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第100章

天藍藍,草青青,水柔柔。

慕容嫣剛踏出紫月閣,便捂著嘴:「嘔!」

慕容嫣先是乾咳了幾下,摸著胸口欲嘔吐,卻試了幾下也吐不出來,喊了聲:「藏鴉,趕緊給我弄些甜點來!」

待藏鴉將糕點端來,慕容嫣卻望着糕點犯了難,看了再看,依舊是胃口欠缺,旋即道:「算了,妳還是端下去吧。酸的甜的我都吃不下!妳吩咐廚娘,食材盡量清淡些!」

「王妃,我聽廚娘說,有喜之人總是想吐,該不會王妃有……」

慕容嫣打斷她的話搖搖頭,「不會,妳忘了妳家王妃我也是學過醫術的?有沒有懷上難道我不清楚?」

「也許是北境的冷邪犯體所致,妳照着我前幾日開的單子繼續給我抓藥回來,這事不要告訴王爺,我不想他擔心。妳快些去吧,待會與我同去應月樓。」

藏鴉剛想移步,慕容嫣忽然想起什麼來,將她喊住:「回來,璟叔昨夜回來可曾有何端倪?」

藏鴉道:「沒有,不過……奴昨晚悄悄觀察了婁慕寒一夜,發現他在望着璟軒大叔時似乎總有話要說。」

戊戚依命前來,在門前立着。

慕容嫣微微凝眸,嘴角上揚,打發她道:「很好,那麼今日妳便繼續給我盯着他們兩。應月樓我暫且不去了。」

藏鴉心內嘟囔,卻不敢多問,只匆匆甩了個眼光給戊戚。

「戊戚,那人可有約好在哪裏交易?」慕容嫣已將頭髮束好,滿意的望着銅鏡里鬍子邋遢的自己。

「就在……王妃的菜地上!」

慕容嫣轉過身來,笑道:「好,銀子都準備好了就出發吧!」

戊戚嘴角抽動,揮手便招來車夫,慕容嫣對程煜道:「王叔,王爺若問起來便說我出去玩了。」

程昱為難道:「王妃還是打算不見……鶯公主嗎?」

原來,慕容嫣每天日升之前出門,躲的不是宋妘己。燈謎大會之後,墨鶯鶯總是拿墨玄當借口有意無意的接近慕容嫣。

因為對慕容嬛下藥那次險些坑了墨鶯鶯,虧得慕容菁錯中有落將她敲昏,要不然斷了蘇家香火的不是慕容嬛,而是墨鶯鶯了!慕容嫣起初對她抱以小許愧疚,後來想想這丫頭鬼精得很,只要慕容嫣張開嘴,她便旁敲側擊的讓慕容嫣繼續說話,似乎在等慕容嫣能透露出點什麼來。

「王叔,若是鶯公主來了,府上最不缺的便是好茶,甜點繼續招待便是!若茶品享盡,你便把我交給你的每日清單細碎轉交給玄王便是!」她動動嘴唇,眸光賊亮,轉而吩咐:「走吧,戊戚。」

程昱眉眼抖抖,接她之意便是墨鶯鶯不僅每日特地來占王府便宜還特地找茬來着,慕容嫣雖然面上待人和善,實際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每日茶品清單可是詳詳細細的記下墨鶯鶯所品的價值,值得慶幸的是,玄王不在乎錢財,可若是讓皇后蘇娜羅知曉,指不定生出什麼事端來!

他忙應:「老奴遵命」。

「王爺可真偏心!天天都讓她出去玩,真是可恨!」遠處便見馬車駛出大門,李氏咬着牙縫憋出話來。

童氏接話道:「還下了特權讓她從紫月閣直接出門,王爺到底是怎麼了,這醜八怪莫不是會什麼妖術不成?」

「出個門還偷偷摸摸的,難道是出去偷漢子去了?」李氏氣急,竟生出誹謗,也不怕下人聽見。

「安姐姐,你快說話呀!可憐我們日日夜夜都守着空房,她卻霸佔著王爺逍遙快活!若再這麼下去,日後她與宋妘己聯手,那……那還有我們的立足之地嗎!嬛丫頭那事肯定是她們使的鬼,再不想法子,下個遭殃的指定是我們了!」李氏因着宋妘己由慕容嫣首肯納進來的人選,想着慕容嫣與她必定是無話不談的好姐妹,當下越想便越覺得慕容嫣是個女魔頭。

安氏聽着她倆不斷提起慕容嫣,頓覺聒噪得很,轉身碎步疾走,童氏,李氏趕緊跟上。

安氏氣惱道:「我若是有法子,就不會與妳們倆個怨婦為伍了!王爺見了我們就像見了蒼蠅,碰著就躲,要不是妳倆天天煩著王爺,何至於此!」

安氏想着更來氣,入門至今,表面上看着風光,實際淚濕多少枕頭只有自己知道。她爹不過是小有名氣的商賈,若非被她那貪慕虛榮的娘親硬推著去報名,她可是不願隨隨便便的當小妾的。

只是,這安氏雖則平常跟隨其父行商,卻也偶有聽聞墨晟楓的盛名,推搡間也就勉強答應了下來。可當她初次見到墨晟楓時,一眼便是萬年。

可惜的是,如今尚無機會爬上墨晟楓的床,也只有慕容嫣以為墨晟楓真的每夜去她們那罷了!

三個人窸窸窣窣的說着話,瞥見迎面而來的程昱,壓低聲音,程昱向她們行禮。

「三位主子安好。」

「王管家,姐姐今日又去往何處?」

程昱拱手回道:「回三位主子,王妃去留何處老奴並不知曉。還望三位主子放過老奴。」

知道三人將他攔住是為何意,程昱卻不卑不亢應答著。

「王管家,我們也不過是問問罷了,瞧管家說的,好似我們要吃了你似的,罷了,替我們也備輛車子,正好天氣不錯,我們也去走走逛逛。」

程昱略作猶豫,道:「三位主子,王妃吩咐過,因着側王妃不日便進門了,府上需要打點的還需三位主子幫着張羅下,王妃體恤老奴年邁,便讓老奴……請三位主子搭把手,幫下忙!」

安氏仨人險些氣倒,明面上是尊她們為墨晟楓的妾侍,當主子去張羅,實際是讓慕容嫣給使喚了!

「也好,既然王妃姐姐如此瞧得起我們幾個,我們便好生干就是!」安氏抓着童氏,李氏的手忿忿的向正堂過去。

「憑什麼!我們可是王爺的人,她憑什麼使喚我們?安姐姐,我們真的要――」

「就憑她現在是王妃!」

安氏瞪了童氏一眼,童氏不敢吱聲,李氏心裏明白再多說一句也是自討沒趣,只得跟着去了。

百花盛放,亭台水榭風景綺麗,卻隨着一聲怒吼頓然鳥獸疾散。

「實在荒謬可恨!」

墨晟楓,慕容恪,宋太傅,蘇相等人齊聚正殿商議。

琰皇怒不可遏地揭開摺子,瞥了一眼便扔掉,「私下出賣封地,對皇室不尊,整日花天酒地,招惹青樓女子回家,買兇殺人,還……還結黨營私,勾結外敵!這通敵叛國的事情他也乾的出來!」

血衣探子來報,墨琰得知北境急戰竟是墨旦暗中勾結絨族進犯,此時氣得胸前此起彼伏。

「朕看他是不想活了,要死的話朕就如了他的意!傅安,給朕擬旨!」

此前造反,墨旦非但不知悔改,還到處誹謗皇門族子私生活糜爛,更甚的是造謠慕容嫣乃前朝欲孽一事竟也是此公所為。

蘇相本就渺小的眼珠子,此刻更是眯得眼白都沒有了。

傅安接過筆墨,墨琰道:「墨旦通敵叛國,勾結外敵犯境,從今日起,將墨旦的封地收回來,把他夫妻二人從皇籍中除去,墨旦……處以絞刑!王瑜永生不得踏入我大黎國土,生死自定!至於那孩子……」

「聖上,那王瑜夜裏偷人已是屬實,那孩子自然不是皇族子嗣!」

「父皇,雖然王瑜所懷並非我皇室之嗣,卻也已成了瘋婦,若真當論罪……那也是為皇兄所累,如今其腹大如蘿,如果就這麼將她驅逐出去的話,不僅命不久矣,還會讓他國恥笑!」

「臣等亦覺得有些殘忍了,晟王所言極是,還是留她一命,讓她暫且待在黎國吧。」

墨琰思忖著,良久才道:「也好。罷了,暫且按皇兒的意思去辦吧。朕尚有一事商議,李大人,你們且先退下去。蘇相,宋太傅,安定侯,楓兒留下。」

這李大人便是李氏的父親,如今與皇帝成了親家,其官職自然是水漲船高,只是這高並不能與宋太傅,慕容恪相匹配。

雖然被人恥笑靠女兒上位,可這位李大人還是滿心歡喜的,也就恭敬不如從命的退去。

墨琰正要開口,門外一人匆匆走來,這人正是剛被解禁的墨宇軒。

「父皇,兒臣有事請求。」

墨宇軒進門便不尊禮節,墨琰為了墨旦的事才剛消了些許氣,此刻乍見他紅了雙眼,衣衫不整的跑來,歇下的氣頓時高漲,沒好氣道:「你眼珠子瞎?沒瞧見我在和你皇兄他們正在商議嗎?」

這一吼,把慕容恪三位重要大臣弄得有些尷尬,幾個人低眉垂首望向別處,只有墨晟楓對墨宇軒相視作禮。

「父皇,兒臣想陪着三哥去為母妃守陵,望父皇准了兒臣孝奉母妃之心!」

「她在的時候你怎麼不孝順,人不在了你如今倒想當大孝子來了?」墨琰深呼吸,瞪了他一眼,上下打量着他,見他滿目真誠才稍微鬆口氣說:「你要守陵,朕不攔你,首要之事你得安撫好你府上的鶯鶯燕燕,別成天讓她們有事沒事的跑到皇后那哭訴!皇後為了你三哥的事情鬱結不化,你們一個個的不停歇地鬧,朕一天天地忙着為你們擦屁股,你,玄兒,鶯鶯,還有……你們若都像楓兒與寒兒穩重些,我就心滿意足了!」他恨鐵不成鋼的指着墨宇軒,甩袖示意他趕緊走。

墨宇軒風流成性,這事舉國上下皆知,雖然流連花叢,卻個個愛惜得緊,也就有了死心塌地的鶯鶯燕燕日日進宮找皇後為他儘早解禁,而今,她們如願了。

「謝父皇,兒臣自知比不上二哥與三哥!兒臣亦知罪……兒臣還有一事!」

「說!快說!」墨琰扶著腦門,傅安,宋太傅,慕容恪,蘇相,墨晟楓即刻半跪,墨琰道:「起身,朕無礙。」

眾人這才起身。

「兒臣懇請父皇解除三哥與慕容姑娘的婚事!」墨宇軒像是下了決心般,字字鏗鏘且清晰的道出。

「什麼?」

墨琰,蘇相,慕容恪三人幾乎是同時震驚道。

未待墨琰開口,蘇相倒先急着問:「軒王這是為何?老臣的外孫女可是惹着你了?菁兒性子溫柔敦厚,雖然比不得軒王的鶯鶯燕燕那般討人喜歡,還會說話,菁兒卻是赤子之心,對寒王愛慕青睞有加,未曾移情過他人,不管是容貌,才情,皆勝他人一籌,寒王與菁兒乃郎才女貌!軒王今日這番,可是要拿老臣的命開玩笑?」

「還是說……有人在軒王面前故意造謠誹謗我菁兒名聲?」蘇相說話的同時狠狠望向宋太傅,因為他懷疑慕容嬛偷人的事情也是宋太傅泄露出去的,為此他在外邊可沒少受白眼和笑話!

宋太傅似乎料到他有此一舉,撇著嘴唇,吹鬍子瞪眼的學起蘇相將目光甩得老高。

蘇相以性命相博,如此重視慕容菁,慕容恪對他生了幾分尊敬,當下讚許的點點頭,靠過去安撫他的老丈人,示意他不要輕易氣倒。

可蘇相卻不領他的情,重重甩開慕容恪的手,慕容恪為難的往旁邊一站。他是晟王的擁護者,而蘇相則是寒王的擁護者,三個女兒又都與兩方有牽扯,事到如今,他左右,裏外都不是人。

傅安不禁為他難做人而為難。

墨晟楓與墨宇軒雖然沒有過多交涉,可墨宇軒為人他很清楚,他對墨宇軒充滿了好奇,僅在一旁靜聽。

「父皇,我——」

「行了,朕……知道你傾慕菁兒,只是……你三哥與菁兒的婚事不是我一人指定,這事你得自己解決。」

墨琰話音一出,像平地炸雷落下,連不愛理事的墨晟楓亦多望了墨宇軒幾眼。

慕容恪與蘇相張大了嘴巴,滿臉不可置信的望着他,宋太傅嗤一聲笑了出來:「安定侯的女兒果真箇個非同凡響啊!大小姐雖然容貌比不得後面兩位小姐,卻也是品性純良之人;二小姐嫁給晟王在先,卻心裏始終藏着蘇大少爺,可見其亦是秉著赤子忠誠之心,能學到如此典範之人……不過爾爾;三小姐容貌姣好,性子溫厚,又……難怪軒王爺如此着急上奏,哈哈~」

在場的人沒有哪個聽不出宋太傅的揶揄嘲諷,蘇相與慕容恪登時老臉一惱,卻無法反駁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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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絕寵之花月離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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