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想通

「既然暫時無法擺脫他們，不如盡量讓他們為你所用。」江騰意味深長地說道。

廖秋菊愣了愣，她一心想和廖家那些人劃清界限，根本沒想過這些事。

「先生的意思是？」

廖秋菊的腦子也轉了起來，為她所用。那一家子好吃懶做，又沒皮沒臉的人能有什麼用？

江騰見她肯聽進去話，不由得鬆了口氣，輕嘆道：「你要知道，沒分家這一條，不僅對你們三房有約束，對廖家的其他人也是一樣。況且，你如今與我合作，這釀酒的事情便更不是你一房的事了。再怎麼說，我也是村裡的先生，說話還是有些分量的。」

「聽說，你大伯家的二兒子也在縣裡的書院念書，想走科舉之路。若是你祖父母虐待三房的事情傳出去，不光是一大家子的孩子將來說親的時候會受影響，就連你大伯家的兒子科考都會受到影響。」

廖秋菊越聽眼睛越亮，她明白了江騰的意思。孝道可以約束他們三房，同樣，身為長輩對晚輩不慈，也會受人詬病。如果善用這一點，村裡人的議論和別樣眼神，就會放在廖家其他人身上。

他們也是要臉面的人，尤其是那個大伯，在村裡一向名聲不錯。只要她站在理上，目前的狀況或許也沒那麼糟糕。

「再說，看你現在的發展勢頭，很快這酒你便做不過來了。找些幫手，擴大生產勢在必行。既然你家那些人也想分一杯羹，當然也要有所付出才行。這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

廖秋菊仔細琢磨了琢磨江騰的話，臉色露出了笑容。沒錯，就是這個理兒。想得到，先付出吧。

要擴大生產，她手頭的錢也不夠。既然如此，可不能放過廖家這些人。

江騰的話給她打開了新的思路，也讓她明白了一個道理。想要完完全全脫離廖家很難。雖然不願意承認，但現在的她的確還沒有足夠的能力離開家族的庇佑，還不夠強大去外面開始自己的新生活。

她不過是一名弱女子，就算能釀幾罈子酒，碰上真正的惡人，是連自保能力都沒有的。更何況，言行舉止都要被這個時代的禮教所約束，根本沒辦法隨心所欲。

想到這裡，廖秋菊的心情有些沉重。她默默地思考了一會兒，讓自己平靜下來。她知道自己沒時間，也沒資格怨天尤人，既然不能離開，那就儘可能利用現有的條件，做最大的努力吧。

江騰說了這些，便不再多說了。他知道，以廖秋菊的聰明勁兒，很快就能反應過來。之前不過是被怨恨蒙住了眼，其實，因勢利導，將不利變為有利於自己的局面，是成大事者必須經歷的一課啊。

這個道理，他也跟自己從前的那個學生講過。時過境遷，也不知道那學生現在怎麼樣了。江騰的思緒也飄遠了。

「糟了！」廖秋菊的一聲大喝嚇了江騰一跳，不由自主轉回了目光。

「你忘了，我小姑？」廖秋菊咽了咽口水，臉色有些難看。

今天他們將廖青雲甩在身後，還讓她出了那麼大的丑，估計回去一定交不了差啊。

「都是你！」廖秋菊瞪了江騰一眼，恨恨地跺跺腳。

「與我何干？」江騰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這是妥妥的遷怒吧。

「你還說。藍顏禍水。若不是你，小姑也不會跟蹤我，更不會在余家吃了那麼大的虧。這事，你要負起一半的責任。」廖秋菊哀怨道。

今兒個出了這樣的事，廖青雲回去還不知道怎麼編排她呢。秋菊心中有些煩躁，語氣也有些不好。

「那你說，這事要怎麼辦？」江騰想起廖青雲，心裡也有些膩歪。被這樣的人惦記上，一點也不愉快。

見事情可以商量，廖秋菊的臉色緩了緩，道：「她們惦記你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麼拖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擇日不如撞日，今天你就隨我回去跟她們說清楚。」

廖秋菊實在是被這個厚臉皮的小姑纏怕了，這麼鈍刀子割肉的，太難受了。還不如一下子解決了呢。

「說，什麼……」江騰有些猶豫。他並不善於處理這樣的事情。尤其是最近剛剛經歷過類似的事件，他更是本能有些抗拒。

「就說你願意娶我小姑。」廖秋菊大聲回答。

見江騰眉毛一豎，似要翻臉的樣子。急忙又陪著笑說道：「你若不願意，當然是拒絕啦。隨便找個什麼理由就好，比如，早就有妻子啦，或者已經有婚約在身什麼的，隨便你編好了。」

廖秋菊搖頭晃頭地出著主意。說什麼不重要，只要能斷了小姑的心思，讓她以後別再來煩自己就好。

江騰臉色變了又變，最後一咬牙，下定了決心，悶聲道：「也罷，我就跟你走這一遭。」

其實，依著他的性子，對廖青雲和廖老太太這樣的人是不屑理會的。只是，想想廖秋菊回去要面對的一切，不知為什麼，他的心便軟了下來。歸根到底，這事也是由他而起，走這一趟，也不算太冤枉。

小馬村的廖家，此時氣氛十分緊張。大房二房的人站在一旁，面色複雜。廖老太太則是一臉的怒色，聽著女兒哭訴自己的遭遇。

「娘，那個小賤人是故意讓我出醜。當著那麼多人被攔在門外，還被余家的下人嘲笑，女兒的臉都丟盡了。」廖清雲哭個不停，廖老婆子的臉也越來越黑。

「青雲別哭了，哭壞了身子，娘又要心疼了。」老大媳婦張氏柔聲勸道，心中卻是按捺不住的一陣陣厭惡。

真是丟人現眼，他們大房也是有女兒的。有這樣一個不要臉的小姑，萬一消息傳開了，將來女兒說親的時候，也會受到影響。人家搞不好會覺得，廖家的姑娘都是廖青雲這樣的。那可就麻煩了，哪兒能說道好人家啊。

雖然張氏心裡氣得發瘋，可廖老太太護女兒護的要緊，她根本不敢招惹這個小姑子，只能咬著牙規勸，希望她不要做得太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