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 他如神明

外面的對話，夜君寒聽得一清二楚。

那些阿貓阿狗，應該是上界派來的人。

不過這些他不在乎，他此時有點在意的是，剛剛淵被打斷的話會是什麼？

凌若雲，原來她叫凌若雲嗎？

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熟悉是來自塵封的記憶深處，陌生是對於現在的自己而言。

門被推開，夜君寒眸光微微動了動，卻依舊背對着門站着，沒有轉身。

其實……他還是不知道如何去面對她。

面對這個和人界的自己可能有過親密關係的女子。

腳步聲漸近，然後在他身後緩緩停了下來。

凌若雲站定，微微仰頭才能看到他的發頂。

她才發現，原來，他比六年前又高了不少。

因為，她站在他的背後，他的影子可以完全遮住她的影子。

她就這樣靜靜的站着，仰望着，就像仰望着她的神明。

她一直期待着，期待着她的神明攜光而來，在她最黑暗的日子裏，舍予她一絲溫暖的光。

可神明卻拋棄了她六年，不曾記得這個需要救贖的她。

許是她流露的悲傷太明顯，夜君寒終於忍不住轉了身。

女孩就站在他的身後，微仰著頭，眼角微紅，眸子濕潤。

然而只一瞬，那雙眸便冷若寒霜，冰冷的看着自己。

「……」

夜君寒動了動唇，想喚她的名字，可還未到嘴邊，便已消音。

凌若雲眸子愈發冷了，視線緩緩落在他的肩上，眸光輕閃。

沉默半晌，忽而後退一步，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諷：

「怎麼？這點小傷自己不會處理嗎？還故意留給本尊看？」

夜君寒眸光微閃，凝眸看着她，金光縈繞，傷口逐漸癒合。

他微微動了動唇，聲音低沉清淺，輕聲道：「不是。」

只是想時刻提醒自己，他忘了很重要的人，一定要找回來。

卻不知她看到會不悅。

凌若雲確實不悅，甚至可以說很生氣。

無論如何，她見不得他流血，一見到他流血，心中便暴虐不已，想殺了那個使他流血的人。

但這次是自己造成的，一看到她便心中煩躁。

可他竟然還把傷口敞在這裏，不是時刻提醒自己傷了他嗎？

真是……可惡！

察覺到她逐漸暴戾的魔息，夜君寒眸底劃過一絲疑惑，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抱歉。」他沉默了一下，輕輕道。

然而，她不僅沒有消氣，魔息反而更加暴戾。

突然，她走到窗前，投過窗子，從他之前的視角望了過去，看到牆角一抹桃紅。

她微微愣了愣，魔息有一瞬的凝滯，但很快便再度翻湧。

伸手，魔息從體內暴涌而出。

嘩——

窗子被她擊碎，黑色的魔息直奔那抹桃紅。

尚未綻放的花苞瞬間被攪得粉碎，枝條也四分五裂，然後隨風漸漸飄散在空中……

魔界，不允許出現桃花！

她，也不想再看見桃花！

然而，她卻兀自盯着粉碎的花骨朵看了很久，直至它們徹底散在空中，埋在土裏。

夜君寒沉默地看着，心口卻驀地一陣刺痛。

這樣的她，讓他心疼，想擁入懷中，告訴她，他在。

意識還沒有反應過來，身體卻無意識地先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