎感受到了溫度，微微閃爍，竟緩緩地融入了徐林的血肉之中。

不過多時，頭痛漸漸減弱，徐林也漸漸恢復了意識。

「我怎麼睡在地上了，而且頭好痛啊。」這是徐林清醒的第一感覺

他記不住剛才看見老頭眼睛發生的事。

他轉頭，嚇得背脊都涼了！

看見老頭兩腿叉開蹲著，低著頭往他臉上湊，差那麼幾公分，就要親上了。

徐林眼疾手快，一巴掌扇了過去，老頭被打了個踉蹌。

「我草，老頭你變態啊，我當你是朋友，你竟然想玩我。」

老頭一點都不生氣，嘿嘿嘿的笑了起來。

徐林更害怕了

「老騙子，你別這樣，鄰里鄰居的，你別給我說你是個老玻璃！」

徐林心裡都要哭了，誰不把穿紅肚兜的老頭當變態。

只有他啊，太天真了，差點被老頭破了童子身啊，差點被老頭奪了初吻啊！

「小林子，別怕，你剛剛暈了過去，我來看看你怎麼樣。」

「放屁，我好好的怎麼會暈啊。你是不是下了葯啊！還有！老頭你把肚兜都脫了，你還想怎樣？」

「老玻璃啊，你妹啊！」

徐林趕緊起身，準備離開這是非地，估摸著再呆會，怕真的是要被剛了。

溜了溜了。

徐林跟開了疾走似的，幾步小跑，出了門。

「老玻璃，不約，別聯繫了！」

留下老頭一臉懵逼，這是幹什麼。

老子沒有龍陽之好，救了你說我要對你做點什麼？

我身家寶貝全給你了，你不對我負點責？

老頭想起個事兒，趕緊追出去，扯著嗓子，站在陽台朝著徐林喊

「小林子，我在你身體里留了個東西，好好保護它。」

徐林正小跑回家，聽著老頭一嗓子，腳下一個趔趄。

媽啊，老子的清白啊，趕緊回家洗洗，洗洗更健康啊。

「還有啊，我姓曹啊，叫我曹老頭就行，記住我喲。」

徐林要吐血了，老玻璃啊老玻璃，你連老頭都要，不放過，名字都這麼騷包，真的過分了。

不敢停留，徐林趕緊跑回家。

……

……

……

徐林回到自己的舊房，驚魂未定，想到自己多年英明，今天竟然就這樣毀了。

徐林記不住曹老頭的眼睛得像惡魔一樣，也記不住他自己為什麼昏迷。只能想到自己受了老玻璃的凌辱。

倒在床上，默默流淚，加上頭痛的後遺症，倦意漸漸襲來，徐林很快就被疲憊卷進了夢鄉。

星空的星星眨著眼，忽遠忽近的閃爍，充滿著好奇。

圓圓的月亮掛天上，通透的光亮，安靜而沉溺，佁然不動，像安靜的守護神。

比起城市裡的燈火輝煌，天上就是天堂，寧靜的俯視著大地那些沉淪的人們。

人們是惡魔的信徒，拜服在了金錢，皮囊，名利之上。

渾渾噩噩，沾沾自喜，還渾然不知。

可眾生里，總有人會特立獨行，正如現在變了模樣的曹老頭。

此時的他，負手而立，一身白衣，風輕撫發柔順，道風仙骨的樣子完全和以前判若兩人。

他抬頭望著天，聚精會神。

流星劃過天空，曹老頭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

「終於.....終於！來了！」老頭聲音都帶著顫抖。

圓月之上，通透明亮的月亮中，出現了一個黑點，彷彿如尖刺穿透胸膛，黑點從月亮中心開始擴散，月光被漸漸吞噬，速度很慢，可抵擋不住黑色的污染。

嘶！

彷彿聽見撕裂的聲音。

黑影瞬間淹沒圓月，並像爆炸一般朝著整個天空擴散，天空的星星閃爍得更加厲害，好像在掙扎，可逃不出黑影的魔爪，吞噬進行著，越來快，連天空開始黑雲滾滾。

可這還不滿足，就像吃不飽，佔有又極強的魔獸，天空被佔領之後，黑影開始下降，從天空上開始降落。

可在這歡愉的夜裡，又有幾個人去注意呢？當黑暗降臨大地，帶給人類的究竟是什麼呢？

徐林睡得昏昏沉沉，對外界一無所知，胸前泛起微微的青色光芒，星星點點，漸漸的青芒越來越多，將徐林的身體覆蓋，包裹起來，就像蟬蛹。

安然入睡的徐林還不知道,在這一夜生翻天覆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