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四海八荒最好的男人

商桀。

葉茫茫抿了抿唇站起，瞧著商桀立體的五官盡顯冷漠，有些手足無措，但很快揚起了嘴角，「哥，有事嗎？」

三年多沒見，他似乎變了很多。

遙記當年，他總是很忙，等到深夜回家的時候，她不是在電腦前畫畫，就是在追劇。

他會到她門口看一眼，而葉茫茫就撲上去，抱住他。

一切如兄妹之間的順其自然，但現在……形同陌路般。

回憶填滿腦海，失神間，小糰子已經從她懷裏逃脫，直奔男人而去，攥著男人的指尖，前後晃動着他手臂，「叔叔，叔叔，帶小糰子脫泥苦海吧！」

商桀冰冷的視線從葉茫茫臉上落到被拽著自己的小爪子，眉心微蹙，抽離了去。

「叔叔……」

小糰子賣萌失效，茫然，商桀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葉茫茫錯愕，從她踏進家門的那一刻到現在，商桀一直板着臉，跟欠了他千八百萬似的。

「哼！」

小糰子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媽咪家裏的人都好凶！」

「好了，別生氣了，你剛回家，等熟悉了就好啦。」看着小糰子熱臉貼了冷屁股，葉茫茫於心不忍，走過去揉了揉他腦袋。

白凈的小臉寫滿了不嗨森，小糰子起身坐到椅子上，抓了置物架上的相冊把玩。

相冊里的照片陳舊泛黃，照片里一男一女的半大孩子，臉上都是泥，笑起來只看得見明晃晃的牙。

葉茫茫看了一眼，無聲嘆了口氣，目光環視過房間。

房間很大，自帶小客廳，兩米的大床還是原來的樣子，被罩是粉色的HelloKitty，書桌上擺放着大學時候的珠寶設計圖紙。

離家近四年，她從青春洋溢的少女搖身一變成了孩他媽！

歲月催人長輩分吶！

院子裏傳來「轟轟」的引擎聲，她走到窗邊，看着那輛黑色的邁巴赫，又往遠處薔薇花圃張望，「糰子，你媽沒生你的時候，可是被捧在手心的大小姐，生了你之後地位直線下降，回來就挨揍，你說你……」

她還沒來得及感嘆人間不值得，扭頭看去，椅子上哪裏還有小傢伙的人影。

***

街道上，一輛邁巴赫行雲流水穿行，男人正視前方，目光放空，車速不緊不慢。

行駛到了紅燈路口，他略有恍惚，回過神來急忙踩下了剎車。

「哎喲！」

這一踩，踩出來個鍋蓋頭，一個肉球趴在扶手箱，直接滾到了副駕上。

商桀皺眉，小糰子捂著腦袋坐起來，揉着腦門哭喪著臉，「疼，疼，呼呼……」

這小傢伙什麼時候鑽進來的，他一點也沒察覺。

「叔叔，帶小糰子去玩好不好？」疼痛緩過勁，小傢伙不長記性，小爪子再次探了過去，抱住了他胳膊。

「……」商桀。

「叔叔，好不好嘛！好不好嘛！」小糰子不依不饒，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帶着明顯的渴求，兩條毛毛蟲似的眉毛撇成了個「八」字。

就近的商場，小傢伙坐在高腳凳上，晃蕩著小腿，舔着手裏的雪糕，糊得滿嘴都是，含糊不清一頓誇讚，「叔叔你最好，四海八荒最好的男人……」

「……」商桀，「你媽這麼教你說話的？」

「媽咪啊……」小糰子舔著香草雪糕球，眼骨碌一轉，指著遠處道，「叔叔，我還想吃爆米fa！」

商桀沉着臉，起身往零食櫃枱走去，正掏錢，忽然聽到尖叫聲。

他側目看去，小傢伙神不知鬼不覺地跟在他身邊，爪子揪著年輕女孩的裙擺，貼著細白的大腿摩挲。

「咚——」

商桀想也沒想，拳頭搗在他腦袋上，捶出個大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