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4章：為何不帶她一起回來

即便她知道漠北已經被司空魘掌控，但祁連歌又是那般好對付的，只要這戰事一天不平息，只要百姓還要顛沛流離，那麼他們一家人團聚的時刻，便是不知何年何月。

不知道下次見面是什麼時候，至少子啊孩子未出生的這段時間，她哪裡也去不了，也幫不上什麼忙。

現在自己的身子骨有多虛弱，她自己再清楚不過，她想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不管代價是什麼，她都想要把他們之間的聯繫與羈絆留下。

直到風雪將司空魘一行的腳步掩埋，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驀昭昭牽起蒹葭的手，一步一步，緩緩走回了屋子。

而木棉紅袖見驀昭昭滿身風雪的進來，心中不禁一陣慌亂，生火的生火，點暖爐的點暖爐，剩下的忙著去熬薑湯。

司空魘離開的第三天，黎蕭離開的了桃花嶺，傍晚回來的時候，帶來了一車橘子，還有許久未見的紫鳶月。

驀昭昭當然知道，那橘子必定是司空魘吩咐人弄來的，但沒有想到效率會這般高。

看著那一筐一筐橘子，驀昭昭心中好似暖流劃過一般，沁入心肺的溫暖。

但伴隨著這般溫暖，驀昭昭卻也越發的想念司空魘。

而已經離開南月的司空魘，並沒有回到承襲帝都，也沒有趕往被祁連歌的軍隊包圍的鄴都，而是去了被祁連歌放棄，被驀昭昭直言需要保護的青山！

一路趕往，司空魘也越發覺得驀昭昭的判斷是對的，祁連歌確實用圍剿鄴都的方法，來迷惑了他的視線，如若不是驀昭昭的提點，或許他真的會直接前往鄴都。

還好，驀昭昭的話，也讓他幡然醒悟，這一路上，多半是偽裝軍隊前往青山的消息。

晝夜不分的趕路，也帝都那邊的曌也聯繫好，皆是前方青山。

青山這一戰，只能成不能拜，若成便守住了整個承襲，但若是敗了，便是等於將承襲的大門打開了，可以供敵人侵略。

即便這一路來，多半擔心想念驀昭昭，司空魘卻也沒有分心的想著對策。

這是他登基以來的第一戰，這一戰代表著太多東西，雖然朝中大臣在他的整頓下，皆是信服於他，但他如若沒有拿出些實際的功勛，多半還是不會徹底臣服。

而他司空魘，要的便是他們徹底的臣服，所以這一戰，他必然要成功！

踏進承襲的土地時，已經過去了半個月，而祁連歌也已經蠢蠢欲動。

「主子，消息上來報，青山那邊的戰事已經打響了，祁連歌的人已經開始大肆侵略了。」影二跟在司空魘身後，皺著眉頭道。

司空魘看著越來越靠近的青山，淡淡道：「我們的人都在夾道那邊了吧，既然他祁連歌這般迫不及待，那我便給他一個驚喜吧，這麼喜歡聲東擊西，我便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早前，司空魘便已經召集了自己手下的人，在溪原那邊待命，而司空魘也派了人，只要青山這邊開始戰亂，那麼溪原那邊便也不用客氣，不用真正的侵略，只要定時騷擾。

而青山夾道這邊，司空魘與曌聯繫下，已經派出了一支軍隊，早早在夾道待命，等司空魘一到，便同青山的戰士們一起，前後夾擊祁連歌的軍隊。

這大概是祁連歌也沒有想到的。

司空魘一行，在天黑之後趕到夾道，果不其然已經有軍隊在待命。

見到司空魘來了之後，眾將士都激動不已。

現在整個承襲的人都知道，曾經懦弱無能的五王爺，便是統治整個夙天地下的暗帝，這是多少青年仰慕的對象啊，如今能親眼見到，沒有一個人是不激動的。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震耳欲聾的參拜聲，帶著激動與忐忑。

騎在馬上的司空魘，黑色的大氅在風中揚起，清冷的月光下，帶著一抹冷決的弧度。

玄玉面具勾勒下的容顏，更是神秘莫測。但卻帶著不容直視的冷傲，那睥睨天下的眼神，讓人由心底覺得臣服。

「今夜我們三萬人，將要面對敵人的十萬人，在這之前，你們可以選擇放棄，或許選擇後退，只要在這裡離開的，回到承襲作為一個老百姓好好生活，朕不會為難你們，但只要你們要跟隨朕踏入這戰場，生死便已經交付出去了。朕現在給你們時間考慮。」司空魘看著三萬人的軍隊，沉聲說道。

話語中，是少有的嚴謹與認真。

而眾將士一聽司空魘的話，皆是面面相窺。

他們做不到不要命的往前沖，他們只有三萬人，但是要對面的卻是十萬的敵人，這樣懸殊的人數與差距，讓他們覺得不安與恐懼。

司空魘當然知道眾人的想法，所以來到這裡，他的第一句話，便是這樣一個不得不面對的問題。

在戰場上，他不需要懦弱的士兵，他要的是將命交付於他，徹底相信他的士兵。

「皇上，屬下能問皇上一個問題么？」一道沉著的聲音，在這竊竊私語嘈雜聲音里，好似平地驚雷一般響起。

司空魘看向說話的人，不是一個太大的青年，歲數與他差不多，面容堅毅卻依舊帶著幾分稚嫩，握著長槍的手，沒有長久練武的老繭，反而像養尊處優的，官家少爺才有的手。

「你說。」這般觀察著，司空魘微微頷首道。

「屬下聽說，皇上離開承襲，是去尋找皇后，那麼屬下敢問皇上，皇后找到了嗎？」青年看著司空魘，帶著幾分謹慎的問道。

「皇后找到了。或許你們會奇怪，朕為何不帶皇后回來，皇后懷孕了，眼下便是三國戰亂，四處硝煙四起，朕不能讓自己的女人與孩子身陷苦難，與那未知的危險，所以朕沒有帶她回來。但朕答應過她，等朕平定戰亂，便接她回家，帶她看江山如畫。」司空魘看著青年，金黃的瞳眸中，帶著絕無僅有的認真與執著。

青年看著這般堅定的司空魘，還有那擲地有聲的話語，心中的震驚久久不能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