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們不懂玉姐姐
在族長演講的鼓舞之下整個田家都沸騰了，人們歡聲雷動的鼓掌之後，四大門八大戶的主事依次上台表示祝賀。當然這裏面的賀禮是少不了的，有用異獸皮骨打造的護甲，有是用珍惜礦石凝鍊的兵刃，有設計精巧的暗器機關，當然也有一些賞玩的物件，這十二派系個個都出手不凡。
這其中日字門的一把寒霜劍最為惹眼，出鞘后骨白色的劍身上陰氣繚繞，經介紹才知道竟然是很某種海獸的骨骼打造而成，不但極其柔軟而且鋒利。還有就是離字型大小送出的一種不知名的草藥，隔着那麼遠田道清都聞到了一絲沁人心脾的奇香，雖然是好東西但具體什麼作用並沒有人知道。
這裏自然少不了一些客套話，諸如族長會說都是一家人何必破費以後還要仰仗各位之類的話，而各主事也同樣會說倉促之中實在是拿不出手今後定會全力付出之類的客套。
這十二份大禮之後，族長對眾人朗聲道：「我當族長並不是為這些外物，咱們田家人應該有更大的志向，這些東西我會交由族中統一管理作為未來優秀子弟的獎賞。另外，大家就不要再送什麼東西了，禮銀不拘多少也只是個彩頭意思一下就成。」
「族長請等一下！」田道清慢悠悠地走上台：「請您不要駁了我的一片心意，雖然和四大門八大戶沒辦法比，但我這裏也略有一點心意，還請您破例收下。」
已經有下人從他的棚子裏抱出一卷畫布，在台上展開一看竟然是以禁地為背景兩任族長在台上比試的場景，族長飛在空中與兩隻鈴鐺周旋的同時兩手食指尖上三寸黑白兩色劍氣與老族長的金黃色劍氣抵在一起。
這副畫足有半人高長有丈余，每一處細節都畫的十分傳神，從中不但可以看出老族長對那劍氣的驚異之色，還將族長霸氣體現的淋漓盡致。
「想不到道清還有這一手，此畫線條至簡着墨精鍊但卻如此傳神，這畫工勁道如此犀利如果不是看着你長大真不相信你還未踏足武道，看來族長想推掉也捨不得了！」艮字型大小主事讚嘆不已。
田道清深施一禮：「我資質太差難以繼承武道技藝深感遺憾，手頭又沒有什麼積蓄，也只好用這拙劣的手法應付一下，希望族長您不會計較我這個孩子。」
族長對此面容沒有表情，根本看不出一丁點情緒：「道清你很讓我感動，多少禮銀也比不上你的心意，這個我收下了！」
之後在場的所有族人都依次上前去獻上禮銀，其實大家事前早已經根據等級和地位商定了大致數額，這時只不是走個過場而已，其實能送上一份禮銀本身就代表一個人在田家的一種尊容。田道清送出那副現場的畫作后自然無需再關心什麼禮銀，在眾人異樣的目光是也不自在，早已離開田家去玩了。
「我在妙香居有約，一會肯定去你們引靈閣欣賞。」田道清對趙三的耐心既佩服又無奈，他進入妙香居來到一幢單獨的二層小樓前，此樓上下加起來也就只有幾間房而已，外面看上去古樸而小巧並隱隱散發出一種獨特的木香。
他大聲道：「上回姐姐說我不通韻律，如果能改出一首紅遍滿城的曲子就答應為我單獨撫琴，我想姐姐應該是聽過了吧！」
門開了裏面卻出來一隻貓，那兩隻黑眼睛異常深邃地盯着他，田道清記得上回只是一眼他就有一種被通體看透的錯覺，甚至那一瞬間整個人都有些恍惚。不過這次完全沒有了這種感覺，好像小貓只是眼神奇特一些而已。看着沒有人回應他便直接進門，裏面兩名丫鬟中一人對他說：「玉姑娘吩咐說你若有膽進來便可自行上樓去找她！」
田道清施以微笑就順着樓梯上去，入眼的是一名身材高挑面容白凈的女子，整個人只是略施粉黛從骨子裏透出一種不可侵犯的威嚴，不過似乎並沒有近幾個月中人們說得如何驚艷，她正抱着那隻貓梳理茸毛。
田道清詫異地問：「它什麼時候上來的我怎麼完全沒看到？」那女子看了他一眼：「你可是真會取巧，曲子沒怎麼變卻把詞換了，不過看在他的份上我會守諾，你今後可以不必約隨時來這裏聽琴喝茶。」
田道清略有些疑惑地問：「它只是一隻貓而已，難道你還聽它的不成！」
女子輕輕一笑才顯出超凡脫俗的氣質：「他說得有理當然要聽，如果不是他你上回怎麼可能有機會與我說話打賭，你可聽說過還有哪一個男子登上過我的盼月樓二層，不說這些了。只問你那一次是怎麼在我的一曲《高朋滿座》中聽出了憂思與孤寂的？」
田道清答道：「我自幼就是孤兒，雖然大家待我都好可怎麼可以與父母相比，那份心情我當然領悟的到。」女子瞠目瞪了他一眼道：「你以為我這麼好糊弄嗎？又不是那些歡笑場女子會假裝信你，給我說重點！」
田道清似乎並不意外：「玉姐姐果然聰慧不凡，其實很簡單。當時你那心不在焉的樣子和略微緊鎖的眉頭說明肯定是在想別的心思，我猜憂思或孤寂或許是最接近你的真實心情，我很不明白如此明顯那些人怎麼沒有人看出來，我當時追過來只是想確認一下。不過就算沒有認真彈，你的琴技也算得上極致。」
兩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地閑聊著，田道清第一次發現這女子居然見識極廣，各類雜學似乎都有涉獵讓田道清佩服不已，而玉卿子似乎也談得很開心讓他今後再來不必給妙香居付錢，她只是暫居於此地不歸他們管。
田道清走後，玉卿子與那隻貓四目相對，好一會才自言自語道：「你的擾神術對他無效還好解釋，但身上竟然清晰地感覺到一絲同源的氣息就太奇怪了。不過有個弟弟時常來解解悶也不錯，難得可以毫無戒備地與人交談，反正還要在這裏待上不知多少時日呢。」
田道清剛從妙香居出來，趙三迎面上來打招呼：「公子真是了不得，能得到玉卿子單獨相約真是不一般，您都不知道這會羨煞多少公子哥。」
見田道清並沒有因為他的讚歎所動就接着講：「錦書齋那邊您先不急着過去，七公子今天沒有來過，您可是答應過要過去看看的，現在雖說晚了一些但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田道清似乎為他的幾次三番的熱情所動，也是確實想看看有什麼好東西就答應過去看看。結果那引靈閣在奢華的裝飾下居然一幅品質上好的畫作也沒有，全是一些死氣沉沉低劣庸俗的華麗之品，但是價格卻比其他地方貴上數倍不止，本來還想成全趙三但實在沒有可買的就只好向掌柜恭維一下，最後不忘留下一句：「貴店的那塊牌匾確實引了不少畫靈！」
他剛走喪氣的趙三被掌柜吩咐：「這孩子眼睛真毒確實不凡，你把這張貼子送給他就說哪天若有畫作讓想要代賣費用他看着給就成。」驚疑的趙三馬上照辦，田道清也略有些意外地收下了帖子。
此時天色已經暗下來，田道清來到一個叫天地社的書場，他早已包下了角落裏的一個雅間，半躺在小床上獨自一人品嘗著茶水與糕點。在等待外面說書人開場的時候拿出一顆青色的小圓珠，看了半天也沒有發現有什麼特別，直到醒木一響才收起來投入到故事的品味之中。
入夜時聽書人都已離開，一名夥計走進雅間看着田道清斜躺床上，腿上搭著一張毛皮手裏捏著一把羽毛扇睡著了。夥計輕輕地退出去把門關上，跑去對吩咐管事的：「田公子今天肯定還是住在這裏，您讓人去安排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