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跟着爹爹去摸魚

玩了一天的林悅，吃完晚飯後，就累的趴在炕上睡著了。劉莉輕輕的抱起她，給她把衣服脫了，用濕毛巾給她擦了擦臉，小心的把她放進鋪好的褥子上，隨手給她蓋上了被單。林悅不舒服的哼哼了兩聲，就翻了個身，然後又沉沉的睡過去了。

林成之卷了根煙，點着，放在嘴裏深抽了一口，然後就看見兩股白煙從林成之的鼻子裏沖了出來，飄在屋裏，久久都沒有散去。

「抽抽抽，就知道抽，嗆死人了，起來，去外屋抽」劉莉嫌棄的用手揮了揮，然後往炕里挪了一大塊，隨手拿過放在炕梢的未織完的毛衣繼續織了起來。

電視里的新聞聯播播送完了，此時正播著天氣預報，林成之聽着明天有小雨，不知想到了什麼，然後立馬掐掉手中的煙，喊過正在小屋裏的兩個兒子。

「你倆想不想去摸魚？明天不上學，爹帶你們去小河溝摸魚吧」林成之往前探了探身子，神秘兮兮的對着倆兒子說。

「好誒，明天去摸魚，我要抓好多魚，而且是要長的，這麼長，還有，我還要抓好多小魚，放在桶里養著。」林永鋒說着說着，就把手臂伸直，跟林成之比劃到。林永天也在旁邊興奮的不行，搓著雙手，躍躍欲試。

「你倆去找個水桶，再找個長點的棍子。」林成之吩咐著倆兒子。「好」這哥倆高興的喊了一聲，然後就衝出了屋，跑到外面找桶去了。

「小點聲，別把你老妹兒吵醒了」劉莉看着咋咋呼呼的兩個兒子，出聲提醒著，然後用粗針的尖在頭上撓了兩下。

哥倆找到木桶后，放在了屋門口，然後踮着腳，輕輕的進了小屋。

「明天可得好好盯着他倆哈，雖然小河溝的水很淺，但是也得注意安全，別踩玻璃碴子上」劉莉不放心的囑咐道，說完，雙手把織了一半的毛衣舉起來打量了一下，看看有沒有織錯的。

「那小河溝里都是些沙子，再說了，一般也沒人去，誰往裏扔東西啊。那裏的水也就剛過小腿肚子，安全著呢」林成之雙腳盤在炕邊，眼睛緊緊地盯着電視里正在播出的《綜藝大觀》，頭也沒回的說道。

「明天帶着你老姑娘不？她要是知道你們爺仨去摸魚了不帶她，她肯定哭着吵著要跟去，到時候我可招架不了，你可得安排好了」劉莉手中的針沒停，繼續織著，希望天涼的時候，女兒就能穿了。

「那就跟着去唄，三個老爺們，還帶不了她了。去看看也挺好，長大了還能回憶回憶，嘿嘿」林成之用手摸了摸滿是鬍渣的下巴，想像著長大后的林悅，跟別人聊起小時候摸魚的經歷，就覺得自己的這個決定是多麼的明智。

「那你看着辦吧。」劉莉說了一句后，就不在說話了。她手裏的毛線隨着兩根針的上下翻飛，不一會兒就織出了一朵朵小花。

第二天，林永天和林永鋒沒等劉莉叫，就早早的起來了。洗漱完就坐在了飯桌上開始吃飯。

林悅睜開眼，腦子裏回想了一下剛剛林成之趴在她耳邊說的話，立馬困意全無，起身坐了起來。

「爹，抱我下去」穿好衣服的林悅，站在炕邊，伸著胳膊朝林成之撒嬌。林成之一把抱過她，用帶着鬍渣的下巴痒痒她的小臉，又惹的劉莉一陣哈哈大笑，還伴着求饒的聲音。父女倆玩鬧了一會兒，就準備吃飯了。

爺四個吃過飯，就帶着摸魚的傢伙什向小河溝出發了。小林悅一蹦一跳的在前邊帶路，嘴裏哼著林成之前幾天剛教她的《打靶歸來》。天，有點兒悶，林成之說天悶，魚就會游到水面透氣，這時候好抓。再說，這天一時半會兒的下不了雨，他們快去快回的話，也淋不到雨。

小河溝，真的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樣，是一個兩米寬小溝，溝里的水特別清澈。溝的兩旁是垂柳，長長的柳條，垂落在水中，在風的吹動下，把水面盪起了層層的波紋。

林悅小心翼翼的走在水中，因為她個子矮小，水沒過了她的大腿。看着水裏游來游去的小蝌蚪，還有偶爾經過的小魚，林悅高興的咯咯咯的笑着，時不時的抬起一隻腳，去踩路過的小魚。

林成之和林永天在前面彎著腰，雙手在水裏摸來摸去，林永鋒嘟嘟著嘴，跟在後面拄著棍子，領着妹妹林悅，一臉的不情願。他也很想去摸魚，可是，林成之不讓，非要他在後面跟着，領好妹妹，美其名曰保護她，別讓她栽進水裏。

「這麼大點兒，跟着來幹啥，真是麻煩」林永鋒戳着手裏的木棍，嘟囔著，不過手裏卻緊緊地拉着妹妹的小手。

忽然，林永鋒僵直了身子，因為他感到腿上有東西遊來游去，低頭一看，原來是一條大魚。林悅看林永鋒不動了，順着他的視線往水裏看，也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爹，爹，快來，我二哥這兒有一條大魚」林悅見二哥此時連大氣都不敢喘，便壓着嗓子，低聲叫道，因為太激動了，聲音還有點顫抖。

林成之一聽，變慢慢轉身，朝着老兒子的方向看了看，然後就輕輕的向兩兄妹倆靠近。慢慢地，慢慢地，林成之終於挪到了跟前，他慢慢彎下腰，雙手輕輕的伸進水裏，貼著河床，慢慢的向大魚靠近。

這時林永鋒和林悅都屏住了呼吸，生怕驚走了目標。

突然，林成之身子往前一探，雙臂迅速靠攏，雙手一掐：「嘿，抓到了」。

林成之手裏的魚可真不小，估摸得有十斤左右。林成之手緊緊掐著魚身，直接抱在懷裏，一個大步就跨上了岸。他生怕大魚一個挺身就掉落在水裏。

林悅見自己爹抓住了大魚，便費力的提着水桶，高興的上了岸，走到林成之跟前，興奮的說道，「爹，快放桶里，別讓它跑了！」

只見跟水桶一樣高的大魚，被林成之小心翼翼的放進了桶里。隨後，林悅用小手往裏捧了好幾捧水，她不想大魚渴死。大魚急躁的在桶里直撲棱，但是，它再也回不到水中了。

「歐~，抓到大魚了，晚上可以吃香噴噴的魚肉了，我要吃一大碗米飯！」林悅開心的拍著小手，看着水裏的大魚激動的說道。

爺四個摸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就出了水溝，提着滿滿的一桶魚準備回家。這時，天也開始滴答雨了，站在遠處，看着坐落在小山旁邊的家，此時顯得格外朦朧好看。

晚上，劉莉給大家用大鍋燜的魚肉，鍋里還貼著玉米餅子。魚湯里只加了咸鹽和醋的大魚，喝起來特別的香，原滋原味的。林悅吃着新鮮的魚肉，喝着香噴噴的魚湯，還吃了一個多玉米餅子，讓坐在一旁看着的劉莉直擔心。

「來，媽給你揉揉肚子吧，要不然一會兒該積食了」說着，劉莉就把林悅拽了過來，右手隔着衣服，在林悅的肚子上輕揉着。

過了一會兒，林悅就睡著了，夢中，她也捉到了大魚，跟她一樣高的大魚，可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