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入世方 第十九章 魂斷武當

叮鈴鈴————————

是下課鈴，青山漫步在操場上，一手插在兜里，一手拿著書，戴著眼鏡，如果有什麼詞可以形容現在的青山的話，那一定是文質彬彬。

「柳教授！柳教授！」

幾個女聲喊住了他。柳教授……柳葉青，這是青山還未上山時，未被授予道號時的名字。

「柳教授再過兩周就要走了吧？真好啊，考上博士后，國家可以資助你進行研究了。」

「嗯，這樣我就可以改變人們的生活了。」

「柳教授，柳教授，你有沒有女朋友啊？」

「哎，你別亂說，柳教授這麼年輕，還這麼有學識，一定早就名花有主了！」

「沒……沒有的，我一心研究學術，男女感情方面……還沒有怎麼研究過。」

「那我怎麼樣？」人群中一個大膽的女聲跳了出來。

「我我我我我。」「還有我！」「我也要！」「我可以！」「我也可！」

「好啦好啦各位的心意我知道了，等你們也考上的話，到時候我會好好考慮的，好嗎？」

「呀——————————」

「那教授你快教我！這題我不會！」

「還有這個，這個！」

「一個一個來……哈哈……」

等到來問題目的女孩子漸漸遠去，一個細嫩的聲音響起。操場上的風好像停了。

「柳教授，我也有一個問題。」

「嗯?」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不拜入華山派，你能得到的成就？你能擁有的地位？甚至那麼多年輕女孩都任你挑選啊。」

「這……」

「科學研究不是你年少時的夢想嗎？現在卻困在一個小破院里，還要養一堆孤兒……每日都在為錢奔波，怎麼會走到這一步的呢？」

「我……我答應過師傅要照顧他們……」

青山手裡的書滑落，掉在地上，出了不小的動靜。

「可現在你已經有錢啦，怎麼樣，給他們些錢，甩開他們，去做你想做的事，有了這些錢，想搞什麼科研都不是問題啊……我也會出錢資助你的，怎麼樣？」

「是啊……我現在……有錢了……」青山眼中露出了迷茫。

「沒錯，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得到任何你想得到的東西了……選擇吧，決定吧，給我你的……答案吧……」

青山撿起地上的書，拍了拍灰塵，陷入了沉思。

他不斷擦拭著書上的封頁，尋他的答案。是了……

青山的眼睛放出了光芒，話也越來越有力。

「我要不斷的鑽研，讓自己知曉一切，讓世上的人更加幸福，我要消滅貧窮……」

「決定了嗎？放心吧，我會幫你的……」

「這在道家也能做得到，不，不如說是只能這麼做啊！」

和鑒銘銀鈴他們相遇之後，我知道這世上還有太多我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太多需要幫助的人……

青山手裡握著的書上顯出四個金鏤的大字【大德載道】。

「天心至仁，正道不孤，師傅他走的雖然早，但他教了我怎麼做人，而照顧好華山派，照顧好他們，是我對師傅的承諾。」

堅定的眼神不足動搖。

「我意已決。」

「好，好得很。」

醒了，大家突然都醒了，坐起身來紛紛看著對方。

「你們都……做噩夢了？」鑒銘開口詢問醒來的眾人。

「讓我來解釋吧。」熟悉的聲音在房中回蕩，正是他們夢裡的聲音。

「你們叫我山柴就可以了……不好意思，要用這種方式考驗你們……看來各位都不會被金錢所誘，有著自己的信念和堅固的立場……」

「其實這次……」

「你們都夢到什麼了？」鑒銘好奇的發問。

「我……我夢到他叫我回到過去，用自己換父母回來……」

「我夢到他讓我拋棄你們，去追逐年少時的夢想……」

銀鈴和青山迷迷糊糊，說出了夢境的真相。

「我……我夢到師兄……我夢到師兄他，一開始還很好……然後……然後師兄倒在一片血泊里不省人事……我怎麼叫都叫不醒……好可怕啊……師兄……那夢感覺很真實。」

綠水真的有點被嚇到了，蹭到青山的床上，抱著青山。

我的能力沒起作用……？我應該可以讓人在夢境里看到自己想要的未來，不願回首的過去，和幼時的憧憬啊……難道……難道這姑娘心裡就只有他的師兄了？

想要的未來，不願回首的過去，和幼時的憧憬？那鑒銘會夢到什麼了？

「鑒銘，你夢到什麼了？」

「我……我……」鑒銘臉頰滑落一滴汗滴。

「我夢的很模糊……一開始……是在山裡……然後……然後有一群人在喊著我沒有任何印象的名字……他們圍在篝火旁跳著舞，還帶著奇怪的面劇……那面具嘴角抬得很高，應該是在笑……再之後……再之後他們把一隻黑山羊殺了……那山羊屍體還在噴血……有的人已經把山羊的頭套在了自己的頭上……然後……然後在場的所有人都開始互相攻擊對方……直到最後……最後活下來的一個人渾身是血，帶上了那山羊的頭…………」

「怎麼會有這麼……」

這次輪到山柴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黑山羊……？不應該啊……不應該啊！怎麼會有這種事！？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由瘋狂到凄慘，再由凄慘到痛苦，最後由痛苦轉化為虛無，山柴就留下了這樣最後的訊息，他的聲音消失在了眾人面前。

受到鑒銘怪夢的影響，眾人也開始坐立不安了，方才的睡意一掃而光。

必須要做點什麼！

「山柴？？聽得見就回個話啊！」青山高喊著名字，尋那消失聲音的主人。

鑒銘則推門而去，想看那人是否是從屋外向裡面說話。

厚厚的雲層擋住了先前的月光，寂靜的夜晚給這個漆黑的廣場平添了一份死寂，眾人隨鑒銘走到屋外。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去山門那邊找，你們三個一起行動，我和小白不會有事的。」

「青山，我的房東就拜託你了。」

「交給我吧。」

【皓潔之月啊！如果不想被玷污的話，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你還是不看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