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有所發現

事情的經過李捍衛已經完全調查清楚，就是中年婦女在走路的時候，老鄭頭原先和她基本上是一前一後的走著，冷不丁的老鄭頭突然用手掌拍了一下中年婦女的屁股。

「警官，我真的只是跟她開個玩笑，以前我也跟她開過類似的玩笑，只是沒有想到今天她竟然會認真，我真的不是成心的，我願意賠償。」

隨著李捍衛進一步的調查之後，老鄭頭和中年婦女之間多多少少也算是熟人，或者進一步是說他們這一次，雙方可能在開玩笑的時候有些過了頭，這在農村裡面是常有的事情。

如果硬要上綱上線的話，恐怕還夠不到治安處罰的標準，但是這樣的一個行為，尤其是對於女同志來說，絕對是有關自己聲譽的事情，所以又必須要嚴肅處理。

「鳳她娘，老鄭頭什麼德行大傢伙都清楚，有賊心沒有賊膽的人，五百塊錢，他這大半個月的工資都沒有了，就算了吧！」

老鄭頭的態度積極誠懇，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中年婦女之前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並且對方做出了賠償。

周圍圍觀的不少人，似乎和他們都認識，這個時候也是積極的勸阻他們，希望他們之間能夠達成和解。？？？？？？

「嗯，這樣最好，都是鄉里鄉親的，抬頭不見低頭見，以後注意點分寸，今天算是一個教訓，再有下次的話蹲班房。」

老趙讓他們在接處警的記錄上簽字，並且監督老鄭頭將賠償款交給了中年婦女。

「誰跟他鄉里鄉親的，以後你們警察多查查他們這些外來人，就是家裡的一條狗，看到陌生人還叫喚兩句呢。」

中年婦女一把接過５００塊錢，沒有好臉色的對著李捍衛嗆了一句，對於這種情形老趙算是習以為常了，但是李捍衛卻是第一次被人無緣無故的當面喝罵。

老趙一把抓住李捍衛，生怕李捍衛有衝動情緒。

「放心，我有分寸，我不會和她一般見識。」

看著中年婦女離去的背影，李捍衛無奈的搖了搖頭，他並不是一個楞頭青，在來龍尾鎮派出所之前，他也在省城的社區警務室實習過。

也接觸過形形色色的人，自然知道其中一些人，他們的素質確實不夠高，處理事情來只顧自己的感受，根本就不會為對方考慮。

說白了就是他有困難的時候，警察必須為他全方位的服務，如果不能夠達到他的要求，哪怕是不合理的要求，就認為警察不作為；

而他自己一旦涉嫌違法犯罪的時候，就希望警察網開一面，如果警察按照程序依法處置的時候，就會撒潑耍橫，甚至出現以身抗法，以至於混淆視聽，誣陷警察打人的類似的事件層出不窮。

所以今天李捍衛面對中年婦女只是罵了他一句，已經算是比較溫和的情況了。作為維護人民群眾財產和安全的警察來說，群眾有時候發泄不滿，也是正常情緒體現，犯不著和對方上綱上線。

看到李捍衛能夠忍下來，老趙算是放心了，他可是看到過李捍衛的身手，就連他們派出所最能打的周兵，都不是李捍衛的對手。

生怕李捍衛年輕人一個衝動之下動手打了人，就算是不打人和對方開罵的話，那也是違反了警務紀律，是要被嚴肅處理的。

在老趙看來，李捍衛就是到鄉鎮派出所來鍍金的，肯定是走了什麼門路關係下基層鍛煉一下，早晚還要離開這裡，衝動之下被督察，那就得不償失了。

或許在安分守己的老百姓眼中，他們對於警務人員是有著極大的畏懼之心，但是對於一些弔兒郎當之人，根本就不會將警務人員當回事，尤其是輔警根本就不會得到任何人的尊重。

平常情況之下，這一陣喝罵恐怕都會落在老趙的身上，今天卻是讓李捍衛正兒八經的警察頂了雷。

「看什麼看，都散了吧，這是李警官看在她是一個婦道人家，不和她一般見識，要知道辱罵警察可是犯法的。」

老趙適時的替李捍衛找個台階，法律上確實如此規定，不得隨意辱罵警察，這是要負法律責任的，君不見不少人在微信等自媒體當中辱罵警察被處理的，更不要說當面辱罵，尤其是在執行公務的時候。

「其他人可以走，但是你必須留下，我還有些事情要和你核實一下。」

散去的人群當中，老鄭頭早就一腳開溜，但是李捍衛的目光早就鎖定了他，之前老趙在給他和中年婦女做最後調解簽字的時候，李捍衛就一直目不轉睛的觀察他。

當中年婦女離去之時，說到讓警察好好查查外鄉人的時候，李捍衛明顯的看到他的雙腿，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雖然掩飾的很好，其他人也沒有注意，但是逃不過李捍衛敏銳的感知，尤其是他是外鄉人這個身份，之前他在登記身份信息的時候，並沒有特別注意。

畢竟李捍衛也算是初來乍到，並不會當地的方言，在他聽來老鄭頭和其他人說的話，似乎都差不多。

他們的登記，基本上只是記錄了當事人的姓名和聯繫方式，並沒有詳細的從警務系統平台當中，調取當事人的具體個人信息。

這倒不是李捍衛不嚴格按照規定執行，而是李捍衛身邊並沒有這樣的警務設備，實在是龍尾鎮派出所，可以用窮的揭不開鍋來形容他們。

就像他們這一次的接警，警車都跑了沒油了，而這個汽油費就是他們派出所當中最為大頭的支出，辦案經費裡面根本就沒有這一項，全憑他們派出所王所長的面子，從鎮政府那邊支援過來的。

類似的窘境在老趙他們這些輔警身上也能夠體現出來，雖然李捍衛目前還沒有看到有關自己待遇的通知，但是輔警老趙他們一個月８００塊錢的工資，還不能夠足額、定時的發放，就可以窺見一斑。

「警官，我都賠禮道歉積極賠償了，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看到李捍衛不讓他走了，老鄭頭這時候有些急了，雖然他極力的掩飾自己急切的心情，不過李捍衛還是能夠感受到他眼瞳之中一閃而過的驚慌目光，只是他這委屈的模樣，不知道的人還真的有可能被他偽裝過去。

「你到這裡幾年了？」

「三年。」

「時間不短嘛，要不是剛才有人說，我還真是忽略了你，沒有想到你入鄉隨俗了，差一點沒有認出你來。我把你留了下來，自然有我的道理，我是從省城來到這裡……」

老鄭頭身上的疑點越來越多，李捍衛說話的時候放緩了語速，給了對方足夠的壓力，可以說每說一句話，老鄭的臉色都不由得抽搐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