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落空
「江先生，這事啊，我們琢磨好久了，就是沒機會跟您提。」廖老太太看著對面的江騰，越看越喜歡。只覺得自家女兒真是好眼光，這先生看上去就是貴氣逼人。做自己的女婿，太合格了。
江騰深吸一口氣，將心中的厭惡感強壓下去，淡淡道：「不知老太太有什麼事情，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不推辭。」
「能做到，能做到。」廖老太太笑起來一臉褶子，彷彿一朵盛開的菊花。
「江先生可有婚配啊？」廖老爺子看老婆子說來說去都沒說到點子上，有些不耐煩了，主動開口問道。
「不曾婚配。」
「那太好了。」廖家這老兩口聞言大喜，接著就想說婚事。
「不過，江某自幼定親，已經有了未婚妻。」江騰不慌不忙道。
「什麼？」廖老爺子和老太太異口同聲地叫道。這有了未婚妻和婚配了也沒什麼太大區別，總之是已經有主了。難道，女兒這份心思又要落空了不成。
廖老太太眉頭緊皺，一臉懷疑地問道：「江先生，您可不能騙我們老兩口啊。怎麼從來沒聽說你已經有未婚妻了呢？」
江騰覺得這老太太十分無禮，卻還是壓著性子解釋道：「老太太，這種事情怎麼能拿來開玩笑。我未婚妻家姓朱，乃是京城人士。我們自幼相識，說是青梅竹馬也不過分。老太太怎麼能說我在騙人呢！」
廖老太太一窒，雖然還是有些懷疑，可見江騰說得有鼻子有眼的樣子，也沒證據說他就是撒謊。不過，他有了未婚妻，自己的青雲可怎麼辦？
「江先生，這老婆子不懂規矩，你不要介意。不過，你既然已經有了未婚妻，而且年紀也不小了，怎麼還沒有成親啊。而且，還來了我們這個小地方。你那未來的岳家能願意嗎？」廖老爺子嘴上說著抱歉，可是問出來的話比廖老婆子還沒分寸。
「這，因為守孝，所以我們暫時還不能成親。」江騰胡亂找了個理由。心裡愈發沉重起來。這並不是什麼愉快的事情，如果可以，他並不想提起來。
「可是……」廖老爺子和老太太面面相覷。這親事還沒說出口，就被人家堵了回來。不管心裡如何不痛快，起碼提親的話是沒法再說了。
「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江某這就告辭了。」江騰見已經把話說清楚了，急忙站起身，要告辭離去。
出門時，剛好碰上端著茶水過來的廖青雲。見江騰要走，廖青雲急道：「先生這麼快就走嗎？喝杯茶吧。」
「不了，江某有事在身，不打擾了。」說完匆匆離去，那著急的樣子，彷彿有人在後面追似的。
廖老爺子面上有些掛不住了，罵道：「都是你這老婆子胡來，哪有這樣直接問人家婚配了沒有的。這兩家結親，都得找了媒人去打聽。這樣就算親事不成，也不會鬧得臉上難看。現在可好，讓人家直接給頂回來了，我這老臉，都讓你給丟盡了。」
廖老婆子心裡也不痛快，原以為這江騰孤身一身，肯定是沒有婚配的。誰知道他是有未婚妻的呢。而且，他們不嫌棄江騰也就算了，怎麼人家好像還看不上廖青雲似的。
原本以為十拿九穩的親事，被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廖老太太氣得咬牙切齒道：「這事，是不是秋菊那妮子早就知道，偏偏不提醒我們一聲，這是等著看家裡的笑話呢。真是個喪門星。」
「什麼？江先生不願意？」廖青雲聽了爹娘的話，不禁白了臉。
「他為什麼不願意，是不是和廖秋菊那死丫頭有一腿，還是余雅婷？我哪兒比不上廖秋菊，他怎麼就不肯娶我？」廖青雲臉皮再厚，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姑娘。沒經歷過什麼事，一時之間接受不了這個打擊。
廖老婆子眼圈一紅，忍著眼淚安慰女兒道：「青雲啊，別著急。是那個江騰沒福氣，娘回頭給你找個更好的。」
「不會有更好的了，我就要江先生。」廖青雲將手中的茶杯用力摜在地上，不管不顧地大哭起來。
「胡鬧，你一個女兒家的，能不能知道點羞恥。」廖老頭本來心情就不好，看到女兒撒潑，忍不住罵了起來。
「哎呀，你罵女兒幹什麼，這能怨她嘛。都是那個江騰沒眼光。」廖老婆子到現在還不忘了給女兒推脫。
「都是你慣得。」
為這廖青雲的事情，老兩口居然大吵起來。廖青雲也不管，只顧著自己坐在地上哭個不停。
吵鬧聲傳到了大房和二房，張氏推了推身邊的廖老大，問道：「唉，正房那邊又鬧起來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看什麼看，過去也是觸霉頭。」別看廖青森是老大，可是弟妹的事情，他是一點都不想管，尤其是這個妹妹，管與不管，都得落埋怨。既然如此，他何必費那個力氣呢。
張氏皺了皺眉，有些擔心地說道：「這事不會鬧大了吧。咱們家秋生可是快議親了，你妹妹這事要是傳出去，還不得被村裡人笑死。到時候，誰還願意嫁到咱們家來啊。」
廖秋生是大房的長子，也是張氏的心頭肉。若不是為了兒子，她才懶得管小姑子的事呢。
二房兒媳婦李氏也有同樣的擔憂，愁眉苦臉地跟丈夫說道：「你這個妹妹到底怎麼回事啊，天天這麼鬧。咱們家的孩子們可都還沒定親呢，真要是為了這事讓村裡人看了笑話，以後還能找到什麼好人家啊。尤其是咱們家秋冉，書讀得那麼好。有這麼個姑姑，將來會被人嘲笑瞧不起吧。」
老二廖青林不耐煩道：「那又能怎麼辦，你惹得起小妹嗎？反正我是惹不起。實在不行，過兩年，等小妹嫁出去再給孩子們議親好了。」
李氏也知道小姑子難纏，心裡頗為不平：「也不知道爹娘怎麼想的，女兒再金貴，能和家業、兒孫比嗎？這麼讓青雲鬧下去，全家都得跟著沒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