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三足鼎立之鹿死誰手

十八、三足鼎立之鹿死誰手

何當離也不清楚為什麼自己最近會那麼嗜睡,只當是被折騰狠了的緣故。

「正好我陪離兒一塊午睡。」清合直接將人打橫抱起往床鋪上走去,突然嚇得何當離打了個顫。一雙瀲灧的鳳眼此刻霧蒙蒙的,氤氳著朦朧霧氣,怯生生道;「那你不能再用棍子打阿離了,阿離可是要睡覺的。」

話音落,還害怕得往裏縮了縮。

「不會,難道離兒不喜歡相公的小棍子嘛。」清合倒覺得現在的離兒好像比以前還要招人喜歡與疼愛,恨不得死在她身上才好。

「醜醜的,不喜歡。」而且還會打她,她又不傻,怎麼可能喜歡。

「那前面是誰在這醜醜的棍子下快樂得叫出了聲,原來那人不是離兒啊,相公知道,那肯定是叫阿離的在口是心非。」短短几步路,便使得才剛魘足不久之人,又有些心猿意馬開來。骨節分明的大手甚至往那裏頭空落落之處伸了進去。

溫熱的呼吸均勻的,細細薄薄的噴灑在她略帶敏感的耳垂處。

「我要睡覺。」何當離聽出了男人話里的挪移之色,連忙閉上了眼。光/裸的白嫩小腿在不時微微晃動,生怕她繼續拉着自己烙煎餅果子。

傍晚十分,大雨傾盆而落,何當離這一覺睡得極為不安穩。有種自己被人扔來扔去的錯覺,甚至一會兒忽冷忽熱的,等自己想要睜開眼看的時候,眼皮重如千斤,渾身上下更像是被卸去了所有的力氣。

一輛由黑鐵木打造而成的漆黑馬車內,何當離抱着小枕頭睡得香甜,完全不知在外的腥風血雨。

睡夢的小鼻子突然動了動,好像聞到了自己最為喜愛的白糖糕的甜甜味道,那是相公身上獨帶有的,此刻竟連她的夢境都帶上了甜甜的香味。

而且她還夢到了相公來找她,帶她回家了。

家裏的那顆桃花樹已經結了桃子,又大又甜一個,一口下去香甜多/汁。

馬車外,傾盆大雨而下周。四個男人成三足鼎立之態,誰都不肯多讓一步。

只因若是退了一步,那麼便是徹底失去了擁抱她的機會,那對他們而言,簡直難受得比死還不如。

「在下倒是不知陛下與吳國大名鼎鼎的攝政王居然有喜歡強搶人妻的喜好,傳了出去難不成就不怕天下人恥笑嘛。」撐著一把墨蘭油紙傘的蘇言一聲冷嗤,微垂的眉眼間滿是濃郁得化不開的陰翳與狠辣之色。

短短這倆月中,人瘦得越發厲害了,雙眉間盤繞的是不曾消散半分的黑沉陰鷲之色。

今晚上的雨很大,卻沖不少半分四人間的劍拔駑張之氣。有的只是無盡的硝煙戰爭在瀰漫着,就連空氣都能嗅到濃濃的煙火味。

「朕倒是不知朕的妃子何時成了你等平民之妻,甚至還是一個形如半奴的姨娘,說出來都不嫌丟人,口口聲聲說着喜歡阿離,結果到頭來竟連一個正妻之位都吝嗇給予,當真是又當又立,宛如市井借口的婊/子無二。」崔瀾撐著一把天青色墨梅油紙傘,唇角上揚。目光冰冷得就像是在看一群無用的螻蟻,那麼的弱小,只要他動動手指就能徹底碾壓而死。

而且要說在場之人有誰值得他忌憚的,當屬那個男人。

清合一張臉鐵青得能滴墨來,拳頭緊握。額間青筋直冒,怒不可遏。

他是怎麼都沒有想到崔瀾此人居然會如此喪心病狂,簡直比他還要過之而不及。

「閉嘴。」一字一句就像是從牙縫中硬擠壓而出,透著濃郁的森冷怒意。彷彿黑夜中擇人而嗜的的惡鬼,又似剛從地獄深淵跑出來的惡魔。

「呵,在下還是不知倆位一個貴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一個坐擁後宮佳麗三千的帝王。為什麼要獨獨窺探上了他人之妻,甚至還一而在,在而三的使出了如此下作的手段,簡直令人不恥。」一張臉早已因扭曲而變得失色的沉香嗤笑出聲,鋒利如刀的目光幽幽的停留在他們二人身上不曾放過。

「多說無異,本王今晚上倒是要看看,你們誰有那個膽子敢從本王手中搶人。」清合朝後做了一個手勢,埋伏與漆黑黑夜中的黑衣人就像是一個沒有腳步聲的影子,悄無聲息的收割著一顆又一顆死不瞑目的人頭。

而遠處,正滿雨亮着滿山的燈火,鐵騎之音大得彷彿連腳下土地都在顫抖著。

冰冷無情的雨水還在淅淅瀝瀝的下着,只是今夜鹿死誰手,誰都不曾得知。

夜還很長,就連這雨水彷彿都不會停似的。

下了一夜的雨,到了凌晨時便停。柳枝上的葉子綠得髮油,可憐了被狂風暴雨摧殘而落的滿地殘火。

流淌而去的雨水帶動着污穢濃稠的無根彼岸之花,悄悄地融於塵土內。

而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又睡在了馬車上。神色蔫蔫的,就像是冬日裏被霜打的茄子,還是那種青紫不接的。

馬車行駛的速度很快,而且她發現了那麼久以來。馬車上就只有她一個人,每到了飯點就會有人從外面遞進吃食來,只是從未見過人。

一時之間她整顆心就像是慌入了谷底中,就連所食之物都是越來越少。那張精緻的白瓷小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了下來,就像是一株被吸去了所有養分的牡丹花。

將自己捲縮成小小一團,龜縮在最角落裏。雙手抱膝,將腦袋埋了進去,好像只有這樣才能給她帶來一絲虛無縹緲的安全感。

她從未有現在這一刻多麼希望有人能陪陪她,說說話。哪怕是她最為討厭的那個一直喊她『離兒』的那個也好,總比她現在一人強。

馬車駕駛進了金陵城,何當離被人攙扶下了馬車,而後又坐上了轎攆,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處,又當到何處去。

只是覺得自己最近嗜睡得難受,好像只要一沾上軟枕就能睡得個昏天黑地了,還有她肚子上的肉是越來越多了。連她有時候捏都捏不過來,也不知道要是相公找到了她后,會不會嫌棄她胖了,說不定還丑了。

在何當離胡思亂想的時候,那頂轎攆抬進了清元殿中。

宮殿內空蕩蕩的無人,她不知道這裏是哪裏,更不知道等待她而來的命運到底是什麼。

就那麼愣愣的待在原處像塊木頭一動不動,又好像對着某一處發起了呆來。這處宮殿給她的感覺是在熟悉不過,可是她卻想不起來半分在哪裏見過。

只是莫名的,她不喜歡這裏。因為給她一種窒息般的壓抑感,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只想一度逃離,離的越遠越好,永遠都不要在靠近這裏半分。

「阿離。」低沉的男音從內室中傳來,伴隨的是珠簾晃動后的腳步聲,使得她失神的思緒回籠了幾分。

一身玄色龍袍的崔瀾看着五年前跪在地上懇求他,披袍出戰的阿離重新回到了這裏,那顆千瘡百孔的心正在一點點的重新被填滿,漲漲的,熱熱的。

許久未展龍顏的臉上,綻放了他這整整五年來,第一個發自內心的笑。

他的花奴回來了,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同很多年前一樣,在等着他來臨幸。

何當離只是看着他,並沒有動作,甚至連眼神變化都沒有,就像是在看一個在陌生不過的陌生人,只是微微后移的腳步泄露了她內心的真正想法,她怕他。

「阿離,是我。」崔瀾並不在意她的冷漠與害怕,只要她人回來就好了。其他的他都可以不在意,何況有些感情可以慢慢培養的,並不急於一時。

「你可知朕這五年來有多想你,甚至是有多後悔當初的決定。朕就不應該放你離開朕的面前半步,否則你又會偷偷的消失不見……」

何當離如今是在清元殿中徹底的住下了,就連殿外看守的御林軍只多不少。比起當年來,此刻更是嚴密得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就連送進去的吃食用物都要再三檢查。

這在其他人眼中看來,無疑是顯宗帝繼當年的虎威將軍后,重新金屋藏嬌了一個美人,觀其寵愛甚至比之當年的虎威將軍更盛,不禁令人浮想聯翩裏頭的美人有多美。

這不僅僅是在後宮,更是在朝堂內掀起了軒然大波。畢竟如今的三位皇子都已成年,可陛下還遲遲不曾有立東宮之主的半分意思,若是此刻那位現如今最為得寵的美人誕下一子,又當如何。

外面的事情無論談論得在熱火朝天,都與裏面之人無半分關聯。

而她知道,她被軟禁了。

就像是真正字面上的意思,除了那個男人外,她見不到任何人,就連送吃食與用具的宮女都需得與她隔着一道春日牡丹金絲屏風。

久了,這位傳說中被金屋藏嬌的美人反倒是越傳越烈,甚至就連金陵的幾個周邊小城鎮也有所聽聞。

更有好事之人拿她的容貌與當年的虎威將軍相比,可是他們卻不知道的是,她們二人其實為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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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你命中帶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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