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6:主持公道

616:主持公道

在場的眾法師臉色難看,眼有怒色,卻因為吳羽是天雲山之人,敢怒不敢言。這時軒轅天機說:「這位高士說的很對,降妖除魔正是我們的本分,末世浩劫來臨,我們理應保護百姓,共同迎敵。」

這時在場有眾多英勇正義之士,都站起身說:「好!百年前群英抗敵,今日又聚盛會,我華山加入同盟!」「我青城山願加入同盟,除魔衛道!」「嵩山願誓死除魔!」「我正陽派願加入同盟!」「紫陽派願聽大師調遣!」「金丹派與妖魔勢不兩立!」眾門派鐵骨錚錚的漢子眾多,群情激動,紛紛願意組成聯盟,共同抗敵。

荀師父待會堂漸漸平靜,他看了看各門各派,說:「公舉聯盟,這是大會的第一件事。下面就說第二件事,第二件事與第一件事有關,眾位道友既然願組成同盟,就要選出一位盟主。」

各門派立刻安靜,眾人都屏住呼吸,互相對視,誰也不出聲。聽到荀師父提出正道共舉同盟一起抗魔,應對末世之劫,各門各派心中就暗暗考慮哪個人做領袖的問題。這時一青衣漢子站起身說:「荀主席德高望重,做事公允,在道友心中素有義名,您就做正派盟主吧!」「荀主席你就做盟主,我們都聽你的!」「是啊,荀師父你身為主席,直接做盟主吧!」

荀師父說:「承蒙眾位道友錯愛,我才疏學淺無德無能,被推舉為大會主席,我已自慚形穢,憂心忡忡,夜不能寐,怕自己太過於無能壞了道友們的大事。這次盛會的主席我就算捨出老臉戰戰兢兢的做了,哪有能力做正派同道的盟主?!我們要共同選舉出一位有志之士,率領群雄共同抵禦群魔亂世。此人要胸懷廣闊,善良仁義,心思靈敏,勇敢無畏,秉公做事,才可擔當重任做正道盟主。」

眾門派全都沉默,鴉雀無聲,眾人知道挑選盟主是十分嚴肅重要之事,這時清凈派的掌門人歐陽子說道:「主席說的好!我們要從名門正派中挑選出德高望重,實力超群的人物來統領同道,也讓人心服口服。」

正陽山紫雲道長接著說:「此人要心懷天下,仁義理信智兼而有之,還要有非凡的身份,尊貴的輩份,必須服眾。」群豪連連點頭。

茅山茅天師面無表情,說:「當然,此人要有超強的法力,更要身出名門,有好的出身,方能領導聯盟。」會堂里氣氛凝重,眾人都神色嚴肅,眾人心中早已明白,沒有名門正派的出身,誰也無法擔當如此大任。

軒轅天機等人看到各門派都在心中盤算著,思考著自己門派的利益。這時一位海南巫師說:「數千年來佛門高僧救助百姓,普渡蒼生,驅除邪魔,乃是法師之首,大家都以佛門馬首是瞻。五台山一直是佛門聖地,長青老方丈德高望重,深詣佛法,已近佛體,就尊五台山長青老方丈為盟主吧!」

「對!我佛慈悲,歷代為正派表率,身先士卒降妖除魔,佛門為盟主這是眾望所歸!」「我同意,尊五台山長青主持為盟主!」

首座白髮白須的老僧起身施禮,說:「阿彌陀佛,我五台山眾僧感謝眾位道友抬愛,也代表長青師弟感謝眾位,但我佛門弟子已跳出三界,不適凡塵雜物,我佛門願拯救世人,降妖除魔,但領導群雄做為盟主卻是萬萬不能,請道友們另選高明。」

各門派唧唧喳喳,這時有一位老瘦道人說:「正一宗一直是道家大派,統領三山符籙,掌管江南各派事務,張天師更是歷代受皇帝加封,處事公允,道法高深,乃是天神下凡,我推選正一派張天師為盟主!」

「這個也好!就選張天師做盟主!」「選張天師為尊!」「龍虎山張天師降妖除魔,濟世救人,世人皆感恩,張天師做盟主實至名歸!」

小蟲聽到正一派,目光激動,立刻眼巴巴向上座望去,他隔著繚繞的香霧看見遙遠上方端坐一位老道長,桌前銘牌寫的是正一宗執法天師張真人。張真人見眾派呼喝選舉正一派為武林盟主,面露得意之色。

這時閣皂派葛真人冷冷的說:「哼!統領三山符籙又如何?只不過被韃子加封而已。茅山派師兄和我閣皂派可不吃這一套!」

俞欣菲見閣皂與正一二派互相對立,低聲問:「這閣皂派與正一派怎麼了?」

宇文五行說:「爭風吃醋而已!張陵世孫在龍虎山創『正一宗壇』,世傳天師符籙。楊羲、許謐建『上清宗壇』於茅山,葛玄創『元始宗壇』於閣皂山,是為道教符籙派的三大派系。原本正一、茅山、閣皂三派並列為三山符籙,聲勢相當,信徒眾多,但是元朝皇帝老兒元成宗赦封正一派張與材為正一教主,統領三山符籙,授金紫光祿大夫,封留國公,賜金印,這樣一來正一派便高高在上,把茅山閣皂等等江南道派踩在腳下了,正一派成了道家大宗。」

宇文五行大大咧咧的說著,毫不在乎被別人聽到,正一張真人,閣皂葛真人都對宇文五行怒目而視。茅山派茅天師板著臉說:「葛師兄說的不錯!若是指封建社會時朝廷加封的官銜榮譽,我們這些不親近官府朝廷的門派不能與張兄比,但是講抓鬼降妖,救濟百姓,扶危解難,我茅山派與你們正一派一樣名揚天下,不相伯仲,你正一派當得了盟主,我茅山派就當不得盟主嗎?!今日盛會,你們派只派你來,掌門張師兄卻不親臨,難道不把天下群雄放在眼裡嗎?」

這時上首又有一位深藍布衣道人一拍桌子,起身說:「先別爭了,你們符籙派好像必當盟主?難道我們丹鼎派就不成嗎?我全真教不才,也要試一試盟主之位!」他身後的弟子都站起身,氣勢洶洶,怒目而視。

與此同時一位胖道人站起身說:「對,全真派要選盟主,我金丹派也要試試!」

藍衣道人怒道:「曹真子,你怎麼不幫我丹鼎派,反要幫著符籙派說話?!」

曹真子橫眉立目說:「只許你北宗當盟主,我南宗就不行么?!」

正一、茅山、閣皂、全真、金丹門人身上真氣迸發,氣勢逼人,眾人見會堂里劍拔弩張,戰意騰騰,幾家道派已互相爭鬥起來,眾人都不敢出聲。

這時吳羽笑道:「哼!你們這些老傢伙還爭什麼!能統領群雄抵抗魔王的只有我掌門師兄周天師!」

張真人、葛真人和茅真人勃然大怒,茅真人道:「混帳!你這晚輩怎地如此無禮?!敢對我老人家不敬?」

張真人冷冷的說:「哼!周掌門,你就是如此教弟子跟前輩說話的嗎?小小娃子怎麼跟我們掌門這樣說話?甚是無禮!」

吳羽說:「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勝舊人,你們老了,就不要再恬不知恥,霸佔著位置。你們輩份高又如何啊?說明你們老了,快入土了,別拿輩份壓人!現在已是年輕人的時代了!」

藍衣道人說:「姓吳的小輩,你們天雲山建派不過幾百年,就敢跟我們這些老前輩這麼說話?怎敢如此大言不慚?」

吳羽一臉狂傲,說:「哼!你們正一、全真、茅山、閣皂、金丹、真陽是道家大宗,建派悠久,都曾經風光過,但那都是過眼煙雲了。論聲譽信徒勢力,現在我們天雲山比你們差么?現在說起天雲山的聲望名氣,比你們還要響亮!風頭比你們更勁,要不要出去看看?!」

金丹派真人說:「哼,我們正派法師選盟主又不是看誰人多勢眾!如果門徒多就可以當盟主,那還得了?!多收門人不就行了!」

茅真人說:「對,要看輩份和地位!俗話說要根正苗紅,不然沒有聲望,不能服眾!」

吳羽說:「哼,照你們說,受百姓擁戴同道敬仰也不能算數,難道憑著年齡老就行?想當年,我清風觀靖清天師曾經為拯救萬民手持一柄寶劍,一人大戰千年旱魃和疫鬼,滅了兩個快要成魔的妖物,救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受到萬民敬仰,被稱為救世英雄!百年間我清風觀門人憐憫世人,行俠仗義,英勇除魔,框復正義,扶危救難,慈悲為懷,斬除無數可怕的妖魔鬼怪、邪魔外道,世人皆知,所以得到百姓和同道中人的愛戴。張真人、茅真人,你們這些所謂名門正派日漸衰弱,數百年來都在幹什麼?畫畫陞官符騙人錢財,幫奸惡之徒發財,投靠官府成為走狗,見到不平之事卻裝作瞎子,爭名奪利之事你們倒是沒少做,就像這盟主之爭,你們不甘人後,但世人有難,你們殺過多少鬼怪!除了多少惡人?沒有報酬,你們幫助過多少人?」張真人茅真人等瞪眼無言。

張真人怒道:「胡說八道!胡說八道!我正一宗宣揚正法,濟世救人,百姓皆感恩戴德,乃是正派之表率!你這晚輩也敢亂說一氣!」

周南星側靠在椅子上,目光懶散的說:「盟主之位需有能者居之,如果沒有能力,年歲再高,輩份再長,出身再正,勢力再大,也不能領導群雄抵禦妖魔。如果能以信義為首,憐愛生靈,有領導之方,能擔當的起重任,就算原本是碌碌無名之輩,也能當仁不讓的領導群雄。我天雲山雖然名聲遠播,如日中天,我也不能倚強凌弱奪了盟主之位,如果現在有德才兼備能力遠超於道友們的俊傑出現,我欽佩之,就算是年紀輕輕的無名之人,我也願推選他為盟主。」

「說的好!」「唯才是舉!對!」「天雲山素來俠義為先,嫉惡如仇,奮勇除魔,百年來造福百姓如日中天,是第一大派,周天師應該做盟主!」

「周天師年紀輕輕卻道德高深,法術絕妙,是百年間罕見的青年英才,就選周掌門為盟主吧!」「我贊成!」眾門派紛紛提議,周南星擺了擺手說:「多謝各位錯愛!盟主之事,應該由荀主席、空塵大師、長慧主持和各路前輩道友們共同推選,我等甘聽號令。」他對吳羽說:「師弟,你怎麼能對眾位前輩無禮,還不退下!」吳羽卻無愧意,傲然坐下。

荀師父嘆了口氣,說:「各位前輩、道友都請坐下,肅靜,推選盟主是重中之重的大事,要仔細公正而為,必須要得到公認,需要經過一番選舉才行,並不是一二人說的算的。」

各門派都落座,會堂安靜,但氣氛緊張,想爭奪盟主之位的各門各派都劍拔弩張,各路高人身上爆發出強烈的法力。張真人、茅真人、葛真人、曹真子等道長原來還互相爭鬥,但現在都看著周南星等人,恨得牙根痒痒。

張真人身邊一位老道長站起身,顫顫悠悠的說:「我有一事,不知眾人想聽否。若想成為盟主,就必須有服眾的才能和大功才行,不然如何配得上盟主之位?不知眾位知否,一百多年前正道同盟,我正一宗張天師便是盟主,天魔傳說並非像眾人所說的那樣天魔並沒有降臨,實際上是我正一派仙師們發現了天魔,我正一派無論長輩高人還是年輕子弟都浴血奮戰,損失慘重,將天魔消滅,挽救人間。一百多年是我派斬除了天魔,所以這盟主也理應由我派張天師擔任。」

「哼,鐵木道人,你說的這件事情我聽說過,一百年前那次抗魔大會正一派確實是公選盟主,五台山顯通寺方丈是副盟主,但是你們殺的可不是天魔,只是一個山怪!」一個白鬍子老頭說道:「你們正一派總想把消滅天魔的功勞撈在自己頭上,但是那時其他門派都已確定你們沒有消滅天魔,你可不要在這個時候哄騙功勞啊。」

「是啊,我聽我師爺神運算元說過,上次大會正一派被公選為盟主,但是天魔沒有出現,各門派聚了一個多月,各自散了,而你們遇到一個山怪,把你們殺的丟盔卸甲,死傷無數,最後才殺掉山怪,你們就說那山怪是天魔,是被你們消滅掉的。」有人說道。

「是啊,你們正一派殺的是小妖怪,沒有消滅天魔。」

吳羽盯著張真人,冷笑道:「哼!傳說中的天魔擁有無邊力量,不滅金身,是天地間的惡靈形成,就憑你們正一派那點微末功夫,如果你們若真的遇到了天魔,現在世界上恐怕已經沒有正一派了!」

張真人臉色難看,這時茅真人說:「他們正一派殺的不是天魔,而我們茅山派殺死的才是真正的天魔!當年同盟各派沒有找到天魔蹤影,各自返回后,我茅山祖師算到天魔出現,於是帶領弟子消滅了魔王!」

「不!天魔是我派殺的!當年我陰陽派在回歸途中遇到了天魔,我派浴血奮戰,除了天魔!」

「胡說!當年我教祖師殺的才是真正天魔!盟主之位當由我來做!」「我派殺的妖物才是天魔!那東西長著四條尾巴!」「錯,長了兩個腦袋!」

會堂里一片吵嚷,提到此事,眾多門派都說是自己門派殺了天魔,功勛卓著,理應繼位盟主。張真人指著一個老道,大怒道:「青山子,你胡說八道什麼!就憑你們也敢說殺了天魔?天雷道人,你敢胡說八道!你鐵冠門如何殺了天魔?!」

這時荀師父一拍桌子,嚴肅說:「眾位道友不要吵了!」會堂這才安靜下來,吳羽站起身說:「過去誰殺了天魔、究竟有沒有天魔都不重要,眾位各派既然都要做盟主,就要露一手絕活服眾,看一看有沒有抵抗魔頭的實力!我們現在就比試一下!」

吳羽翻身跳到場中,露出腰間金鱗劍,說:「哪一位不服天雲山清風觀,現在就來向我挑戰!」

各門派群雄雖然吵嚷自誇自己門派如何了得,武功法術如何高深,如何勞苦功高,但看到吳羽當場狂傲,當眾求戰,那些門派立刻都寂靜無聲,不禁後退。眾人素知天雲山一門擅於降妖除魔,極擅長實戰,武功和道法非常高深,現在的威名早已超過了很多道教經典、符淥、丹鼎等其他眾道派,信徒不計其數,如日中天風頭正勁,這些門派眼見吳羽挑釁,誰也不敢得罪天雲山,更自知法術功夫皆不如。

這時全真一名道士站起身,這道士目光炯炯有神,神色自若,抱拳對吳羽道:「師弟素知天雲山法術精妙,無緣親見,現在全真秋玉子請吳師兄指教!」吳羽看著他說:「好,秋玉子師兄請!」

這時有數名其他門派的法師也起身說:「我也要領教天雲山的高招!」「我願向吳師兄討教討教!」很多門派不服天雲山,都想向天雲山挑戰。

這時荀師父面容嚴肅說:「住手!這次眾位道友齊聚一堂,乃是商議拯救蒼生抵禦群魔之大事,各門派道友應該精誠團結,同心協力,而不是來爭強好勝,廝混打架的!望眾位道友摒棄爭名奪利之心,以萬民為重!」

空塵大師起身說道:「阿彌陀佛,各位道友,推選盟主乃是正派共舉大義,各位同盟都是師友兄弟,各位不要傷了和氣,選拔之事,自有程序,我們要選出一位有領導之能的領袖,而絕非比好勇鬥狠,若我們內部不團結而分崩離析,豈不是未戰而敗?」

這時宇文五行說:「老和尚說的有理!選盟主最主要看有沒有領導群雄的能力,有沒有大智慧,要像我這樣天下無雙智勇雙全知曉天地智慧無邊的人才行,不過呢我對盟主沒興趣,我脾氣也不好,遇到你們這幫笨蛋手下一定氣死,所以,你們請我當這個盟主我也不會當的。如果說好勇鬥狠打架厲害有勇無謀獃頭獃腦的就能當盟主,那這裡就有個笨蛋最能打架,你們加一起捆一團也打不過他,難道你們就讓他當盟主嗎?」

眾人一聽,全都望過來,宇文五行站道東方無極身後說:「你們看我看嘛,別看我,你們看這個愣小子,論使用蠻力,你們打的過他嗎?」眾人見東方無極是個孩子,都笑起來。

吳羽怒目而視,說:「哼,你們幾個傢伙也敢來這裡,真是自尋死路,我早想教訓你們了!」其他門派見吳羽竟對一個小孩子如此充滿敵意,都十分不解。

這時荀師父說:「時間不早了,眾位道友休息一下,請用過午餐,下午再商討同盟之事。推選盟主絕非兒戲,要從長計議。」眾人這才作罷。各門派暫時離開會堂,會館的豪華餐廳已經準備好了豐盛佳肴,供來賓隨意食用,並且準備了豪華寬敞的房間供各門派住宿休息。

荀師父和軒轅天機等人吃過午飯,荀師父約眾人閑談。眾人出了會館,沿著山路散步而行,荀師父簡單詢問了他與軒轅天機等人分開后的事情,然後問:「軒轅兄弟,你覺得這次召集眾門派來,怎麼樣?」

軒轅天機嘆了口氣,說:「此次法師大會盛況空前,精英輩出,見到儒佛道各派的前輩高人,奇俠異士,讓我等十分敬佩,但是,各門各派似乎不夠團結。」

荀師父也長嘆一聲,緊皺雙眉,說:「是啊,現在正道門派繁榮昌盛,令人欣喜,如果能精誠團結,合眾為一擰成一股繩,以我們正派強大的力量足可以抵抗魔君大軍。但是百年來各門派再沒有經歷過共同抵抗魔道的戰役,早已經沒有團結的默契之心與同道大義,現在各門派為了自己利益明爭暗鬥,分崩離析,難以齊心協力共同抗魔,唉,如果現在魔君出世,那該如何?」

軒轅天機說:「荀師父你不用擔心,各門派正義之士眾多,都心懷仁義,嫉惡如仇,如果邪魔外道為禍人間,各派定會結成一心奮勇除魔。」

荀師父搖頭說:「唉,但願如此,只怕各門派並不像想象中那般團結。」

眾人在山上看到公園中人山人海,其中佛教五台山、普陀山、峨眉山、九華山,道教正一派、天雲山、全真教等等著名大派都聲勢浩大,有無數信徒,人多勢眾,十分喧鬧。法師們就像救世主一樣高高在上,一副明星的架子,受信徒頂禮膜拜。那些中小門派相比之下顯得冷清許多,都簇擁在名門大派四周,偷享風光。荀師父看到那些法師們十分享受的神情,說:「軒轅兄弟,你覺得當今正道各派中,哪些人做盟主為好?」

軒轅天機說:「長青主持,長慧主持,空塵大師,正一派張真人,茅山茅真人等等掌門和許多後起之秀都堪大任。」荀師父說:「如果具體的提議呢?」

軒轅天機說:「天雲山周天師是當世的年輕俊傑,資質不凡,胸有謀略,法術高深,如果各位老前輩能夠悉加輔佐他,他可以委任為盟主。」

荀師父說:「周南星確實是後起之秀,是年青一代的佼佼者。當今的名門大派之中許多門派已經漸漸忘記本分,不再以扶危救困為本,而是追求名利,貪圖享受,荒廢了道法。只有天雲山一派在百年間降妖除魔,拯救百姓,聲望最高。到了周南星接任掌門,更做得風風火火,擅於謀略,令門派更加發揚光大。只是周南星性格有些輕狂,過於自負,目中無人,而且他似乎沉溺於權力名氣的鬥爭之中,我怕他現在難當重任。」

軒轅天機說:「荀師父不必擔心,周星南之所以這樣,多因環境所致,過於舒適和順利的環境讓他太過於自信,如果遇到磨難,也許會鍛煉他,令他重新認識道自己,我也許可以幫助他。」

荀師父看著軒轅天機,說:「軒轅兄弟,我覺得你身份不凡,必有特別的過去。我問一句,你做盟主怎麼樣?」

軒轅天機搖頭說:「謝謝荀師父抬愛,我無德無能,怎能作為正道盟主?而且我也有一些特別的原因,我不能做盟主。」

荀師父說:「軒轅兄弟,你不必過謙,放眼當世,又有幾人比你優秀?論人心,你身為醫生宅心仁厚,救死扶傷,心繫黎民百姓,富有仁愛之心。而智方面,你心思細膩,洞悉一切,鎮定自若,謀勇雙全。禮方面你為人謙遜,彬彬有禮,尊老愛幼,不分貴賤一視同仁。義方面你以大義為重,除魔衛道,救助同道,那時你雖重傷還救了我。信方面你更是信義為先,一諾千金。而且我感覺你的能力深不可測,實在是領導眾門派的首選之人。說實話,如果軒轅兄弟願意,我就跟幾位前輩商議,推選你為盟主!」

皇甫朗、卓雪蘭、俞欣菲等人一聽荀師父有心推選軒轅天機做正派的盟主,都很欣喜和激動。軒轅天機說:「荀師父過譽,我一介山野遊醫,凡夫俗子,世上比我優秀的人物舉不枚舉,我實在不適合做盟主。待大會上有周掌門這樣的英才俊傑,可推選他們做盟主。」

眾人散步一圈,返回會館,會堂中各門派已經就位。會堂里氣氛緊張,各門派都在等待著推選盟主,議論紛紛。荀師父和幾位長輩過了一會兒才一同出現,荀師父說:「各位道友,我已經把推選盟主之事對大家講過,接下來我們就要推選出盟主。首先為了公正的選拔,我先宣布盟主的候選者,如果還有遺漏的高人隱士,請各位道友及時提點,若錯過了高人,我先在這裡賠罪。」

荀師父接著說道:「五台山顯通寺長青主持、普陀山普濟禪寺長慧主持、峨眉山報國寺長元主持,龍虎山張天師、茅山茅天師、閣皂派葛真人、天雲山清風觀周掌門、青城山靈光上人、金丹派曹真子……」荀師父將德高望重或名門大派的掌門都列出來,每個人都有選拔的機會,而中小派系又默默無聞的法師自知沒有機會做盟主,也都沒有什麼異議。

荀師父準備宣布推選盟主所用的程序,這時會堂的門突然打開,嶗山派掌門崔天師才帶著一人匆忙走進來。

崔天師面帶急色,後面跟著一個穿著深色夾克的戴眼鏡的中年人。中年人臉色鐵青,神色慌張,萎靡不振,一身的衰氣。眾人都停下,轉身看著他們。崔天師急匆匆走到場中,荀師父問:「崔天師,你有什麼事?」

崔天師嘆氣說:「唉,我本不應該打擾大會,但是現在有件急事,這是我本家小侄,因為些事情被惡鬼纏身,要害他性命,我本已經將惡鬼趕走,哪知惡鬼竟然追到這兒來了。」

各門派法師一聽有鬼魂來到這裡,頓時都來了精神。有人大笑道:「好個遊魂野鬼,害人竟害到大江南北三山五嶽的法師大會來了!」眾人都笑起來,覺得這是小偷進警察局偷東西一般自投羅網,十分可笑。一位中年法師豪氣萬千道:「崔老師傅,就讓那冤鬼進來,讓我看看究竟是什麼東西在作孽!」眾法師都抖擻精神,先將選拔盟主之事放在一旁,等待著害人的惡鬼。

荀師父已經告知各門派中人不能因私事打擾大會,本來對崔天師私自帶普通人到這裡來很生氣,但那人既然有難,便不能不救。那戴眼鏡的中年人眼珠凸出,布滿血絲,嘴唇青紫,臉色發青,神色疲累,隱隱有一股黑氣,已經疲憊不堪,身體發抖,好像很久都沒有休息了。

吳羽起身問道:「喂!你究竟遇到什麼鬼怪?」

那戴眼鏡的中年人不停顫抖,他看到大廳之中都是法師,全都是道德高深的神仙模樣,他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愣了一下,驚恐的說:「……有……有鬼要害死我!」

一旁的法師問:「什麼鬼?」

中年人瞪著驚惶失措的眼睛,說:「有……有一大群鬼魂,不知為什麼纏著我,要吃了我!我請過很多先生,都鬥不過那些惡鬼反被害死了,它們就在外面,要吃了我!」

一旁法師立眉問:「怎地,那些惡鬼連法師都殺了?!」

中年人點頭說:「是……是啊!那些鬼魂害死了很多人!還要害死我!」

眾法師早已看出中年人身上有一股鬼氣,是被鬼魂糾纏留下,一個面目兇悍的大鬍子法師說:「娘的!究竟是什麼鬼怪?!我這就去把它們降服了!」在場的都是各門派的掌門或頗有修行的長輩代表,均是抓鬼除妖的好手,在這個當口,均不把小鬼放在眼裡,一些高人前輩礙於身份,都不屑與表態。葛真人說:「既然如此,我今天就要除魔,各位道友請隱去身上的真氣,不然那些個妖孽都進不了會堂,便要逃走了!再去抓就麻煩了!」

會堂中各門派均是真氣縱橫,唯恐落了下風令其他門派看不起,所以彰顯自己的法力。這會館中聚集了全國上下大江南北的眾多高人法師,法力一個比一個強大,真氣充斥會館,陰邪的遊魂野鬼當然無法靠近。這時眾法師都要顯露威風,降妖除魔,於是都收起身上的真氣,以便讓鬼魂進來,但他們身上仍然流露出法力。

各門派收起真氣,一股陰風吹進會堂,陰風中飄飄渺渺有數個人影浮現,會堂中各門派法師都在四周凝目觀看,那數個人影若隱若現,向中年人飄過去。

眾位法師都不動,數個人影就要靠近中年人,他們顯露出相貌,竟然都是模樣猙獰恐怖的鬼魂。鬼魂們雙眼流血,皮肉撕爛白骨森森,伸出雙爪,鬼嚎著撲向中年人。中年人嚇的不停發抖,立刻躲在了崔天師後面。

崔天師見眾鬼撲了過來,臉色慘白,忙後退了一步。他一甩手中拂塵,臉皮抽搐,指向眾鬼魂喝道:「本尊在此,你們這些妖孽還不站住!此地豈是你們撒野之處!」

數個鬼魂並不停下,反倒更加張牙舞爪的撲向中年人,崔天師忙雙臂一分,露出道袍胸前的八卦圖,數個鬼魂被八卦圖鎮住,退了一下,又掙扎著往前沖,卻很難靠前,而崔天師也似在角力一般,身體顫抖,一步一步後退。

眾法師見幾個幽魂竟然當著無數天下名師的面還敢如此放肆,都不禁大怒。一旁的大鬍子法師喝道:「孽障!還敢放肆!」他一伸手,從包中取出一面照妖鏡,照向數個鬼魂!

照妖鏡閃出淡藍熒熒光芒,照射在眾鬼魂身上,眾鬼魂身上冒出黑霧,被八卦圖和照妖鏡夾在當中,拚命掙扎也不能動了。崔天師此刻有了助手,也緩過勁來,與大鬍子法師聯合將眾鬼魂鎮住。

大鬍子法師瞪著眼珠,他心中暗自驚訝,若是平常的孤魂野鬼,早已被他的祖傳法寶照妖鏡照的魂飛魄散,灰飛煙滅,這數個鬼魂竟然還能與他和崔天師抗衡,可見這數個鬼魂怨念衝天,煞氣很重,如果普通的風水先生遇到它們真難是它們對手。大鬍子法師本想在群雄面前露一手博些面子,但沒有手到功成,他心中未免著急,左手掐訣,念動咒語,然後將掌心向群鬼揮去。

大鬍子法師用掌心雷擊向眾鬼魂,眾鬼魂搖搖晃晃,伸爪哀嚎。這時旁邊一位苗疆巫師說道:「孽障!還敢抵抗!」這苗疆巫師取出五支竹牌,拋向眾鬼魂,原來他使用苗疆法術,那五支竹牌分落在五角,形成了五行雷火陣法,將眾鬼魂困在陣中,眾鬼魂在陣中如同受油煎火烤一般,不住掙扎哀嚎,但是它們就算身受痛苦,卻仍然伸手抓向崔天師身後的中年人,好像要與他同歸於盡。

這時會堂東坐的先天神數諸葛先生穩坐在椅子上,他一晃手中金算盤,金珠撞擊的悅耳之聲傳過來,讓那些鬼魂受到極大的刺激。西側天仙派呂真人一點頭,身後中年徒弟取出銅鈴,搖動銅鈴發出陣陣鈴聲,銅鈴聲與算盤聲相呼應,眾鬼魂難以支撐,困在陣中,捂著腦袋嗚咽。會堂中許多法師取出了各種各樣的法器,真氣縱橫,隨時出手。

在場的其他法師們都看著,沒有動手。眾鬼魂被幾位法師合力夾擊,無力逃脫,身上黑氣飄散,只能掙扎。呂真人一抬手,數張紙符竟平直飛向眾鬼,如同長了眼睛,一些法師見到此術不禁暗自咋舌。紙符飛進陣中,貼在鬼魂身上,鬼魂身上黑霧直冒,本想再靠近中年人,卻再也動不了。

崔天師見眾鬼魂被制住,這才長出一口氣,用力大喝:「哼!畜生!竟敢來這裡撒野!難道不知邪不勝正之天理么?你們兇殘無道,害死多少無辜百姓!今番還要害人!本尊今日就替天行道,除魔驅鬼,除了你們這些妖孽為民除害!各位道友意下如何?!」

呂真人神情悠然自得,呡了一口茶水,說:「除魔衛道,本是我輩必行之事,這些妖孽煞氣很強,殘忍兇猛,普通的風水先生很難降服它們,不知多少道友被它們害死了,崔老弟,你除掉它們吧,以防它們繼續為禍人間!」

大鬍子法師說:「哼!還用問嗎,把這些惡鬼打個魂飛魄散!」

諸葛先生也說:「除了它們罷!它們害人不淺,罪應如此!這些妖孽,我輩中人見之就應除之!」

眾法師附和道:「對!正邪不兩立,它們不知死活敢到這裡作孽,快除了它們!」「妖孽出現,我們當然除之啦!」「除魔衛道,正是我們的本分!呵呵!」「哪裡來的野鬼竟敢來這裡放肆!除了它們!」「拿這幾個小鬼為我們同盟大會祭旗!」

崔天師面露冷笑,從腰間拔出一柄古劍,寒光閃閃,劍鋒冰冷,他走向陣中眾鬼魂。眾鬼魂被困在陣中無法掙脫,異常痛苦,它們卻無視周圍的無數法師,只死死盯著中年人,想跟中年人同歸於盡。

崔天師早已下決心斬除眾鬼魂,揮起古劍,就要斬向無力掙扎的鬼魂,這時卻聽人說道:「住手,先不要動手!」

眾人一怔,問聲望去,卻見是服裝樸素破舊的年輕人軒轅天機說的。這時吳羽瞪眼說:「你這傢伙,又想來阻止我降妖除魔嗎?」

軒轅天機走過來說:「各位前輩,我只是想弄清事情的原由。鬼魂在人間害人固然不對,但是鬼與人一樣,它們對這位先生有如此仇恨,必有原因。我們最好弄清原由之後在動手也不遲。」

崔天師臉色鐵青,哼了一聲說:「斬除惡鬼乃是正義之舉,還等什麼!」他立刻揮古劍斬了下去,這時寒光一閃,只聽噹啷一聲,崔天師手中古劍已被震飛出去,彈落在地上,旁邊的人連忙躲開。東方無極手提古劍,瞪著崔天師,說:「別動!」

起初荀師父帶著軒轅天機等人進來,眾門派見軒轅天機等人年紀輕輕穿著殘破,身上沒有一絲法力,不知什麼來頭,都未把他們幾人放在眼裡。想不到除鬼的當口軒轅天機竟阻止眾人,小孩子一樣的東方無極更是出手擋住了嶗山派崔天師。

眾多法師都覺得是崔天師為了不傷到東方無極才把古劍丟了,他們不覺得這小孩子能擊落崔天師手中的古劍,只有少數人看清了動作,十分驚駭。

崔天師的古劍是嶗山派掌門承傳的鎮教之寶,這寶劍從未被這樣擊飛過。崔天師臉色鐵青,氣的雙臂顫抖,指著東方無極,說:「……你……」

東方無極不屑的說道:「哼!就對付這幾個小鬼,你們這些名門掌門還以眾敵寡,一起動手,你們害不害羞?!」

各門派見東方無極還是小孩子,都不好發作,但也憋的臉色發紫,大鬍子法師瞪眼道:「哪裡來的孩子,快把劍給我,莫要誤傷了人!」他見東方無極手中古劍寒意濃濃,絕非凡物,他伸手便抓東方無極手腕,這一下是手到擒來。突然東方無極一晃,大鬍子感覺自己的手腕被反扣住,他幸好精於實戰,轉身一閃,才狼狽的躲開。

東方無極說:「大鬍子,你的功夫倒是很好,能躲開我這一招。」

大鬍子法師臉色一變,緊張的說:「閣下好手段,不知閣下用的什麼功夫?」

這時宇文五行大咧咧的說:「不管黑貓白貓,能抓老鼠的就是好貓,不管是什麼功夫,能踢人屁股的就是好功夫。」

眾法師原本沒把軒轅天機三人當回事,但是沒想到他們竟然動手保護鬼魂,會堂中所有法師都對軒轅天機三人怒目而視。

這時荀師父凝目說:「各位先不要動手,此事理應問清來龍去脈!」崔天師一聽,臉色一變,說:「主席……這些惡鬼死後不投胎輪迴,卻留在陽世間害人,還有什麼問的,應該儘快除掉!」他想立刻把鬼魂除掉,但是他看到東方無極已經攔在身前正盯著他,他也不敢再動,一旁的徒弟已經拾起古劍交還給他,崔天師接過古劍,氣的咬牙切齒,忍氣吞聲。

這時軒轅天機俯身撿起地上的一支竹牌,那苗疆五行雷火法術立刻就破了,眾鬼魂不再受油煎火烤之苦,跪倒在地上。眾鬼魂一逃脫禁錮,就要撲向戴眼鏡的中年人,軒轅天機用身體擋住眾鬼魂,說:「你們先不要動。你們為什麼要那位先生的命,現在可以說了。」

為首的鬼魂雖然模樣恐怖,竟發出沙啞蒼老的聲音,說:「有用嗎,說出來有用嗎?」

軒轅天機說:「如果你們平白無故害人,作惡必懲,上天必會懲罰你們。如果你們有冤情,我會為你們做主。」

那鬼魂看著軒轅天機,目光一變,又苦笑道:「沒有人能為我們做主。」

這時吳羽滿臉傲氣,握著金鱗劍柄,盯著軒轅天機說:「你還廢話什麼!惡鬼當誅!先滅了再說,其它事然後再說!」

戴眼鏡的中年人忙跪在地上,哀求道:「……大師……天師們它們……求求你們……它們就是害人惡鬼,它們害死無數人,還要害我!快除了它們!」

「嘿嘿,說的好,先把鬼除了,就沒有證人了,其它事以後就好辦了!」宇文五行大大咧咧走到中年人身邊,說:「喂,四眼兒,你叫什麼名字,你是幹什麼的?」

中年人緊張的說:「我……我姓崔,叫崔貴雲,我是公正守法的好公民!我什麼也沒做!我沒有害他們!它們就要害我!」

宇文五行笑嘻嘻說:「我沒問你做了什麼,你別急著說,你是做什麼工作的啊?」

崔貴雲說:「我……我就是普通百姓……」

宇文五行仰頭一笑,用一望皇甫朗,說:「是嗎,這位是警員,身份也特殊,我跟你說,你說的一切都將作為呈堂證供哦,如果你說謊,我們立刻就能查出來。」

皇甫朗掏出證件,又拿出手機,說:「崔先生,這些鬼魂為什麼糾纏你,希望你如實說來。不過你若是有隱瞞,我如果查出來,我們就理解是你做過虧心事。」

崔貴雲看到皇甫朗的證件,神色緊張,他顯然沒有想到這裡還有警察,便說不出話來。崔天師臉色難看,說:「警察又怎麼樣?這裡是法師捉鬼的地方,跟你們警察沒有關係!」

宇文五行嘿嘿笑道:「不管是警察還是法師,懲惡揚善都一樣。我說老東西你不要再掩蓋了,這大會裡面雖然大部分是草包,總還有些明白人,早看出這四眼兒是什麼貨色了,你何必替他掩飾。」

崔天師說:「你……你說什麼?!」

宇文五行看著崔貴雲說:「四眼兒,你蜂準長目,鷲鳥膺而豺狼聲,這正是少恩而虎狼之心。你腦後見腮,眼睛突露,正是見利忘義無情無義之相,你面色怒變青藍,更是毒害人之相,你肯定干過不少損陰喪德的事兒。」他對上座一位清瘦老人說道:「金老伯,我說的對也不對?」

那清瘦老人站起身,點了點頭。

各門派都一驚,清瘦老人姓金,正是當今的隱世高人,被請來主持法師大會。金老人是卜算高人,精通占、卜、易、夢、相、命等術,博覽五行術數之法,未卜先知,被傳的神乎其神,輩分也極高,當場很多門派的掌門想見他一面都極難。此次也是荀師父、五台山長青主持、正一張天師等大派掌門共同請他出山主持大會。

金老人頗為神秘,身份極高,地位不在佛道儒各大掌門之下,眾人想不到宇文五行竟然直呼他金老伯,這個小胖子看起來來頭不小。金老人嘆口氣,說:「是老朽之過,崔貴雲面目奸詐,心腸毒辣,絕非善輩,老朽明知如此,不應對此沉默。」金老人起身對宇文五行笑道:「五行,一晃你長這麼大了。」

宇文五行大笑:「金老伯爽快!」他接著說:「這點事兒顯而易見,還有幾位高人也看出來了,只是沒有點破。我說的是不是,袁老爺子?李老爺子?」宇文五行看著另一邊穩坐的黑袍老者,那老者正是聞名天下的預測大師袁天師,祖師爺更是唐朝的袁天罡,祖傳稱骨算命,善觀天象,備受崇拜。另一邊一位矮個老者是人稱「神機妙算,日月在胸」的數術大師李天師,乃是李淳風的後人。

袁天師和李天師其實也都看出崔貴雲是惡人,但是當著正派眾法師驅鬼的當口,他們都礙於面子不好說出口。袁天師和李天師見宇文五行神色不凡,雖然年輕但相術奇准,頗有大家風範,而且與金老人有關係。他們見宇文五行雖然大咧咧有些無禮,猜不透宇文五行的身份,也不好遷怒,於是默然點頭。

眾門派見這三位高人都點頭,頓時停手,齊刷刷盯著崔貴雲。宇文五行笑嘻嘻對為首的鬼魂說:「現在你們可以說了,老天爺不管的地方,我就替你們主持公道。」

那些鬼魂見軒轅天機三人竟然阻擋眾門派來保護它們,全都動容,十分感動,為首鬼魂說:「我們是湖北黃石大屯村的村民,一直在黃石山裡居住,老老實實的種地耕田,面朝黃土背朝天,從沒有惹過事。他在山裡開了個大工廠,生產些古怪的材料,我們是農民,什麼也不懂,後來過了兩年,我們村裡人就開始得各種古怪的病,有人掉光了頭髮,有人走不了路,全身無力,卧床不起,有的人身生怪瘡,而後村子里的人就開始死亡。」

「有人死亡,而新出生的嬰兒生下來便是畸形模樣,小娃子沒活幾天就死了,其他人的病越來越重。」鬼魂痛苦的說:「起初我們不明白怎麼回事,以為是觸犯了山中神靈,是山神在懲罰我們,後來正巧我們村裡有個來探親的讀書人,知道了這件事,他知道是那工廠違規排放有毒的廢物,把化工廢水廢物直接排放到河水中,廢氣排放到山中。自從工廠生產,我們那兒的空氣就有一股嗆人怪味,呼吸困難,喝的水裡全都有毒物,味道苦澀。樹林里的鳥蟲,河水裡的魚蝦都死了,全都被毒死了,最後就連我們村子里的人也都被毒死了。」

「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讀書人告訴我們,那座工廠嚴重違規排放有毒物質,污染環境,更令我們村民病亡,只有去告狀,要求工廠停工賠償。於是我們請他寫了告狀信,去縣裡找縣老爺,我們村兒在深山裡,我們這些人都沒下山見過世面,好不容易到了縣裡,可是縣老爺不管。我們又去市裡告,市裡的官兒看到我們的模樣更是噁心,討厭,也對這件事不管。我們還要往上找,省里的領導就說派環保專家去我們那裡檢查一下子。但是一個專家到我們那裡就轉了半天,回去就說我們得病跟工廠沒關係,不是工廠污染我們的,工廠和政府不用負責任。」

「省里市裡的領導知道我們這些農民沒有什麼能耐往上找,就都不再理我們上告,還派人把我們趕回去。我們村的壯年人就去工廠找老闆,讓他們停工,不要再污染,但……但是他們工廠里衝出一群打手,把我村人打的遍體鱗傷,有幾個娃兒腰腿臂膀都被打殘疾了,頭也打爆了,滿身血水,扔在地上沒人管……我們村的人很多都病死了,剩下的都病在床上,誰也動不了,工廠里冒得毒氣卻越來越濃,直到有一天,我們村子的人全都死了……」

鬼魂無比憤怒:「我們村子在深山裡,有沒有任何通訊工具,也沒有人深山裡有一個村子的人都沒了。工廠里的人竟然把我們都埋了掩埋真相,我們都變成了鬼,要報仇,要那些害死我們的惡人的命!但他請了很多法師,那些法師收了錢,也不管有崔貴雲有沒有殺人害命,就要把我們的魂魄打的魂飛魄散!」

宇文五行嘻嘻笑道:「拿人錢財與人消災,誰還管是正是邪。」他眼珠轉了一圈,在崔天師、大鬍子法師等人身上掃過,說:「嘿嘿,一些人整天把正義二字掛在嘴邊,大義凜然了,把自己標榜成正義的化身,實際上卻是見錢眼開,黑白不分,助紂為孽,現在這裡就有這種人哦。」崔天師等人臉色一紅,神色尷尬,羞臊的低下頭。大鬍子臉色難看,唉了一聲,跺腳退下。

宇文五行對鬼魂說:「你們怎麼能知道,那些領導啊早就跟這四眼兒有勾結,官商勾結,生意一起做,一起發大財!為了發財誰管你們,你們去告狀,要工廠停工,要賠償,他們能幹嗎?你們要把這件事捅出去,他們更不能幹了,你們都死了他們才高興呢!」

東方無極瞪著崔天師說:「這人害了這麼多條人命,喪盡天良,你身為一派宗祖還幫他?!他又怎麼逃脫了王法?!」

宇文五行說:「王法?!若是有王法治他,他還能活蹦亂跳的跑到這裡來嗎?管王法的人不管他,受害者無處訴苦只能變作冤鬼自己報仇,法師又不分善惡救他,要把被害者的鬼魂打散,這『正派』的力量可真夠霸道啦!老天爺可夠黑的!」

崔天師臉色難看,他舉起古劍,對崔貴雲緊張的說:「你,你這不肖之子!竟然做了這麼大的惡事,害死這麼多百姓,傷天害理!罪惡滔天!我應該大義滅親,替天行道!一劍刺死你這惡徒!你還不去自首!」

宇文五行說:「行,行,你也別裝了,想必你這侄子一定經常給你很多錢,求你保他,你呢也鬥不過這些冤魂,就接法師大會之機,跑到這裡來藉助別人的力量消滅冤魂。各位想一想,如果各位都是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善惡不分之人,這還算是什麼正道同盟?我看就是一群妖魔鬼怪牛鬼蛇神,大家就是邪魔外道,除出什麼魔?衛什麼道?!拜託別搞笑了好不好哦!」

空塵大師起身說:「阿彌陀佛,這位小施主說的對!黑白善惡,各自分明,我們不應針對鬼魂,而是要看善惡因果。這些鬼魂雖然是魔,但有冤情,這位崔施主雖然是人,但卻是禽獸不如的罪人,我輩應看清世事,懲奸揚善。」各門派頻頻點頭,吳羽氣的哼了一聲坐在椅子上。

崔貴雲瞪著驚恐的眼珠,跪在崔天師腳下,哭叫道:「大伯!大伯!你救救我呀!我有罪,我去自首!你別讓這些鬼吃了我啊!」會堂里的眾法師都站在原地,橫眉冷視,沒人願意動手救崔貴雲。

眾鬼魂都爬起來,搖搖晃晃的向崔貴雲飄過去。崔貴雲臉色慘綠,嚇的腿也不聽使喚,慘叫道:「……大師……你們救救我……這裡不是法庭,你……你們不能審判我死刑……眼看著我死……大伯,你們不能讓這些鬼吃了我……」

崔天師一腳踢開崔貴雲,仰起頭,哼了一聲。這時軒轅天機突然攔在崔貴雲身前,對眾鬼魂說:「你們有冤情,大家都已知道。但這裡是陽世,會有法律懲罰崔貴雲的,不能再由你們用自己的方式來懲罰人。你們害死了一些人,這是你們做的不對之處,停手吧,今日之事各位前輩高人自會為你們主持公道的,冤情已解,你們去投胎轉世吧。」

鬼魂們看著軒轅天機,鬼魂首領說:「我相信你,我們害死了人,自知罪孽深重,甘願接受任何懲罰,但他與官員勾結,法律都無法制裁他,你能保證他會受到處罰嗎?」

軒轅天機點頭說:「各位同道之士一定為你們主持公道的。」

宇文五行說:「嗨,這種情況下老木頭有必要騙你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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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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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6: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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