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兩人的挺身而出

頭領幾人中原來走在最前的那個，將身邊攙扶著他的人推開，怒聲怒氣地喝問菖蒲。

「菖蒲大人，要這樣到什麼時候？再不去甲鐵城就來不及了。」

這個問題還真是正中方傑下懷，讓他不得不分心。

他接著聽到菖蒲回答道：「可，可是父親大人說，要等信號……」

『原來如此。』到這裡他就明白了，『領主是先去確保路線了……這些頭領們，在這種時候看來並不信賴領主，也許是以為那位領主會丟下這裡的人不管而獨自逃走吧。』

但從側面也能反映出，那位領主離開的時間已經不短了……要麼是真的逃了，要麼失敗的可能性已然很大。

就算是沒有失敗，晚走遭遇的難度絕不會比現在更低。

在這邊已經搖搖欲墜的情況下，方傑也比較傾向於盡快從這裡離開，免得整座城的卡巴內都往這邊集中。到時候可就是層層疊疊，想走也走不掉的情況了。

因此，頭領們向菖蒲的責難，他只是冷眼旁觀。

他注意到，菖蒲在應對上缺乏擔當的氣勢……這幾名頭領也根本不害怕她。

然而，這並不是說，這些頭領就有什麼能耐。

方傑看得真是內心直搖頭啊，『菖蒲這邊倒是可以理解……她還是個少女，她父親應該不會太老……三四十歲吧。即是說，正直壯年的領主，讓女孩子的菖蒲參與管理的可能性比較低……沒有得到鍛煉機會，她缺乏這方面的能力是應該的。可是呢，這些個頭領這無能的樣子，是鬧哪樣啊！』

只會叫囂著要從這裡離開，卻沒有誰趕緊提出合理的行動方案。方傑已經可以想象，這種情況下貿貿然走出去，等待著的就是全軍覆沒。

終於看不下去……也是不想將可能影響自己安危的事情，交給這些人去決定……方傑啪啪地響亮地拍了兩下手，將下一段台階的平台那裡站著的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來。

一瞬搞不明白他在做什麼的眾人，都沉默地看著。

「菖蒲小姐，這個居城內……有馬匹嗎？」他向菖蒲問道。

「……有，可是，」菖蒲想稱呼方傑時，發現自己不知道方傑的名字，改為說：「請問，您問這個做什麼？」

「哈啊，那邊的小鬼，你該不會是想偷偷地騎馬逃跑吧？」一個纏著藍色布巾，嘴唇周圍有著胡茬，個子矮小又臉容萎縮的頭領陰陽怪氣地指責道。

他這一說，眾人看著方傑的目光就帶上了幾分懷疑。

「哼……」站在高處居高臨下的方傑不屑地冷笑了一聲，睨視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說得就是你這樣的人吧！」他在心底念了聲『靜止』，讓那人空有滿臉怒容卻無法動彈……給大家的感覺，就像是其被方傑的氣勢壓迫住了一般。

方傑這才開始往樓梯下走，並繼續說道：「菖蒲小姐，再等下去的確不合適……不過，也不能就這麼衝出去。有馬匹的話，就將馬匹聚集過來，割開它們的身體驅趕出去。等馬匹吸引走了卡巴內，大家保持安靜快速往甲鐵城的方向移動！你覺得怎麼樣？」

說到最後的時候，他已經站到了菖蒲的面前，直接向她發問。

「這，這個……」菖蒲有點不知所措。

旁邊的頭領們已經『哦——』地發出了讚歎……領頭者更是說道：

「還有這樣的方法嗎？確實不錯，只是馬匹的話，以這裡的人數也帶不上甲鐵城，反正都是棄置，不如讓它們去吸引開卡巴內……就這麼辦吧，菖蒲大人。」

「可是，」來棲提出質疑道：「馬匹的速度太快，衝出去的話，根本不可能將所有的卡巴內都吸引走。再者，卡巴內似乎只對人血有反應！」

「那就在手臂上劃出傷口，將人血塗在馬匹身上。再將馬匹驅趕出去。如果怕無法將卡巴內都吸引走的話，就期待馬匹的數量是複數吧。」方傑道：「先放出一匹，吸引走多少算多少，然後再接著放出其他的馬匹。如果真不行的話……」

他撫住了額頭，實在不想提出下面的方法——讓某個人騎在那樣的馬匹上，操控馬匹在附近打轉來吸引卡巴內。

這個操控者死亡的可能性很高！

就算是有著能靜止卡巴內能力的方傑，也不想親自去承擔那樣的角色……一個是衝出去之後可能迷路，一個是無法防備從死角跳出來襲擊的卡巴內。

被咬的話，自己的治癒能力是否對病毒有效，他根本沒有把握啊。

來棲看來也已經認同了方傑的方案，「菖蒲大人，不如……」

有人打斷了他！

「也不用那麼麻煩啦！」

那是根本沒有注意到現在這個場合以及面臨的危境，完全地若無其事的少女聲。

循聲望去，見是個比菖蒲要矮了半頭的少女。

就算是曾見過其一次的方傑，也有一瞬沒認出來……因為她現在將短短的雙馬尾放開了，頭髮是長度與下巴平齊的四邊齊。還將一縷在頭頂像個呆毛一般地捆束著。

除此外，還戴著只遮住額頭與側顏的金色頭盔。

穿著也換了。不再是只到大腿中段的短和服。前襟是白色抹胸裝，胸部以下被像是束胸一般的甲狀物箍著。裙子依舊很短，從裙擺的飄動間，能看到黑色的緊身褲。

無名，方傑曾在老房外看到的那名少女，一身將要進行戰鬥的利落打扮重新登場。

「你說不用那麼麻煩是……」方傑接了她的話，眼睛則往她腰兩側都掛著的槍筒，以及背後的蒸汽機關瞧了眼，想著：『不會吧。』

但就是這個不會吧！

被方傑『靜止』了的那個人，『靜止』的效果似乎是正好在這時消失了。

「什麼，你這個囂張的小鬼……」這是他剛才想對方傑說的，現在說出來則好像是針對『無名』的一般。

無名琥珀色的雙眸一瞪，一腳抬起就招呼了那人的襠下……咚的一聲大響，連方傑也替那人感覺到了疼痛。但這還沒有完，她又抓住那人的頭，一個側踢，將之掃倒在地。

拍了拍手，輕哼了一聲，又看向呆住的方傑，「我是說，路可以由我來開……不過，」她往台階上方被騷動吸引來的民眾們望去，揚聲問道：「這裡面有誰會開駿城嗎？」

慢吞吞的腳步聲先響起，從人群后緩緩走過來一名無表情的少女。

「有……」她舉著手向下看著無名道：「雖說只是見習的程度……」

「只是在線路上跑吧。」無名不以為然地說了一句，「嘛，條件已經湊齊，現在就開始吧……跟丟了我可不管！」

也不管有沒有人回答，往下走出幾步的她跑了起來，並猛地一跳朝圍牆的方向一跳。

那一跳，在方傑開來明顯是已經超越了他所知道的人類極限了。難以想象是一名那麼纖細的少女完整的，更難以想象的是，她直接跳到了圍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