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五章路遇打劫

第四七五章路遇打劫

大宋的山賊,在諸多王朝里是出了名的多,究其原因,是因為各州縣裏的兵,實在是少,即使有那麼一兩個營的人馬,也因為重文輕武的緣故,各種物資得不到保證,久而久之,武備鬆弛,兵力羸弱的和街上普通百姓沒什麼區別。

就這樣子,上面的官還要一門心思的吃空餉,這個樣子,哪裏能斗的過亡命徒一般的山賊。

好在,賊匪們也曉得「竭澤而漁」的典故,所以對路上的商隊,只要其繳納了「買路費」就會放行過去。

這樣的(qíng)況就催生了一個新的行當,就是鏢師。

能當鏢師的,一般是刀客或者是軍漢,常年行路的老鏢師與各處山裏的賊匪都有些相識,所以遇到半路打劫的(qíng)況下,就會出來與其談判協商。

比如說現在,名號喚作開山刀的老鏢師正乘着一艘小漁船與對面兩個劫匪說話。

因為距離遠,船上一眾人等都是聽不到的,只能遠遠的看着,為首的劫匪敞開衣襟,露著(xiōng)口黑黝黝的疙瘩(ròu),正對着老鏢師怒喝連連,而老鏢師,只是滿臉愁容,不停的作著揖。

「狗兒,我觀察了許久,這周圍似乎就這倆人!」

狗兒愣一下,便對着龐大郎確認道:「你可仔細看了?岸邊樹林里沒有埋伏着人馬?」

「沒有!」龐大郎伸手指道:「你瞧那林中的鳥雀和猴子,都是安靜的模樣,若是有人,它們早跑了精光!」

狗兒一想,也是啊!但是緊接着想到剛剛的大聲響,就皺眉問道:

「剛剛那聲巨響怎麼回事兒?」

龐大郎呵呵一笑道:「剛剛的動靜,某家覺得是這倆賊匪燃了一大號爆竹!」

「可是他倆人揚言說要炸咱們的船里,若真是個大爆竹,怎麼能炸的掉!」

龐大郎也不知道,抬頭看一眼似乎談妥了條件,正在往回返的老鏢師道:「我也不曉得,要不擒住了審問審問?」

狗兒道:「你要抓?他們可是有倆個人的,若是漏了一人,回去引了賊伴…」

狗兒一拍腦袋,等他們來,自己早走了,真是傻了!

「龐大哥,你可有把握?」

龐大郎嘿嘿一笑,哥哥我平常吃了你不少(ròu),這一次就讓你看看,某家可不是白吃的!

狗兒道:「好,小弟等著瞧,若是抓住了,今晚就給你來瓶好酒!」

「一言為定!」

「那是必須!」

倆人商量完畢,那老鏢師也正好登上船來,船家趕緊問道:「老師父,那劫匪可說了什麼要求!」

老鏢師嘆口氣,抱拳對周圍看過來的商人道:「船家,以及各位掌柜的,我開山刀已經儘力了!」

說一句這話,然後聽他悶聲道:「這倆賊匪,是新進落草的,所以我的名頭他們不太認賬!」

「喂,開山刀,他不認你名頭,至少也得遵守道上的規矩吧!」

「是啊,是啊!凡是豎名號的賊匪,都要依照道上的規矩!」

……

嗡嗡嗡,一群商人像蒼蠅一般的哄吵了起來。

老鏢師趕緊伸手制止道:「諸位諸位,可安靜下來,聽我一說!」

「對對對!」船家也向眾人示意道:「諸位客官,可聽老師父一說!」

商人們停下了談論,集體問道:

「那倆賊匪可提了什麼條件!」

老鏢師回道:「他倆人說,人頭費,一人一兩銀子!」

一兩銀子,眾商人有的點頭有的搖頭。

老鏢師看了繼續道:「除了這條件,還說船上的貨物要收些商稅!」

這一下,商人們怒了,紛紛吵嚷道:

「收稅,這是官府才幹的事兒,他倆一賊匪,怎麼干起了官兵們才幹的事兒!」

旁邊一商人說道:「哎呀,我說老哥哥,收稅,只是劫匪隨意找的名頭而已,重點是,劫匪們要怎麼個收法,是一起平攤,還是逐個收?」

「對啊,另外一商人道:「我的貨物就是些戲耍的玩意兒,加一起籠統也不過二三十兩,若是與諸位平攤,說不得還要多掏哩!」

「對啊對啊!這事兒不公平!」又一消瘦商人出言否決道。

對面圓臉商人聽了立刻就氣沖沖道:「不公平,這是打劫啊,若是二位嫌棄不公平,怎麼不去問問劫匪半路徵稅可是公平!」

「我才不去,萬一被他倆一刀子宰了咋辦!」

「吆!你還知道怕死啊!」

圓臉商人嘲笑道。

眼瞅著一群人又嘰嘰喳喳的吵了起來,老鏢師趕緊道:「諸位,那倆賊匪說,商稅要每人再繳納一兩銀子,籠統的是二兩銀子每人!」

「這個價錢!嗯,還算可行!」

「可行個什麼,你的貨物一趟下來能賺數百兩銀子,我的頂天了才十貫銀錢,這接下來官府的關口,市面上的雜稅,我們幾個一路上住宿和吃喝的本錢,這一趟又是白乾!」

……

嗡嗡嗡!

一旁的狗兒瞅著一群人爭吵的臉紅脖子粗的,就嘆口氣默默的退了出來。

「龐大哥,待會你準備怎麼擒拿這倆賊匪!」

龐大郎道:「某家有兩個辦法,這第一個是,一會給劫匪送銀子時,我裝扮成小廝,等到了近前,就把倆人拿下!」

狗兒扭頭瞥一眼正大刺刺的立在船艙里的倆賊匪,沉思道:「不可,那倆人我瞅著也是有個把力氣的!」

「莽漢子而已!」

「不一定,敢出來劫路的估計手上有些功夫!再說這裏是船上,打鬥起來也施展不開,萬一掉進江里可怎麼辦!」

龐大郎想一下也是,就開口道:「那就只能用第二種辦法了!」

狗兒問:「什麼辦法?」

「用箭(shè)!」

「可是那邊是倆人呢!」

「無妨事!」龐大郎大手一揮道:「這江面上寬闊的很,倆人又沒個防備很容易(shè)中!」

「如此,那就用這招子吧!哦對了,到時候記得留個活口!別把人(shè)死了!」

龐大郎點頭道:「好吧,到時候我避著些要害!但是,要萬一(shè)死了,你可不能怨我!」

「放心,不會!(shè)死了也沒辦法!」

這邊倆人做出了計劃,那邊一群商人也終於商量好了對策。

老鏢師作為與劫匪出面聯絡的人,所以收銀子的事兒自然也是他來干。

「我說這位官爺,面前的(qíng)況您也看到了,非是小人不用心,而是這倆人是新來的,所以開口重了些,那啥,這人頭錢…」

龐大郎道:「滾,我家

衙內的銀子也敢收,真是瞎了狗眼!」

在古代,尊卑觀念深入人心,尤其是社會底層的泥腿子們,只要你不想扯旗造反或者落山為草,就得遵從這規矩。

「是,小人瞎眼了!」

挨了訓斥,老鏢師不敢抱怨,趕緊讓過了狗兒去收另外一商人的銀錢。

叮叮噹噹一陣響,終於收完了,老鏢師就背着小麻布口袋準備下到小漁船里向劫匪繳納過路錢。

「可以(shè)了嗎?」狗兒低聲問道。

「不行!時機還未到!」龐大郎回絕道。

「什麼時候就到了!」

龐大郎輕聲道:「等他倆收了銀子,放鬆心神時就可以了!」

就這樣,倆人躲藏在船艙一角,龐大郎捏著弓弦靜靜的等待時機來臨。

而前去繳納銀錢的老鏢師也終於到了劫匪跟前,遠遠的看倆劫匪似乎是不滿足一般,推搡了老鏢師一下,緊接着老鏢師就搖著頭還指著船解釋着什麼。

足足等了許久,那倆劫匪才放過了老鏢師,準備轉(shēn)離去。

就在此時,龐大郎大喝一聲,

「著!」

咻!

啊!

一串聲音響起,狗兒眼睛裏,那個敞懷的劫匪就捂著肚子,露著痛苦的表(qíng),噗通一聲掉進了水裏。

他同夥大驚起來,想劫持老鏢師,倆人間隔着好長一段距離,不得行,想搖槳逃命,離著河岸更是遠,所以劫匪就縮卷在船艙里躲避箭矢。

狗兒一行人乘的船,很是高大,劫匪的只是小漁船,所以這劫匪的動作對於龐大郎來說就是玩笑。

咻!

正中!

中了賊人,狗兒起勁的鼓著掌,然後一扭頭,就見船家一臉憤怒的望着自己。

「我說船家,你這表(qíng)是什麼意思?」

船家道:「我說小官爺,您手下這位護衛可是惹了大亂子了!」

狗兒瞅一眼正爬在船上哀嚎的劫匪,疑惑道:「哪裏惹麻煩了!倆人都中了箭估計命不久矣!」

船家氣道:「小官人,這倆劫匪只是山賊們派出來的哨探,殺掉這倆人那可是惹了大禍!」

狗兒指指河岸的林子道:「船家,莫要擔心,這林中沒有埋伏的人,我這護衛出手前可是特意觀察好的!」

狗兒正在那兒解釋來着,返回到船上的老鏢師氣鼓鼓的罵道:「那個不長眼的(shè)的箭!」

龐大郎一聽立馬就不高興了,指着他回罵道:「是爺爺(shè)的,咋滴!」

老鏢師也不甘示弱,沖着龐大郎就喊道:「誰讓你(shè)的箭!」

「我自願意(shè),干你何事!」

老鏢師這個氣啊,蹬蹬蹬走到龐大郎跟前道:「你這是不守規矩!我好說歹說才說服了那劫匪讓我們過去,結果你居然私做主張,把人給(shè)死了!留了禍患,連累了我們!」

要不是老鏢師覺得打不過龐大郎,估計他早就動起手來了!

「規矩!」龐大郎被老鏢師說的接不上話來,眼珠子一轉就道:「我是兵,他是賊,我為什麼不能殺!不好好感謝洒家幫你們除了禍害,居然還埋怨起我來!真是豈有此理!」

「好好好!」老鏢師氣道:「你堂堂的兵爺想殺就殺,那麼好,這一路上的賊匪你都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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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在南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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