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報復開始

第127章 報復開始

傅雲凰是個何等的心高氣傲之人,如何能受得住這般的屈辱,卻見她霎時臉色慘白如紙,聲音裡帶著幾分的尖銳,「攝政王這是何意?」

阮祿並未說話,連枝兒卻慢慢的勾起唇角,「自然是字面上的意思,你不是飽讀詩書嗎?怎麼連這般的話也聽不明白了?」

因為傷到了舌頭,她的聲音顯得有些模糊不清。

傅雲凰這才死死的盯著連枝兒,卻見她如同換了一個人一般,臉上有無盡的邪氣,如同一隻奸詐狡猾的狐狸,而阮祿此時被她給迷惑了。

她情急之下幾乎是嘶吼出來的,「你不能廢了我,如今你得到的這一切都是我幫你的,王爺不能這般的過河拆橋。」

阮祿早已皺眉怒斥道,「你還不將這瘋婦給弄下去,難道還要本王親自動手不成?」

管家頓時面露詫異,沒想到阮祿才回到府邸,便生出這樣的事端來,便趕緊沖跟遠處幾個垂首站立的老嬤嬤使了一個眼色,那幾個人趕緊上來,只趕緊將傅雲凰給拖拽走了。

她眼中皆是不甘,嘴裡還不斷的咒罵著,「阮祿,你早晚會死在她的手上。」

阮祿冷冷的掃了一眼被拖走的傅雲凰,這才牽著連枝兒的手,眉目間帶著無盡的溫柔,「走罷,從今以後你便住在我的正屋裡。等我讓人算算日子,看看那一日是吉日,我娶你進門。」

連枝兒看著臉色發白的惜惜,漆黑的眼珠轉了轉,「不必這般的勞煩,只要王爺昭告天下人便就是了。」

他攜著她冰冷的手往前走,眾人皆被他們拋在了身後,「好。」

才到了阮祿的屋子裡,卻見宮中的內侍急匆匆的跑了過來,滿頭的大汗。身上青色的袍子上也滿是灰塵,見兩人要進屋,只趕緊說道,「攝政王,您可算是回京了,你還是進宮見一見皇上罷,他這些時日一直擔心您,才聽聞您回京,便叫奴才來請。」

他正是劉公公認的徒弟,亦是那四常侍之一。

阮祿斜睨了一眼那戰戰兢兢的內侍,便對連枝兒大片,「你先回去歇著,我……」

他的話尚未說完,卻見她慢慢悠悠的說道,「王爺難道要舍下我一個人在這裡嗎?您再陪著我一會罷……」

阮祿剎那間便心軟了。

那內侍見兩人如此的模樣,便急的不顧規矩,「皇上的旨意,您豈能忤逆,這實在是壞了規矩啊……」

連枝兒只淡淡的看著阮祿,一雙眸子里幾乎能沁出水來。「阮祿。」

僅僅就是這兩個字,足以讓阮祿心甘情願的抗旨,哪怕被那些群臣詬病,他卻什麼也不在乎了。

「滾。」他的聲音冷冽至極,「回去告訴皇帝,本王明日再進宮。」

那內侍見他如此的怒意,便只得訕訕的離開,也不知去宮中如何說阮祿的壞話了,卻已經是懷恨在心了。

阮祿這才扶著連枝兒進了屋內,卻見金碧輝煌,滿眼望去皆是天下的奇珍,連那帳子亦是天下難尋的蟬翼紗,單薄的如霧氣一般。

皇宮之中卻是一片的壓抑,殿宇內的皇帝玉冕上的珠子胡亂的顫抖著,臉色也鐵青,只咬著牙道,「攝政王如今仰仗著打敗了北涼,竟連朕也不放在眼裡了。」

劉公公正親自捧著茶過來,如今他已經是皇帝身邊的紅人了,甚至皇帝對他言聽計從了。

「奴才還聽聞民間到處有人再傳,阮祿才是真龍天子,將來會造福天下。」劉公公的話如同火燒澆油,但他的話也不假,如今民間誰不是對阮祿歌功頌德的,畢竟誰不知現在的皇帝不過是酒囊飯袋之徒而已。

「反了,簡直是反了。」皇帝一把將手裡的琉璃盞摔了下去,頓時滿盤子的瓜果在地上胡亂的滾著,卻見黃西咬牙問道,「那現在咱們該如何?」

劉公公精明的眼睛轉了轉,只瞧著殿內的周遭都是自己的人,便用尖細的嗓子道。「那北涼的郡主來的正是時候,足以讓景歲侯與攝政王之間生出嫌隙來,咱們一個個的擊破,可容易的多了。」

適才去北涼王府傳旨的內侍趕忙接著道,「那女人亦不知打的什麼心思,師父得去見見去才是。」

那皇帝也趕緊說道,「只要劉公公能替我除去阮祿,您便是我的再生父母。」

這樣荒唐的話,也只有這個軟弱無能的皇帝能說出來的,但更讓人詫異的是,眾人對這一切已經見怪不怪的了。

劉公公又勸了一會皇帝,然後又命人從宮外尋來的各種好玩的東西給皇帝送來。

等他出了殿宇,卻見已經有出去打探消息的內侍匆匆忙忙的來了,附在他的耳邊輕聲道,「攝政王竟已經將王妃給休了,景歲侯果然勃然大怒,如今正帶著府邸的侍衛,去攝政王府邸去要說法去了。」

劉公公卻笑了起來,眼底帶著幾分的得意,「如今咱們不費吹灰之力,便能看見他們狗咬狗,一嘴毛,可真是大快人心啊,沒想到這連枝兒果然是個福星,咱們得好生的利用才是。」

攝政王府內,連枝兒歪在床榻上,這幾日的奔波,讓她孱弱的身子越發的受不住了。

阮祿只命人熬了一碗燕窩粥來,然後親自餵給連枝兒喝,她皺著眉。每一口都吃的百般的難受,但阮祿卻十分耐心的在一旁勸著,她這才勉強的喝盡了。

而她徹徹底底的變了,沒有了笑容,昔日一場靈動的眼睛如今如今竟像是一汪死水一般岑寂。

阮祿原本也不是個話多的人,此時兩個人沉默的竟找不出任何話來說,屋內頓時安靜的很。

終於她慢慢的啟唇,「那便是惜惜了?」

阮祿心頭一緊,「若是你不喜歡她,我將她送走就是了,送到你見不到的地方,再也不會讓你瞧見她。」

連枝兒的眼中亦是帶著一抹的譏諷,當初視若珍寶的女子,竟可以這般棄之如履,果然是冷心之人,「她很好,若是能讓她陪陪我,也省的無聊。」

阮祿太了解惜惜了,她是個單純的如一張白紙的女子,若是跟她在一起,反倒讓人放下心來。

「好。」他笑著。

而就在這時,卻見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卻是府邸里的管家,隔著門便喊道,「王爺快去瞧瞧罷,景歲侯來了,怒氣沖沖的,只說要見您。」

阮祿知道景歲侯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只讓連枝兒好生的歇著,這才去了前院。

卻見景歲侯滿臉怒氣的站在那裡。整張黑的很包公一般,只見了阮祿,便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聽聞攝政王今日要將老夫的女兒貶為妾室,竟不知是什麼道理,她可是太後娘娘親封的世子妃,難道王爺如今連昔日的本也忘記了嗎?」

景歲侯儼然拿出長輩來的氣勢,他的話卻是在提醒著阮祿,當初若非他的幫忙,他哪裡會成為如今的攝政王,只怕屍骨無存了罷。

阮祿也沒有隱瞞,只是將傅雲凰所隱瞞欺騙自己的所有事都一併的說了出來,然後冷笑道,「這難道還不夠本王休了她的嗎?」

景歲侯不知自己的女兒竟然瞞著自己做了這麼多的事情,但眼瞧著一個下賤的北涼郡主竟將自己的弄成這般的地步,這如何能忍。

他倚老賣老的道,「她做的這一切亦不過是為了王爺,如今您還不是被那個女人給蠱惑了,如今我也是王爺的岳丈,咱們自然是一家人的,還是將雲凰放出來,咱們別為了這樣的小事情跌了臉面才是。」女媧書庫

阮祿的唇緊緊的抿了抿,眼中卻已經是冰冷的一片,卻見他冷笑道,「可她毀了本王的一聲,讓本王做出了無法原諒的事情來。」

景歲侯看著此時阮祿臉上的表情,只覺得毛骨悚然。

而阮祿卻接著道,「若是侯爺還想維護如今的地位,咱們還是不要翻臉的好,您說是嗎?」

景歲侯知道這件事已經成了定局。她原本是來興師問罪的,沒想到被阮祿給嚇住了,卻只得放棄了自己的女兒,拂袖而去了。

第二日阮祿才進宮去了,朝中的大臣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阮祿了,皆是紛紛猜測起來他去了何處。

而在金鑾殿上,更匪夷所思的事情卻發生了,阮祿竟在朝堂之上,請旨要娶北涼的郡主。

前些時日還對北涼喊打喊打,一個不留的男人,今日竟鬧這一出。眾人皆以為他是衝冠一怒為紅顏,竟為了得到北涼的郡主,竟出兵北涼。

但朝中卻有大部分的人是理智的,如今北涼的郡主國破家亡,豈能沒有異心,若是在攝政王的耳邊吹幾次耳旁風,這天下可不知要如何了?豈不是他們這些人的性命,卻在一個婦人之手了,這教他們如何能忍?

阮祿卻早已沒有了耐性,卻見他聲音森冷嚴厲。在這金鑾殿內,竟將皇帝也沒有放在眼裡,「這是本王的家務事,誰若敢再胡言亂語半分,本王便砍了他的腦袋。」

如此猖狂的阮祿,根本沒有將皇帝放在眼裡,可見他已經是功高震主,足以讓所有人忌憚起來了。

很快阮祿便欽天監的人來選吉日,又有禮部的人來,只千挑萬選的,只選了明日下文牒封王妃,眾人實在是說不出恭喜的話,但讓眾人感到慶幸的是,幸虧免了拜堂,否則他們還是親自去赴宴。

阮祿卻恨不得即刻將這件事告訴連枝兒,只希望她聽見了能夠歡喜,以後她便是他結髮的妻子了。

而此時的攝政王府內,連枝兒正半靠在床榻上,屋內鋪著遍地的錦緞,踩在上面軟綿綿的,而那錦緞上綉著的花兒更是栩栩如生,人走在上面,竟似走在春日的花園子里一般。

而劉公公卻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手裡還捧著一個盒子,只笑的臉上的皺紋疊起,用尖細的嗓子慢慢悠悠的道,「王妃,這可是雪燕的窩,聽聞您身子弱,奴才只來孝敬您的。還請您養好自己的身子才是。」

連枝兒看了他一眼,便已經認出了他來了,便是自己少不更事的時候,在崇文館的門口,扯下他的褲子來的。

劉公公顯然也想起了這件事,只瞧著連枝兒,卻見她單薄瘦弱的不成樣子,尤其是那雙眸子,幾乎是陷進眼眶裡了,沒有了曾經的風流靈巧。

如今數載一過。一切竟是物是人非了。

連枝兒看著他手裡捧著的雪燕窩,只是這再好的東西,能補了身子,卻補不了她滿是洞口的心。

「今日你過來只怕不單單是為了給我送東西罷,只怕是更想瞧瞧如今的我成了什麼樣子,能不能為你們所用!對嗎?」

如此直白的話,竟被她明目張胆的說了出來,劉公公只覺面紅耳赤,但她確實猜出了他的心思的,只得訕訕的道。「您很快便是攝政王妃了,如今全天下最有權勢的女人便是您了,奴才自然要來請安的。」

連枝兒瞧著瓶子里插了幾枝嫩柳,那上面已經吐了幾個小芽,雖是暗黃色,但自有一股風流婉轉。

她只拿過來,在自己的指尖纏繞著,「你不是想扳倒阮祿嗎?我幫你們如何?」

劉公公頓時面露緊張,半晌不敢接話。

她指尖的嫩柳很快便成了光禿禿的一片,那些剛長出來的葉子全被她捏在手心裡,碾碎了不知多少段,「你們有什麼計謀只管去做,或是吩咐我做什麼,我也絕對會幫你,如何?」

****

阮祿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發暗了,他這才知道賜婚竟是這般麻煩的事情,為了讓連枝兒歡喜,他只親自在禮部吩咐了一些規矩,又親自挑選了要賜的禮品,只想著連枝兒能夠歡喜。

等他進了自己的屋子裡,卻見連枝兒正坐在桌子前,而她面前的金匣子里,置放著卻是價值連城的雪燕窩,這可是滋補的好東西,他亦是讓府邸的人去採買去花大價錢去尋,卻半點的消息也沒有,沒想到今日竟有人給送了過來。

「這是劉公公送來的?」他顯然已經知道了,卻不冷不淡的說,「如今他在京中只怕比我這個攝政王還有臉面,本王得不到的東西,他倒是有。」

連枝兒長長的睫毛動了動,然後慢慢的道,「如今還不是王爺的了,您何必氣惱。」

阮祿走過來,坐在她身邊的椅子上,卻見她的臉色好些了,這才微微的放了心,只笑道,「他可曾說了些什麼?」

他原本也還是胡亂的問的,只想著打破這種尷尬。

連枝兒卻慢慢的轉動著眼睛。斜睨著他慢慢的道,「他讓我替他殺了王爺,王爺可信?」

阮祿慢慢的皺了皺眉,忽然笑道,「果然的了好東西心中歡喜,竟還有心思來玩笑起來了。」

連枝兒卻並未再說什麼,只是慢慢的道,「可我答應了,王爺怕嗎?」

阮祿笑著道,「看來我以後在睡夢中也要小心一些了,只怕真的會死在你這個狹促的小東西手裡了。」

他旋即心情很好的將明日賜婚的事情跟她說了,畢竟是皇帝賜婚,他又是高高在上的攝政王,很快京中的人會知道,最後天下的人都會知道他娶了北涼的郡主了。

而就在這靜謐的時候,丫鬟們正在屋內點著燈,卻見惜惜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都不差人進來回話,毫無規矩的衝撞進來,急呼道。「王爺快去瞧瞧母親,她快不行了。」

阮祿剎那間臉色大變,只趕緊站起身來,腳下一個踉蹌幾乎險些摔在冰冷的地上。

他顧不得其他,只趕緊的往外面走。

而就在這時,一個幽幽的聲音慢慢的從他的身後傳來,「明日便是賜婚的日子了,如今王爺去見一個將死之人,豈不是不吉利的很,看來這門婚事是成不了了,還是送我回北涼去罷。」

阮祿錯愕的轉過頭來,他知道她在威脅著自己,甚至再用另一種法子報復著自己,但他卻毫無退路,只能任由她將他玩弄於股掌之間,而無法逃脫。

選她還是自己的母親,對他來竟比死還可怖。

惜惜卻早已變了臉色,只趕緊上來拉著阮祿的手,急的眼淚都落下來了,「王爺,那可是您的母親啊,她等在那裡,只想要跟您見最後一面啊,您還在猶豫什麼?!」

連枝兒卻也在那裡看著他,什麼話也不說,只看著他如何的選擇。

而終於,阮祿還是向著她妥協了,看著惜惜道,「你去將母親打點好,告訴她,我不能去看她了。」

連枝兒看著阮祿痛苦的眼睛,忽然想到了自己慘死的弟弟,慘死的那些無辜的北涼人,他現在所償還的,根本連利息也不夠,她要他付出的更多。

惜惜不可置信的看著阮祿,眼底帶著失望,卻還是咬著牙跑回到了長公主的屋子裡。

人之將死,長公主竟出奇的清醒了,當初尊貴無比的長公主,如今竟瘦弱的成了一把骨頭,「世子呢?我的兒子呢?」

她竟還喚他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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