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入世方 第四十八章 願得一人心

第一卷 入世方 第四十八章 願得一人心

但一心的心始終如一,並沒有亂。

自從七年前自己失去妻兒之後,已再沒有什麼事情可以使他心亂。

眼下那血盆大口已從正面襲擊而來,一心身子往後一縮。

隨即把上挑立刻改為下劈,當場就把那二口女的胳膊卸下一根啊!

明明是全力擊出的上挑,怎麼會來得及變成下劈呢?一般人可能無法理解到其中的奧妙吧。答案,就在肩膀,使用肩膀的肌肉可動範圍增加威力,只需要一個翻手,就可以將全力擊出的上挑立刻轉變為下劈。這招的名字就是……

【舊陰流·鬼反】

二口女胳膊被當即卸下,袖口黑色的粘稠物質不斷噴薄而出,口中也發出痛苦的慘叫。

隨著慘叫聲不斷慢沿,身後的麵糰也有些不知所措,眼下,正是追擊目標的好機會。

可一心並沒有這麼做,就算已不是自己曾認識的那個人,看到那副模樣受傷,果然還是有些於心不忍了。

一心用虎口托住刀刃,順著刀鞘把刀納了進去,隨後別過頭道:「你走吧,以後不要再傷害別人了。」

如果曾經的妻子已不記得自己,不再傷人,就這樣活下去,那也許也就是最好的辦法了。

可惜…………二口女並不想領這個情。

背後的麵糰咆哮道:「仁慈,是勝者的權利啊!」

二口女也隨之近乎發狂,咆哮道:「你這個混賬東西!虧我還喜歡過你!,你卻不知好歹!看我殺了你!」

說罷,二口女平地躍起,以大頭朝下的姿勢,用那背後的巨口從上方旋轉襲擊而來。

背後麵糰也張開巨口,飛撲而至,眼下,真正是前後夾擊的完美配合。

「唉……」隨著一聲嘆息,一心邁開右腳,后伸左腳,那姿勢像是馬步又不像是馬步。

左手虛握著刀鞘,右手張開,放在刀柄的正上方五厘米處。眼睛目視著前方正向自己飛來的一張巨口。

腦海中浮現出的是曾經與愛妻冬天爬過的雪山,秋天賞過的紅葉,春天看過的櫻花,夏天游過的海邊。

曾有人說過,要麼在憤怒中沉默的歸於平靜,要麼在憤怒的邊緣無法忍受而爆發。

一心已憤怒過,一心已沉默過,一心已平靜過,現在……一心已要爆發了!

「十分抱歉,在下一生所愛,唯獨已逝亡妻一人已。」

那力量宛如力拔山河之勢,那速度猶如晴空霹靂的閃電,一心右手拔刀,那速度太快,就連刀鞘內的電子原件都沒有反應過來,沒有放出那熟悉的動漫歌曲。

【舊陰流·一之太刀】!

只有斬風聲和鏗鏘的金屬摩擦聲,以及隨後而至的斬開骨肉才有的削擊聲……

刀出鞘后已瞬間揮舞至身後,已不是一刀兩段,一心這一刀……就把眼前的舊識和身後的骨肉一刀切成四段了。

看著眼前正化作灰燼的,曾經自己最愛的人。看著身後已消失不見,自己還未能疼惜的人。

一心把刀收起,撿起了地上的帽子,腳步匆匆的離開了這個令自己悲傷之地。

今天,這座和平的國度又多了一個傷心的人。

與此同時……光正已趕到神社與佐藤匯合了。

光正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的樣子,除了確實十分著急之外,剛剛的死裡逃生也讓他顯得更加疲憊。

佐藤見了這樣的光正十分擔心道:「沒事吧?被本家那邊為難了嗎?」

「哈……哈……那邊……沒事,比起這個,我現在有些線索了,鑒銘他們怎麼樣……?」

光正氣喘吁吁,在這種情況下竟然先詢問鑒銘他們的安危。

佐藤神色面帶哀愁道:「不太好,他現在還在昏迷狀態,總之是脫離了生命危險。」

光正鬆了一口氣,呼吸也沒有那麼的急促了。

「那就好,畢竟這樣的傷口,到了醫院可不好解釋。」

說到這裡,光正把一支手搭載了佐藤的肩膀上。正色道:

「二郎,跟我來吧!弟兄們的仇,就由我們來報!」

佐藤聽了這突如其來的邀請被稍微震驚到,但隨後又面帶微笑的把自己的手放到自己肩膀上,那光正的手上道:

「天涯海角,伴君同行。」

一旁的鈴蘭聽到了二人的談話,湊過來詢問道:「二郎,你要離開這裡嗎?」

佐藤點點頭道:「嗯,這次該輪到我們主動出擊了。」

「那……把這個也帶在你身上吧。」說罷,鈴蘭從賽錢箱底部拿出了鎮壓神社的聖弓,那弓由桃木所制,尾部還有幾根羽毛裝飾。

「那如果這裡被襲擊了……」

佐藤對這裡的布防依然心存疑慮。

「你拿去吧,除了你這裡也沒有別人會用這弓了。再說,這裡有我和青山道長在呢,你可別小看我了啊?」

佐藤已不再對自己青梅竹馬的好意再三推辭,接過弓,便準備和光正一同離開了。

「替我照顧一下家中的母親,我幾天後就回來。」

黑色轎車漸漸遠去,鈴蘭也回到神社內,她看到屋檐下有一個人,靠在圍欄上,單手撐著下巴,眼睛望著天空中飄過的雲。總感覺……給人一種憂愁的氣氛。

這個人就是青山。

一夜之間的變故,就讓青山感到憂愁,自己是其他兩人工作上的前輩,本來就有一種自己是隊長的感覺,現如今鑒銘失去一臂且昏迷不醒,圓善仍下落不明,自己就是唯一的可用戰力,想到這裡,青山又一個人陷入了苦惱之中。

「有什麼苦惱的事情嗎?」

鈴蘭走上前,親切的問候著正在望天長嘆的青山。

青山轉過頭來,一點都不掩蓋自己正在擔憂的事實。

「嗯……聽圓善和銀鈴說,鑒銘和圓善沒能擊敗的敵人還在外面逍遙法外,不知道……如果來了的話,我能不能戰勝他們,能不能保護你們……」

噗呲。鈴蘭笑出了聲。

青山十分不解,畢竟自己這邊是很認真的在苦惱的。

鈴蘭察覺到了自己的失禮,忙解釋道:「青山道長,你怕死嗎?」

青山立刻答道:「當然不怕,既然走在這條路上,又有誰會貪生怕死呢?」

鈴蘭笑嘻嘻的繼續解釋道:「那就對了,死沒什麼好怕的,死之前你還沒有死,死之後你就沒法怕。」

言下之意,就是叫青山不要去害怕和擔心還沒有發生的事情。

青山明白了鈴蘭想要告訴自己的道理,心裡舒緩了不少,但他的心裡還有一絲絲的擔憂。

畢竟,在註定的幸福即將到來之時,那些等待的時間也一定是幸福的,反之,在等待即將到來的痛苦之時,那些等待的時間也一定是充滿了痛苦的。

「鑒銘傷成這個樣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青山說出了現在心頭最令他擔心的事情。

鈴蘭則微微一笑道:「龍鑒銘的話,青山道長你無需擔心啊。」

青山不解,等待著鈴蘭繼續給他解釋。

「鑒銘先生的靈力總量十分龐大,傷口的癒合和止血都比常人要快了很多,而且……」

「而且什麼?」看鈴蘭語氣有所猶豫,青山忙追問道。

「而且鑒銘先生應該是有力量強大的守護靈守護的。」

「所以你不需要擔心他的,估計再過幾天就能醒來了吧?」

守護靈……?難道眼前的女子知道有小白附在鑒銘身上?看這個樣子,對方應該並不簡單。

「這樣啊……」青山不再向看鈴蘭的方向,又把臉對著天上飄浮的白雲,不過現在,他臉上已沒有了憂愁的表情。

與此同時……在城市邊緣的山中,一個光頭正在陽光下閃爍著光芒,看來他出了不少的汗。

圓善昨晚就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備好了這幾天的乾糧,現在正在尋找本地的寺廟,他想在適合自己的環境中,重新開始自己的修行。

夏日的陽光格外的毒辣,推開幾根雜亂的樹枝,滿頭大汗的圓善終於到達了他的目的地。

此處是一處已荒廢已久的古寺,這種建築這在這個科技發達的現代很常見。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

對本就心中有佛的圓善來說,這樣的環境早已足夠了。

圓善叨擾此地,打算先進去內里,把佛堂地上的灰塵清理,再順便納個涼。

邁開步子,一步……兩步……之後他就停住,再也沒動。

為什麼?因為他感覺到了壓力。來自本能的壓力。

在街上行走的時候,有時會有路人,在任何環境下,也會有完全不認識的人,為什麼是不認識的路人?因為你已確認過他們的長相,和你記憶力的數據並不相符,所以他們是路人。

用什麼確認他們的長相?用看的,但是……一直盯著別人看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

在各種場合下,被人看著就會有不舒服的感覺。

大多數的人在街上都會偷偷的看別人,再迅速的將目光移開。

有些人會因為單單的幾句:你瞅啥?

瞅你咋地?

而發生口角,甚至拳腳相向。甚至有因此越演愈烈而鬧出人命的情況。

因此,我們可以得出一個簡單的結論。

人的視線會帶來壓力,而人們有本能的感覺到這壓力的能力。

現在的圓善,就感受到了幾十人在盯著自己全身,上下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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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神罰機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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