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三章黯然離去

第四七三章黯然離去

「王阿姐,小的怎麼覺得這倆人是官面上的人?」

人矮背還駝的龜公,一臉訕笑的對着面前的老鴇子說道。

「廢話,老娘的眼神自然是明的很,那少年郎官職還算不高,後面的護衛很是有些幹練,你瞅他佩刀的刀把,永遠對着右手掌,嗯,我還在他身上聞到一股血腥味!應是手上有不少人命吧!」

「那咱們怎麼辦?」龜公問道。

「怎麼辦?」老鴇子鼻子冷哼一聲:「老娘的樓子,豈是一粗魯軍漢能鬧騰起來的!」

「也是!」龜公笑道:「咱這樓子的東家,也是有跟腳的!他們要是敢鬧騰,就讓他們嘗嘗鐵夾子的滋味!」

老鴇子斜一眼龜公,嘆道:「不管怎麼說,咱們是笑臉迎人的,只要他們守着規矩,一切好說!去,你到後院裏瞅瞅,那個什麼叫馮柔的看看,訓好了沒!」

龜奴道個是,就轉身跑去了後院,不大會兒,又一臉氣呼呼的模樣尋老鴇子而來。

「王阿姐,那小娘皮還是不從,只是說來賣藝的,不要接客!」

「不接客?」老鴇子叉腰怒道:「進了老娘的樓子還有不接客的?」

「那賤婢性子烈的很,說讓她接客就去上吊!」

「上吊?」

老鴇子氣笑道:「吊啊,老娘的後花園埋進去的不止一兩個人,只要她敢吊,老娘還免費給她三丈白綾哩!」

龜公嘆道:「話是這個理,可若是人死了,就賺不到錢了!」

老鴇子想一下也是,眼珠子轉的道:「你這龜孫說的也對,老娘花錢買來的,一分銀子還沒賺,怎麼就能死掉!」

「去,端一杯快活湯,再去后廚喊大武,二武兩個蠢漢,就說今天老娘便宜他們了,記住,不許把人折騰壞了,不然湯藥費,就從他們工錢里扣!」

「好的!」龜奴淫笑道:「那兩個貨,估計得樂呵一年!」

「哦對了,這外面倆人可咋辦?」

老鴇子拿出手裏的銅鏡照着理理頭髮,漫不經心道:「找個理由隨意回拒了便是!」

苦坐了兩個時辰,結果什麼沒遇到,狗兒神情落寂的回了家。

情緒不好,狗兒也沒心情仔細吃飯,就粗粗的喝了一碗粥睡了。

第二日。

「回趙小官人,馮柔姑娘身子還是不舒服,她說改日再見你!」

第三日。

「趙小官人,馮柔姑娘還是再養身子,所以,您過幾日再來吧!」

第五日……

龐大郎看不下去了,開口抱怨道:「狗兒啊,這馮柔,真的是太……」

「龐大哥,三娘子是不是生氣了,所以一直不肯見我!」

龐大郎撇撇嘴,嘆道:「她生不生氣我不曉得,只是你,若再不動身赴任,真的會有麻煩!」

「可不見她一面,我始終心有不甘啊!」

「我看你是魔怔了!」龐大郎搖搖頭。

愛情讓人痴迷,尤其是少年人,愛的時候轟轟烈烈,傷的時候也是撕心裂肺,這狗兒便是如此。

「我說兩位客官,我家樓子裏的姐兒多的是,您要什麼相貌的就有什麼相貌的,為何只盯着一個姐兒呢!」

老鴇子也是對這倆人佩服許久了,天天一早就來,來了也不說別的,就是找馮柔,這馮柔她真就那麼迷人!

「你別管,我家衙內就喜歡這一個!」龐大郎悶哼道。

「我說爺,奴家瞅你也是場面上的人,這樓里的姐兒不見人,那準是錢花的不夠,聽奴家一句勸,待會就用銀子砸,砸上十兩二十兩的,樓里的管事自然會讓姑娘出來見客,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龜奴「熱心」的建議道。

龐大郎一聽,也對哦,那三娘子一直使小性拒見狗兒,再等下去還是如此結果,所以乾脆走一些別的路子吧!

這麼想罷,龐大郎便眯着眼瞅著龜奴道:「你這廝倒是機靈,怪不得能當龜奴!」

龜奴謙笑道:「爺,小的就靠這伺候人的差事吃飯,些許辦法自然要幫貴客們想好!」

如此這樣,龐大郎就從兜里掏出十兩銀子扔給他道:「那便去安排,也好讓我家衙內早些得償夙願!」

鬼奴笑嘻嘻的接過銀子,連連做了三個揖,就快步離去尋人安排去了。

後院,樓里姑娘們歇息玩耍的地方,老鴇子正帶着兩個壯漢對着面前婦人說道:

「咱們做女人的,能在這個世道里安安穩穩的活下去才是實打實的,別的什麼的,都不要亂想,吃飽了不餓,困了就睡,只要把客人伺候高興了,這賞錢就來了,贊個三五年的,贖了身契,這就算是脫離了苦海,到時候若是想走,收拾好細軟物事,姐姐置宴開開心心的送你離去,若是還想賺銀子,姐姐也不會趕你出去!」

話說了一段,見對面的女子還是只抹眼淚,便繼續開口道:「咱們女人啊,也就是第一次貴重,沒了第一次,也就無所謂了,這輩子的苦,是上輩子造下的孽賬,咬咬牙還了,下輩子就能投胎個好人家,所以姐姐勸你,忍上這幾年,等脫離了苦海,尋個忠厚老實的嫁了,或者尋個有錢員外家做妾,也是不錯的落腳,你說是不是!」

「可是,可是我家寶寶……」女子哽咽道。

「哎呀,妹妹,咱們如今進了娼籍,怎麼還能污了外面清白孩子的前程,你就當自己這幾年身已死便是!」說完老鴇子又補充道:「如果你實在是想念孩子,姐姐每月就准你一日假,去探望探望也是可以的!」

老鴇子不曉得勸過多少女子了,所以三言兩語就搞定了這個婦人,看着她被身後三大漢扭扭捏捏的攙扶走,嘴裏便輕輕的嘆口氣。

「王阿姐,你看,外面那倆憨貨終於開竅了,給了十兩銀子求見馮柔哩!」

十兩銀子,可是不少錢,能隨手掏出來,代表來人卻是有些勢力,也說明自家姐兒有本事。

對於貫會弔人胃口賺錢的老鴇子,自然不會放過這條送上門來的肥羊,所以墊了墊手裏的銀錠,就嘿嘿笑道:「人,自然會讓她見到,不過,他身上的錢也得再掏出來些才行,老娘子的本錢回來了,但是給她叫郎中的診金和湯藥費還沒回來,去,告訴外面管事的說一聲,一會讓馮柔出來『掛牌子』!」

掛牌子,就意味着樓子裏又一姑娘出道了,對於尋找樂子的員外富商們最是喜歡這一處戲,為了搶個新鮮姐兒,互相爭吵著出價,每次一兩,有人喊,小廝們就在出道的姐兒前掛上代表客人姓氏的牌牌,最後比誰的牌牌多,這出道后的第一晚就歸了他所有。

當龐大郎一聽說馮柔即將要出來掛牌子了,若是在以前,說不定就會興奮的圍上去瞧陣兒熱鬧,但是現在,扭頭看看一臉暗淡的狗兒,害怕他一會受不了刺激,就勸道:「狗兒,剛剛樓里傳話,說明日三娘子就可以見客了!咱們今天先回去吧!」

「還是這樣!」

狗兒嘆口氣,站起身默默的瞅一眼四周歡笑的男男女女,就搖搖頭,繼續落寞的走了出去。

那伺候在一旁的龜奴見狀,趕緊走過來勸道:「唉,兩位客官,怎滴走了,那女子……」

龐大郎迅速伸手打斷他話道:「都和你說了,我們不找別的女子!」

「可接下來,就是!」

龐大郎大聲訓斥他道:「你這個奴兒怎麼不懂規矩,我家衙內不喜歡,你就別再勸,還有,明天我們過來,把人安排好,至於為什麼,你懂的!若不然,哼哼!」

一聲冷哼,嚇的龜奴一哆嗦,趕緊閉上了嘴巴不再說話。

龐大郎見狀,就拉着狗兒走了出去。

「王阿姐,那小郎走了!」

「什麼?走啦!」

老鴇子把嘴裏的果核猛吐了出來,張口罵道:「我說你個龜兒,怎麼能把金豬放走了呢!」

龜奴委屈道:「王阿姐,那小子並沒有說走,只是後面的護衛硬是把人拉走了!」

龐大郎的幹練,老鴇子是曉得的,所以嘆道:「走吧走吧,有那蠻漢子在,估計也哄不出多少銀錢來!」

倆人正說着呢,從屋外慌急慌忙的跑進來個小廝,這小廝喘著粗氣大聲說道:「那,那馮秀,拿了把剪刀要割自己!」

樓子後面,給馮秀住的屋裏,馮秀,哦,也就是三娘子,雙手緊緊握著把剪刀,死命的抵住自己的臉蛋,因為用力,手腕和腳脖子上,原本即將要癒合的勒痕,又溢出了殷紅的血珠。

床鋪前,老鴇子和龜公以及五六個管事的並小廝緊緊的守在哪裏。

「我說妹妹,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着,你還年輕的身子,要是就這麼死了那可多可惜!」

三娘子面無表情的不說話。

老鴇子瞅一眼眾人,這已經勸了她許久了,沒半點作用,干這行的,像這種尋死覓活的場面都見過,但是真敢拿刀子往臉蛋上招呼的,還真就面前一人。

這年頭,樓子裏死一兩個卑賤的姐兒,對於老鴇子來說真不算個事兒,大不了再買進兩個便是,可最讓人難受的是殘疾的,接客賺錢是不行的,幹活吧也沒力氣,掃地出門又捨不得本錢。

所以老鴇子乾脆利落的問道:「我說姑娘,姐姐這裏做的買賣就是皮肉生意,你來到這裏自然也逃脫不過!所以你乾脆的說,到底想如何?」

馮柔嘆口氣,默默的把剪刀放了下來,低聲說道:「想讓我接客,除非答應我一個條件!」

「只要不過分,姐姐今天就答應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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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在南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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