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放心吧，霍先生不會跑
「這倒不是……就是江先生和夫人都在剛才的時候出去了，二小姐是找江先生有什麼事情嗎？」
江瑤看了他一眼。
他們對自己的態度她向來都知道，但今天竟是到了如今這個程度。肯定是有人刻意交代的吧。
「江以柔在家？」江瑤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問道。
「在……在。」
「我去拿個東西，既然江大小姐都在家，你們還在擔心什麼，不會害怕我偷了他們的東西吧？」江瑤向前一步，瘦弱的身子像是隨時都能癱軟下去一樣。
但就是如此，那保安也不敢多家放肆。
「是……是，二小姐請。」
江瑤哼了一聲，多看了那個保安兩眼。
眼底一片晦暗，之前倒是沒有覺得下人對她的態度。今天從江家離開再回來，倒真是看了個清楚。也不知道自己之前是怎麼忍下來的。
不，應該是自己之前從未將注意力放在別人的態度上去。
總是怯怯諾諾，膽小怕事。
江瑤順著打開的大門走進了江家。
走進大廳時，江以柔不在，只有劉媽一個人從廚房裡出來。
原本殷切的目光在觸及江瑤的那一瞬間黯淡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不屑夾雜著嘲諷的眼神。正想開口辱罵江瑤幾句時目光又觸及到了緊跟著江瑤走進大廳里來的江秘書——
辱罵的話頓時堵在了嗓子眼兒。
上不得下不了。
臉都憋成了暗紫色。
江瑤看的好笑。
還真是一副大戲，她勾了勾唇角，從劉媽身邊側身上了二樓。
江秘書緊跟在後。
劉媽愣在原地，直等到二人消失在樓梯上她才反應過來。
連忙也緊跟著上了二樓，卻是前往另一個方向，那是江以柔的卧室。
她小聲的敲了敲江以柔的房門。
屋內一直沒有聲音。
她再次敲了敲。
「……搞什麼？！」江以柔被劉媽這一而再再而三的敲門聲弄得渾身不爽。順手掄起身邊的一個枕頭就往門那邊砸去。
敲門的人似乎是察覺到了，敲門聲停了下來，轉而換成小聲的呼喚。
是劉媽。
江以柔準備掄被子的手頓了頓。
「小姐，二小姐回來了。」劉媽小聲說道。
江以柔一愣，而後連忙起身拉開門。
「你說什麼？」江以柔只穿著睡意看著門外的劉媽。臉色難看的厲害。
劉媽重複一遍，「江瑤回來了，剛回來，剛去了她的房間，應該是回來拿東西。身邊還跟著霍先生身邊的秘書。」
江以柔臉色更加難看。
「這個小賤人，她還真敢回來，真當咱們江家是好欺負的。」江以柔咬著牙冷笑。
劉媽點頭應是，江以柔推開她出了卧室門，氣勢洶洶的往江瑤卧室走去。
劉媽剩下的話被憋進了肚子里。
可是那死丫頭身邊還跟著人呢，還是霍先生身邊的人，夫人和先生都不敢惹……
這大小姐就這麼沒有準備的過去，怕是要吃虧。
想到這裡，劉媽連忙追了上去。
江以柔闖進來的時候江瑤正在收拾衣服，江秘書正半靠在門邊四處打量。
「你還好意思回來？」江以柔冷笑，進她的屋子像是進自己的卧室，雖然這確實是江家的地盤。
江瑤看了她一眼，回答，「怎麼不好意思，難道我不是江家人。」
江以柔冷笑，「一個沒人要的私生女罷了，也還好意思住進江家，我都替你臊得慌。」
江瑤手上收拾的動作不停，臉上沒什麼表情，像是根本沒有聽到對方如此難聽的話一般。
「怎麼了？你什麼時候變成個啞巴了？」江以柔臉色難看，眼底帶著譏諷。被衛東哥哥帶進顧家又怎麼樣，還不是個被老賤人生的一個沒人要的小賤人。
江瑤將最後一件衣服塞進箱子中，接著抬頭，「我也從來不知道江家備受寵愛的大小姐廢話這麼多，我要是有你這說廢話的功夫我還不如去多吃幾碗飯呢。」
「……」江以柔眼睛鼓的極大，似乎是沒有料到這個向來不敢和她反駁爭論的小賤人居然敢反駁了。
還敢說她說的是廢話。
她頓時就火起來了。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江以柔正欲衝過去，卻被站在一旁觀戰的江秘書一手抓住。
「你幹什麼？」江以柔怒不可遏，一雙美目像是要噴火似得緊盯著抓住自己的江秘書。
江秘書皺了皺眉，像是在疑惑對方問的什麼廢話。
「我接到的命令是，不能讓除開我的第二個人靠近以及威脅到江小姐。」淺顯的意思就是，你越界了。
江以柔顯然沒有意識到這是什麼情況。
江秘書擰了擰眉，像是看傻子一樣看了一眼江以柔，再順手半拖半拎著她出了卧室門。
緊接著，房門從外面關上，江瑤安心的繼續收拾起東西。
其實也沒什麼好收拾的，也就一些繪畫工具和母親的遺物，其他的就只有自己的幾件衣服。
其他的都是江家準備的。
她也不想拿。
等搬著箱子出門的時候江秘書還小小的震驚了一下。
「只有這麼點兒？」
江瑤點了點頭。
在她房門前撒潑的江以柔不知什麼時候離開了，倒是安靜了不少。
江秘書搬起箱子，江瑤提著東西順暢的跟著他出了江家。
等坐上返程的車時還有一點不真實感，身邊帶了人的感覺可真好，不用她抬手就有人幫自己把一切都搞定好。
但就是如此，江瑤回到霍家的時候還是過了下午飯的時間。
不過沒想到的是，她剛進門劉媽就迎出來接過她手裡的東西，還熱切的招呼著她去吃飯。
飯桌上已經擺好了熱騰騰的飯菜，四菜一湯，全是她喜歡的菜品，她突然就想起了剛才快到家時江秘書往外撥出的那個電話。
應該就是打電話給劉媽報備的吧。
突然就覺得很感動，一陣酥麻的像是暖流一樣的東西竄進心底。
「劉媽，你也坐下吃。」江瑤熱情的邀請著。
劉媽連忙擺手，笑的慈祥又親切，「我剛才已經吃過了，江小姐快些吃吧，待會兒就冷了。不過冷了也沒關係，冷了我去熱熱就好。」
江瑤心底又是一陣感動。
於是笑著說，「江家也有個劉媽，可是她對我一點也不好，還不給我飯吃。」
「哎喲。」劉媽一陣心疼，「怎麼還有這麼挨千刀的人，江小姐受苦了，到了這裡，劉媽好好疼你。也別叫什麼劉媽了，叫嬸子。」
江瑤失笑，鼻涕泡兒都險些笑出來了，「哎，嬸子，劉嬸子。」
劉嬸寵溺的看了江瑤一眼，「吃飯。」
江瑤點頭將腦袋埋進飯碗。
劉媽則是拉開椅子坐在她旁邊，不知兩人在說些什麼，劉媽笑的前仰后翻。
霍衛東推門進來時就是見到的這幅場景。
原本已經邁進屋內一隻腳的他刻意停了下來，屋內二人聊的火熱，完全沒有注意到已經回家的他。
真是很久沒有看到這種場面了。
最近一次還是在三年前，母親在餐廳里和劉媽說笑的時候。那時候父親在一旁看報，母親則在一旁幫劉媽擇菜，兩人也是笑的格外開心。
像今天這樣。
他盯著餐桌前腮幫子一鼓一鼓，偶爾還樂得捂著嘴笑得燦爛的江瑤，笑的時候動作很大，連帶著屁股下的椅子還在地上一顫一顫的抖。
劉媽率先看到霍衛東，連忙親熱的站起來。
「先生還沒吃吧，我再去熱兩個菜。」劉媽系著圍腰走進廚房。
江瑤拿過一旁的空碗給他盛了滿滿一碗飯遞過去，「快來吃，快來吃，你回來的好巧哦。」
霍衛東拉開椅子在江瑤對面坐下，端著碗用飯。他拿筷子的姿勢很優雅，吃飯更是吃的賞心悅目。動作不快，但碗里飯菜還是以可觀的速度消減下去。
他今天看起來胃口不錯。
見對面那人不好好吃飯一直看著自己，霍衛東停下吃飯的動作，抬頭回盯著對方，「霍太太是一如不見如隔三秋嗎？所以連吃飯的時候也不忘記盯著我，怕霍先生跑了？」
江瑤一怔。
「放心吧，霍先生不會跑的。」霍衛東認真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