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三年婚姻,半年壽命
陽光從大大的落地窗里傾瀉進來,落了縫的窗帘,遮不住滿室的旖旎。
偌大的歐式奢華套房內,散落了滿地凌亂的衣物。
女人的內衣和男人的襯衫交纏在一起,空氣里的曖昧因子不言而喻。
白色的大床上,男人蹙了蹙眉頭,似乎有些不能適應似的,緩緩的睜開了眼睛,頭腦里的意識在一點點的回籠,眼神從剛開始的迷茫到突然的凌厲,嘴唇緊抿著,下意識看向身旁。
隨後眼底的光像籠了一層霜一樣寒冷,倏地起身,臉色陰沉的拽著床上睡正酣的女人的頭髮,粗魯的將她拖下床,是與他一樣的赤身裸體。
也不管女人會不會疼,就是一言不發的將她朝衛生間拽。
拽了花灑,就對着她的臉狠狠澆了下去,徹骨的冰涼湧入血液里,連同頭皮的疼痛,女人閉着眼尖叫出聲,大力掙扎著。
男人看着女人狼狽的表情,一臉陰鷙。
澆到他稍微消氣之後,女人才有了喘息的機會,花灑被隨手扔在地上,噴泉似的水流倉促着灌進下水道,像極了她此刻的狼狽。
從被剛剛拽下床到突然被冷水迎頭淋,女人從一開始的尖叫掙扎到此刻的麻木空洞。
整個人跌坐在地上,身上還殘留着昨夜的記憶,酸疼的感覺從那個地方充斥着她的全身,嘴巴微微漲著,看都沒看男人,而是表情愣愣的垂眸看着地面。
一種很冰冷且絕望的情緒包裹着她的全身,她覺得自己此刻像極了一塊破布。
秦時冷冰冰的目光落在女人的身上,一寸一寸的打量,目光一寸一寸的寒涼,隨後像是隱忍不住似的爆發出來,低吼道:「陸欣滿,你偏要這麼賤?」
他不回家了之後,她居然有膽子給他下圈套!
陸欣滿嘴角扯開一個諷刺的笑,有濕噠噠的頭髮厚重的掛下來,遮住她的表情,然後目光一厲,抬起眸子看他,玩味似的哼了一聲,低聲道:「秦時,你是我老公,睡我不是你的義務嗎?」
秦時看着陸欣滿此刻的樣子,蹙緊了眉頭,不明白為什麼一切都變成了這樣。他厭惡這樣。
抿緊的嘴唇突然鬆動,沒有一絲猶豫的說:「離婚。」
「好啊。」
陸欣滿看着秦時笑,笑意卻不達眼底,秦時看着那雙不算陌生的眼睛,竟然覺得看不懂,也驚訝,這一次,她居然就這麼乾脆利落的答應了。
結婚三年了,他和她提出過很多次這樣的要求,他一次比一次篤定,可她卻歇斯底里,用盡一切辦法,就為了保住這個名不副實的婚姻。
難道她突然想通了?
陸欣滿在秦時的目光下,摸索著浴缸邊緣站起來,扯了一條浴巾披在身上,姿態從容的走了出去,從抽屜里拿出來一張離婚協議書,扔在了茶几上。
目光看向他的時候是清清冷冷的,連語氣都是清清冷冷的,彷彿在說今天天氣很好一樣,「秦時,離婚協議書我已經準備好了,你簽個字就好了。」
秦時微微蹙著眉,走到茶几旁,仔細端詳著那幾張紙,確認陸欣滿沒有耍什麼花樣之後,眉頭蹙得更緊,不確定的問了一遍,「你又想耍什麼花招?」
「沒有啊,」陸欣滿和他隔着一個茶几逼視着,嘴角扯開一個嘲諷的笑,眼底很黑,語氣陰陽怪氣的。
「陸寧晚回來了。你不是想和她在一起嗎?我剛好成全你啊!反正你也活不長了,誰稀罕你你找誰,反正我……嗯……」
秦時聽到這話,突然怒不可遏的掐上陸欣滿的脖子,胸腔里澎積的憤怒像是火山爆發一樣炸開來。
看着陸欣滿掙扎著去掰他的手,臉色越來越紅,額上的青筋一點一點凸出來。
呼吸也一點一點的困難著。
「陸欣滿!」秦時覺得此刻真想掐死她,低吼道:「你說誰活不長!」
眼底籠著一團墨,風雨欲來。
「你……啊……」陸欣滿艱難的開口,聲音氣若遊絲,好像下一秒就會消失一樣。
「你……不知……道嗎……那天……你查到的腫瘤……是惡性的……醫生說……你最多活半年……」
什麼?!
秦時的瞳孔猛然瑟縮了一下,身子一下子繃緊了,手指僵硬的差點用不上力。
陸欣滿趁機推開他,離他好幾步遠才停下來,大口喘息著。
從地上的包里拿出他的診斷書,狠狠甩向他的方向,又重重的落到他的腳尖處,滿臉嘲諷道:「你不是想和陸寧晚一輩子不分開嗎?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秦時那張臉上的表情太精彩,讓她有一種狠狠出了一口惡氣的感覺,繼續說:「你娶了陸寧晚又怎麼樣?你就剩半年了,你就等着你的陸寧晚守活寡去吧!」
說完,陸欣滿感覺身體里有什麼積壓的東西被釋放了出來一般,讓她控制不住的想笑,笑的張狂又絕望,眼眶都是猩紅的,好像下一秒就要落下淚來。
眼神一點點的迷濛起來,像是集中不了注意一樣,眸光在眼眶裏顫巍巍的晃,晶亮晶亮的,又一瞬間黯淡下去。
秦時咬着后槽牙,厭惡透了陸欣滿的所作所為,不管不顧的把茶几上的離婚協議書撕個粉碎。
然後衝過來扼住陸欣滿的下巴,用了力氣,捏的陸欣滿很疼。
「我活不長了是吧?好,這個婚我不離了,我要讓你嘗嘗守活寡的滋味!」
「你不要陸寧晚了?」
陸欣滿眼底滿是掙扎的看着秦時,看不透他的想法。
「我可以不娶她,」秦時忽然笑了,像是嘲諷陸欣滿一般,一字一頓道:「但我愛她。」
陸欣滿心直接咯噔一下,「愛」那個字像錐子一樣狠狠刺痛了她的心,一下一下的,弄出血來,疼的她五臟六腑都翻攪起來。
眼裏的光都暗了,留下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眼眶裏打轉,隨即又被她一點點給掩飾掉。
心裏想,陸欣滿啊陸欣滿,這個男人果然從來都不屬於你。
「既然我還能活半年,怎麼能不給秦家留個后呢?」
秦時一下子好像又恢復成平日裏的冷漠,語氣戲謔,「那你就好好履行一下妻子的義務吧!」
接着還沒等陸欣滿開口,就直接把陸欣滿抱起來扔到床上,動作粗魯的覆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