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看夜景
「那我把實習地點改到Ａ市吧。」向陽猶豫著開口。
江瑤一聽這語氣就知道實習這件事不能由他自己做決定。
她連忙開口，「別別別，還是別了，再說Ｂ市也不是太遠啊。都已經決定好了的事情不能讓它再出岔子，免得到時候影響了你的學業。」江瑤不贊同的開口。
「再說，我都已經搬出了江家，還能遇見什麼事兒啊。我現在也算是能用繪畫養活自己的人了，我最近多努力一下，爭取多接幾單畫，然後就可以自己去外面租房了。」
向陽垂眸，夕陽為這個少年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看起來寧靜又祥和。
「對不起。」對不起沒能早點過來，沒有早點知道你的現狀，沒能離你近一點，甚至在你失望無助的時候沒能陪到你身邊。
後面的話向陽沒能說出來，不是因為不好意思，而是覺得……無力。那些話像是堵在他的嗓子眼兒上，不能上也不能下，生生磨在原地直到磨出血為止。
江瑤片頭看了他一眼，眼睛里寫著莫名其妙。
「幹什麼？這些事情和你有什麼關係，幹嘛莫名其妙的道歉，你是不是故意給我透露信息讓我已經你是犯了什麼事兒覺得對不起我啊？」江瑤笑著開起了玩笑。
這笑容還是沒能讓向陽放鬆下來，在此時此刻的他看來，這遲來的笑容下面是白骨森森的深淵。
「其實……」向陽一本正經的開口，卻在安慰的話將要說出來的時候被他吞咽下去，「沒什麼？沒想到這裡的魚還挺胖的。」他硬生生的轉移了話題。
江瑤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卻也沒說什麼，偏頭順著他的視線看向了那頭被向陽點名的胖魚。
向陽垂著眸子低頭不語。
其實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
只是覺得無力。
他剛剛那句沒有說完的話其實是想告訴她，其實你可以把我當做傾訴對象，就算我當時沒有在你身邊，但是只要你說了，我就能陪你一起傷痛。
但是他還是沒有說出這句近乎曖昧的話。
沒意思。
「沒意思。」他一不小心把心裡的我話說了出來，頓時一驚，江瑤的目光也被吸引了過來。
「我是說只看這些胖魚沒什麼意思，要不，咱們去那邊的長椅上坐坐吧。那邊看起來風景不錯。」向陽乾巴巴的解釋道。
江瑤看了過去，那邊視景確實要比這邊好上很多。
她欣然接受，「好啊。等我把這袋魚食給小胖魚們喂完了就過去。」
她加快了餵食速度，魚們一擁而上，在水裡擠出一道魚色的噴泉。
好看極了。
「這麼能吃，也不知道它們有沒有減肥的煩惱？」江瑤小聲開口。
站在她身邊的向陽失笑。
「或許是有的吧，不過你是沒有了，你這麼瘦，該好好養養，用不著減肥。」他笑著打趣。
「那可不。」江瑤笑著抬了抬下巴，將手裡的最後一粒魚食投喂下去后才和向陽並排這走向另一邊的長凳那邊。
然後尋了一處安靜且乾淨的地方做下，面朝著湖面，湖對面的小廣場上或站或坐的有許多人，小孩子玩鬧的聲音傳過來。
「好安逸。」江瑤感嘆到，看著那邊被自己母親牽著手玩鬧的孩子說到。
向陽順著江瑤的視線看過去，「確實很安逸，要是能一直這麼安逸下去就好了。」他也笑著感嘆，背靠著公園長椅說到。
江瑤無聲點頭應和。
「這次準備在Ａ市待多久？」江瑤偏頭望著向陽。
他比四年前要成熟多了，之前還喜歡和她打打鬧鬧，現在收斂了不少。不過還是原來的模樣，她看得出來，有些東西就算經歷時間的變遷后也是不會變的。
向陽遲疑了一下，「原本計劃的是呆兩天，現在我決定再多呆一天。」
「好啊。」江瑤驚喜道，「那會不會影響到你那邊的實習？」
「那多出來的一天是計劃過去收拾東西的，不過也沒關係，這裡離Ｂ市也沒多遠，小半天就到了。」他開口解釋。
江瑤徹底放下心來。
儘管只有三天，那也必須是難得都是三天，她在心裡默默計劃著未來三天的計劃。
電話鈴聲突然在此時響起，打斷了她的思路。
是霍衛東。
他有些猶豫要不要接著個電話，因為向陽就在身邊，若是被他猜出來了……那就麻煩了。
「快接啊，愣著幹嘛？是騷擾電話嗎？」向陽直起了身子。
「不……不是。」江瑤連忙接通電話，將手機放在耳邊。現在無比慶幸自己的手機還是幾年的，是那種不放在耳邊就聽不清聲兒的那種。
「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電話那頭霍衛東的嗓音有些陰沉。
「不是很方便。」江瑤看了一眼向陽，開口回答道。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
「聽劉媽說你出去見了朋友？」霍衛東將手上的文件放回桌上。
劉媽招呼著準備吃飯。
不知為何，江瑤心中有些莫名的慌亂，「是……是啊。一個朋友，老家的朋友。」
「哦。」霍衛東開口。
江瑤一時間拿捏不准他此時的態度，想著要不要再解釋兩句的時候，電話那頭霍衛東說了句，「早些回來」就掛了電話。
江瑤有些心塞。
「什麼人？是你說的那個朋友嗎？」向陽湊過來開口問道。
江瑤連忙退出通話她，生怕他看到「霍衛東」這三個字。
「是……是啊，她問我什麼時候回去。」江瑤慌亂的開口。
「喔，既然如此，那你就先回去吧。別叫人等急了。」向陽眼底閃過一瞬失落，但很快就被掩飾掉了。
「沒關係的。我剛剛和他說了我是和朋友在一起的，晚些回去也沒什麼關係。」江瑤站了起來，「走吧，咱們再去別處看看，天馬上就要黑了，Ａ市的夜景不錯，我知道一個適合看夜景的地方。」
「要不要去看看？」江瑤小心的開口問道。
向陽遲疑了一下就點頭了。
江瑤說的地方是Ａ市最大的一個商場，足有七十多層。最上面對落地餐廳靠窗的位置最適合看夜景。
足以把整個Ａ市一覽無餘。
但那餐廳的價錢自然不是為窮人開放的，一頓飯的最低規格就是上萬。
江瑤自然也是吃不起的。
但她們今天的目標不是去吃飯，而是那裡的觀光電梯。
她們的運氣很好，整個電梯里就只有她們兩個人。電梯從底端一層層的向上，上行的速度不快。足以讓人將腳底的風景看夠。
「怎麼樣，不賴吧。」江瑤慫了慫肩膀說到。
「確實不錯。」向陽收回目光，看向在正津津有味賞著美景的江瑤，電梯內昏黃的燈光照著她小小的身影。
美顏精緻，露在外面的肌膚白嫩的嚇人。
「很美。」他再次感嘆道，將視線從江瑤身上移出望向外面，也不知道這話到底是在說人還是說風景。
兩人從底端一直坐上最頂層，又從上面再次坐下來。
「怎麼樣，爽嗎？」落地了的江瑤笑著開口。
「爽。」向陽笑著眯眼。
「爽就繼續跟上，讓姐姐我好好帶你看看這Ａ市的美景。」江瑤豪邁的開口。
但事實顯然沒有剛開始料想的那樣順利。
還沒逛出兩條街，江瑤就已經抱著腿不願再多走一步了。
「走吧，回去吧，今天也確實不早了。」向陽無奈的攤手。
她們兩個又順著原路往回走，路上又遇見了各種各樣的燒烤攤。
下午才吃過飯的江瑤又餓了。
「那個，其實我覺得不用著急，喏，走吧，姐請你。」她拉著向陽停在了燒烤攤里。
然後隨意的在角落裡找了一張桌子做下。
老闆過來收走了她們已經寫好的菜單，向陽才搖著頭開口，「你點這麼多？咱們兩個人吃的完么？」
還凈是一些肉啊肉之類的。
「當然。」江瑤一副你別小瞧我的模樣。
但事實上，江瑤剛才誇了海口，燒烤還剩下一大半。
「那個，老闆，幫我打包起來。我回去吃。」江瑤捂著肚子開口。
於是江瑤就提著一個大大的塑料袋出了小店門。
「就說你要你點那麼多吧。」向陽憋笑。
「那有什麼，拿回家給我朋友吃。」就是不知道霍衛東他吃不吃燒烤，她擰了擰眉頭。
沒關係，他不吃我吃。
嘿嘿嘿。
「好了，就在這吧，我打車回去。」江瑤站在路邊招了輛出租。
「我和你一起走。」正要準備上車的向陽被江瑤雙手攔住了。
「別呀，我朋友住的地方不好打車，再說又是這個點兒了。坐公交的話也要走一段路呢。」江瑤拒絕。
「走了走了。」她將向陽推了出去，自己上了出租。
江瑤飛快的鑽上車，等車子將向陽的身影遠遠甩在後面時她才徹底的放下心來。
「呼。」她大大的吐出一口氣。
「你男朋友對你可真好。」司機感嘆的說了一句。
江瑤有些驚愕，想要反駁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些什麼又閉了嘴，只悶聲「嗯」了一聲。
車子疾馳兒出。
直到遠離到自己的視線之外時向陽才挪回了眼，然後轉身進了一旁的小店，從店裡買了火機和煙。
還不待走出店門就拿出一支，點上。
直到燒人的煙霧襲進肺里時他才好受樂一點，方才的被徹徹底底壓在心底的暴虐因子才被徹底的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