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二牛

這肥頭大耳的男人本是這附近的一個地主，姓吳。只是這些天蘇曉雅家的事實在是傳的沸沸揚揚，吳地主又是個愛財如命的人，他看到蘇曉雅竟然能夠賺這麼多的錢，當下便不樂意了，說什麼都要吧蘇曉雅家兔子給偷回來，自己往外面去賣，到時候賺回來的錢就都是自己的了。

瘦小的男人是吳地主的管家，見吳地主這麼勢在必得的樣子，管家也跟著笑了起來。

當天晚上，蘇曉雅早早的就睡了，因為自己早就已經在養殖場加固了圍牆了，蘇曉雅覺得現在應該不會有人再來自己的養殖場偷兔子了，畢竟這種不長眼的人還是十分的少見的。

吳地主派了管家去蘇曉雅的養殖場偷兔子，只是管家也是頭一次做這種事，難免有些慌亂。而一直躲在蘇曉雅養殖場附近沒有離開的二牛正好看到了管家鬼鬼祟祟的身影，直接沖了上去。

「你說什麼？你一隻兔子都沒帶回來？」吳地主惱怒的看著自己這個平日里最為信任的下屬，實在沒想到他竟然是這麼的沒用。

管家面帶驚恐的說道：「老爺！我……不小心推了一個人……」

「推了就推了，和我有什麼關係？現在最重要的是你沒偷到兔子，你知道嗎？這是最重要的！」吳地主氣急敗壞的沖著管家叫道。

管家仍舊有些心有餘悸，他還能想到剛剛他把二牛不小心推下去的時候，二牛那樣驚恐的樣子，他不知道二牛還是不是活著的，萬一他死了，自己是不是也要被砍頭了？

但是管家十分清楚自家老爺的性子，若是讓吳地主知道自己殺了人的話，吳地主不光不會替他遮掩，反而會直接將他趕出去，讓他自生自滅。

管家思前想後想了許久，最終還是決定一句話也不說，就當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蘇曉雅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只覺得外面有些吵鬧，但是並沒有在意。等蘇曉雅回家吃飯的時候，林氏這才告訴蘇曉雅，原來是二牛失蹤了。

「聽說是昨天和李嬸子吵了一架直接跑出去了，這麼大的人了，跑出去就不知道回來，把李嬸子都給急壞了。」林氏一向心軟，即便李嬸子和她昨日那樣吵了一架，林氏也不會對李嬸子心存怨念。

蘇曉雅夾起一塊肉放在林氏的碗里說道：「二牛都這麼大了，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他心裡肯定是清楚的，說不定是想出去冷靜冷靜，等李嬸子氣消了再回去呢？李嬸子那個脾氣娘你也是知道的。」

李嬸子昨日在他們家門口鬧了那麼大的一出，整個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了。

林氏只能點了點頭，嘆了一口氣。

就這樣過了三天，就在眾人都以為二牛是因為被和李嬸子吵架才離家出走時，不知道是哪家的男人從山下回來，帶回了二牛的屍體。

那屍體已經有些腐爛的味道了，看上去應該是摔下山崖之後並沒有摔死，但是也只剩下了最後一口氣，沒人發現之後硬生生的在山崖下斷了氣的。

蘇曉雅聽著村民們說著二牛的慘狀，心裡有些不忍。

「聽說背回來的時候整個身子都爛了，身上的骨頭都是碎的！」

「真是天可憐見的，這二牛多好的一個小夥子啊！我還想著他和蘇家那個丫頭的親事不成，我把我隔壁村的表姐家的女兒介紹給二牛呢！」

「真是造孽啊！你說說這個二牛到底是得罪了什麼人了，怎麼死的這麼慘？」

蘇曉雅心中一驚，從這些人口中聽來的，應該是這個二牛不小心從山崖下面跌了下去，但是沒有被人及時發現，所以才會斷了氣的。

雖說自家前幾日剛剛才和李嬸子鬧得有些不愉快，但是蘇曉雅心裡並沒有怨恨二牛，也沒有怨恨李嬸子，只是覺得兩家人的緣分還不到，自己和二牛終究不會成為夫妻罷了。

看著曾經和自己接觸過的這樣一個憨厚的小夥子突然就沒有了姓名斷送了生命，蘇曉雅突然有些心煩意亂，覺得自己的胸口有些堵的慌。

蘇曉雅急急忙忙的趕回了家，剛一進家門，林氏便直接朝著蘇曉雅撲了過來：「阿雅！」

林氏十分凄慘的叫了一聲，蘇曉雅還以為是王翠和肖氏又來欺負林氏了。

「阿雅！現在村裡的人都說二牛死和你有關……你，不如你還是出去躲一躲吧？」林氏滿臉淚水的看著蘇曉雅，她捨不得蘇曉雅，但是也不想看著蘇曉雅被人冤枉。

蘇曉雅搖了搖頭早在她知道二牛的事之後便夢猜到一定會有人這樣謠傳的：「娘，你相信我沒有殺二牛，也和二牛的死沒有任何的關係嗎？」

林氏睜著自己朦朧的眼睛點了點頭，蘇曉雅是她的女兒，她當然是相信蘇曉雅的了。只是如今外面都在說是蘇曉雅故意將二牛推下山崖的，就是因為前幾日李嬸子在自家門口鬧了一會，所以兩家就結下了仇。

蘇曉雅有些無奈，這些村民有的時候實在是太過於愚昧了，自己明明和這件事沒有絲毫的關係，可是他們偏偏就能給你拉上一點關係。就好像明明獅子和老虎不是同一種動物，但是只要這些村民們想，那他們就能夠想出所有能夠論證其實老虎和獅子前五百年是一家的理由出來。

「娘，你別怕，這件事本來就和我沒關係，就算他們再怎麼說，我還是問心無愧的。就算是鬧到了縣令大人那裡，我也是無辜的。」蘇曉雅輕聲勸著林氏，可是自己的心裡還是有些擔憂。

雖說縣令大人如今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對自己很照顧，但是蘇曉雅明白，一旦牽扯上這些人命的事，只怕是縣令大人都不能將自己給保下來了。

林氏見蘇曉雅一副問心無愧的樣子，正想說什麼，只聽到門口突然一陣吵鬧聲，又是哭叫又是大喊的，不知道在鬧些什麼。

蘇曉雅臉色一沉，她早就猜到了，既然村裡能有這樣的傳言出來，想必李嬸子一定會說二牛就是自己殺死的，這下子肯定回來找自己麻煩的。

蘇曉雅將林氏安排在房間內，自己走了出去，果然看到李嬸子帶了一大群人來到了自家門口，而二牛的屍體就放在李嬸子身後兩個大漢身上抬著。

「李嬸子，你兒子死了你還不趕緊給他下葬，你這是要做什麼？」蘇曉雅皺著眉頭看著李嬸子，二牛死了她這個做母親的應該是趕緊將自己的兒子入土為安才是，可是李嬸子卻是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像是想要讓自己拿出一個結果來。

李嬸子掐著腰站在蘇曉雅家門口，大聲叫道：「蘇曉雅，我知道就是你殺了我們家二牛，還把他推到山崖下面去的，你現在殺人兇手了，你良心一點都不痛嗎？」

蘇曉雅笑了起來，說起來良心痛，李嬸子這個做母親的不也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嗎？否則怎麼會在第一時間將自己兒子的屍體抬到她家的門口來，而不是趕緊讓二牛入土為安？

「李嬸子，你口口聲聲說二牛是我殺的，你有什麼證據嗎？還是說你只是想用二牛的死來作為一個要挾，想要從我這裡敲詐點什麼去？」蘇曉雅不急不緩的說著，她見過不少像李嬸子這樣的人，想要用自己親人的最後一點利益，來為自己謀取最大的好處。

李嬸子當下便瞪了眼睛，沖著蘇曉雅大罵道：「蘇曉雅你這個小賤人，是你自己心狠手辣，將我家二牛推下了山崖，你怎麼有臉說這些話？今天我來就是想要讓你給我家一個交代，也給我家二牛一個交代！就當著這麼多的鄉親們的面，我到要看看你是怎麼說的！」

蘇曉雅皺著眉頭看著李嬸子，她根本就不知道二牛是怎麼回事，這個李嬸子竟然也能將二牛的死推到自己的身上來。

「李嬸子，不論你今天怎麼說，或者是讓人怎麼去外面謠言污衊我，二牛都不是我殺的，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但是你既然說我是殺人兇手，那我就只好讓你拿出證據來了，或者是我們一起去縣令大人那裡，好好說個清楚。」蘇曉雅冷眼看著周圍義憤填膺的村民，明明和自己沒有關係一件事，可是這些村民確實不管不顧的將髒水潑到了自己的身上。

李嬸子冷笑了一聲，也不再咄咄逼人了，只是用手指著蘇曉雅說道：「你以為你做的人不知鬼不覺就沒有人知道了嗎？二牛的屍體就是在你養殖場附近找到的，你還敢說二牛的死和你沒有關係嗎？」

蘇曉雅皺了皺眉頭，二牛的屍體在她的養殖場附近找到的？這件事她根本就不知曉，況且如果二牛是在她的養殖場附近出事的話，那她應該是能夠聽到聲音才對的啊！怎麼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呢？

蘇曉雅想到那個憨厚的二牛，一和自己說話還會臉紅，被自己拒絕了之後都快要哭出來的樣子，蘇曉雅心裡便一陣難受。

可是蘇曉雅這樣的難受在李嬸子看來確實在為二牛的死感到心虛和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