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商業即是人情世故

專機抵達光州機場，娜拉微笑如常說着送別語，全程哪怕直面欠著肉債的金主，依然表現出很專業的素養，甚至一個眼神也沒越線。

真是個么得感情的運動殺手...

呂冠傑在心裏直呼內行！

他很自然的牽着羅瀟瀟的手走下舷梯，兩人不時交換的靦腆神色，像極了特么滴愛情。

「呂總萬里單騎接美人，不愧是野心如星圖大海的男人。」

地面上，一個中年胖男人笑呵呵久候多時，手腕上的百達翡麗和身後恭敬的兩名下屬，都彰顯出他不凡的身份。

「王凱旋?」

呂冠傑記得這句話只對兩個人說過，一個是柳司宇，另一個便是通過網絡向他諮詢技術問題的王凱旋了。

「正是。」

王凱旋自信滿滿道：「這架私人飛機是我名下資產，閑暇時賺點保養費，不過這趟調度倒是讓我費了點神吶...」

「有勞了。」呂冠傑禮貌致謝。

王凱旋連忙擺手，「不值一提，我從高經理那看到了你的身份信息，正好閑着就從尚州過來，想和兄弟你吃個飯，不知時間安排上可有空閑？」

「王哥客氣了，不嫌棄就到兄弟小地兒一坐，吃個外賣全席。」呂冠傑笑了笑，人情不想領也領了，來而不往非禮也。

兩人寒暄笑着，王凱旋身後的高經理上來附耳小聲道：「老闆，呂先生是按飛行小時計費，只預付了100萬，餘下合計還有230萬沒付，您看...」

呂冠傑腦進化后聽覺靈敏，入耳頓覺肉痛。

不過該付別人的錢，墨跡就是自己無能，正準備摸卡，只見王凱旋大手一揮：「看什麼看？我王凱旋的朋友還談錢？免了！」

「區區二百多萬，一點格局都沒有，呂先生的價值你能明白么？」王凱旋訓斥越來越大聲。

呂冠傑看在眼裏，嗅到了一絲精明的味道，這生怕別人聽不見的語氣，拙劣的演技讓他趕忙打圓場道：「要給的，一定得給，高經理也是幫了我大忙，你看，不是他聯繫王哥你，咱倆兄弟也沒這緣分。」

「能安全接回我身邊的人，比什麼都重要不是么？」心機BOy呂冠傑把頭埋向羅瀟瀟，惹得她一臉羞色。

羅瀟瀟在推諉中也聽出個一二，接她回來的代價可是三百多萬...男人間的話她又插不上，只能紅著臉呆站在一旁。

「兄弟既然這樣認為，我就收那一百萬不變。」王凱旋拍拍高經理的肩膀，伸出一根手指說：「餘下的打一折，直接有勞兄弟給高經理做獎金了。」

「好。」呂冠傑乾脆應道。

他看王凱旋堅決的表情，想來這筆人情投資也沒法拒絕。

加上之前給他提供的內容諮詢，相當於賤賣技術專利，覺得這錢省得不算虧心。

「謝謝王總。」高經理鞠躬道。

「嗯？」王凱旋眉毛一擰。

「對不起，我說錯了，謝謝呂總。」高經理急忙轉了個彎兒，對着呂冠傑又鞠了一躬。

「腰不錯，跟着王老闆好好乾。」呂冠傑笑了笑。

VIP專屬擺渡車將眾人送到停車場，穿着筆挺西服地司機打開勞斯萊斯車門，王凱旋笑呵呵請呂冠傑先坐了進去，打開一瓶玻爾科夫香檳，給新晉情侶各倒了一杯。

呂冠傑品著口感細膩的酒液，清楚地感受到了地位上升。

擱以前，別說有人專程開着勞斯萊斯接機了...

恐怕想模仿微商租一輛來擺拍裝比，都得存個一年半載的錢，還得小心翼翼別磕著碰著。

「呃...我不喜歡喝酒。」羅瀟瀟尷尬說。

「沒事，解解乏，一口得好幾千呢，倒了可惜。」王凱旋勸說道。

「她不喜歡就是不喜歡，給她換瓶水謝謝。」

呂冠傑眼神一凜，心裏有點不舒服，倒不是勸酒的原因，他覺得『一口得好幾千』這句話，明顯帶着俯視。

「瞧我這笨嘴，出生農村節儉慣了，別見笑。」王凱旋立刻意識到了不對，從儲物箱裏拿出瓶菲力可礦泉水，遞給羅瀟瀟說：「喝這個。」

男人和女人關注的點不同，羅瀟瀟倒沒感覺有什麼不妥，只覺得呂冠傑男友力爆棚，礦泉水的皇冠瓶子很好看，扭開一口氣就喝下了八百塊的份量。

呂冠傑的臉色有所緩解，一路上揣摩著王凱旋的商業目的，氣氛陷入尬聊模式，直至回到西塔頂樓，保安兩兄弟接過行李才活躍起來。

趙剛禮敬得像個偽軍，狗狗慫慫道：「呂總好！」

呂冠傑點點頭，看着他東拼西湊的制服，轉身問趙錳：「制服還沒到么？」

「到了，明天開始統一着裝。」趙錳站姿颯爽，不愧是特種兵出身。

小琪站在複式別墅門口，眼神飄忽不定，盯着姐姐和老闆十指緊扣，懷裏的文件夾抱得更緊了些，小跑過去圍着轉了一圈，關心說：「姐，你沒事吧，傷到哪裏啦？」

「沒事，都好了。」羅瀟瀟撇開呂冠傑的手說。

「那就好。」小琪甜甜笑了一下。

「羅副總，麻煩幫我點餐外賣，照最好最貴的點，今天有貴客。」呂冠傑吩咐完小琪領着王凱旋進了客廳。

晚飯時間由羅家兩姐妹、人事總監陳繽智作陪，期間柳司宇打來電話，說準備明天一早過來任職，也被催促着加入飯局。

一亮相，油光瓦亮的光頭配着職業裝逗笑了眾人。

呂冠傑開玩笑道：「出門好歹戴個帽子擋擋戒疤，頭髮離長起來還有段時間呢。」

他不好意思撓了撓頭，把裝着行李的蛇皮口袋放入桌下，囧囧有神的眼睛掃視了一圈，盯着呂冠傑說：「都怪你逼得太緊。」

「好了，先坐。」呂冠傑把在座幾人介紹了一遍，表示不是外人，讓他放輕鬆。

王凱旋聽着柳司宇事迹，拍着手道：「有所聽聞，呂總用人方式真是別具一格，歸隱高人都被請來了，想必執手必有大作為，不知柳先生有何規劃呢？」

「規劃談不上，初來乍到還得熟悉兩天架構，王總一塊表便是我百倍身家，慚愧得很，不如您給呂總指點一二？」柳司宇談笑間莫名展現出一種氣質，眼神四處遊走，捕捉著細節。

「見笑了。」王凱旋原本戴着百達翡麗的手，悄然放到了桌子底下，深知和窮人談錢是身份，和雅士顯富是低俗的道理。

「司宇，沒關係，你就和王總說說，你來總得有些準備吧，我也想聽。」

呂冠傑覺得柳司宇這人有點意思，先不說實際能力怎樣，出家數年，還俗歸來仍諳世俗之道，放下、拿起舉重若輕，怪不得在平行時空能混得風生水起，想必亂編都能編得像條辮子。

「那就談談我的初步想法吧。」柳司宇坐直了些道：「周所周知，當今社會無論網紅、明星各社交APP應用，人氣流量都是極難獲取的，甚至燒錢也不一定盡人意。

同理，冠傑信息技術有限公司也是一樣，雖說專利是硬通貨，但它有個時間線，如何在時間線前取得最大的關注效果，得到暗拍高競價很重要。

好比飢餓營銷、提前預售等手段，吊足了胃口才能得到最好金錢反饋，那麼在公示出來前，提升公司知名度迫在眉睫。

我出家後有一定的媒體熱度，我打算利用還俗事件，公開為公司炒作。」

「真狠。」王凱旋拍手叫好。

呂冠傑想了想，認為是這個道理，自己做線上信息諮詢也有異曲同工之效。

高關注度，一家只允許報一次價，價低不回，價高者得，省去很多時間，能最大的刺激金主底線，得到高額回報。

他把手機拿低，悄悄給柳司宇發了條信息：吹狠點，給王老闆上一課！

柳司宇嫌手機吊褲子，早放在了桌上，鎮定自若瞄了一眼彈窗，胸有成竹繼續說：「還有，在媒體面前，我會代表公司發表哥德巴赫猜想解答。」

「什麼？」王凱旋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