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兩面派（3）
文試前十的書生卷子都被夫子張貼了出來，人們圍上去一邊研讀一邊討論，得到前三名的幾人更是被人圍了個水泄不通，有恭喜的也有看熱鬧的，柳如欽和柳如佩掩飾不住自己的得意，嘻嘻哈哈的和恭維自己的書生們說笑，穆一通卻呸了口唾沫，十分瞧不上的說：「就這樣的文章還能得個第三，要說沒水分誰能信？」
和他交好的書生紛紛點頭，穆一通得了支持繼續說到：「就因為他父親是定遠王的狗腿子...」還未說完被顧春陽一巴掌拍在肩膀上，顧春陽冷著臉低聲說：「慎言！」
穆一通吐了吐舌頭，不再提二柳，轉而誇讚起春陽來，聽得春陽連連擺手：「念昔呢？我過來都沒有看到他，你知道他上哪去了嗎？」
「他啊，肯定是和雲清塵一塊呢，那邊，那群嶺南人中肯定有他，走咱看看去。」
「早上入場的時候我好像看到念昔了，他真的和...」
「嗯嗯，對啊，念昔也是為了幫你嗎，畢竟，雲清塵是你今年最大的對手啊！」
「幫我？」顧春陽皺起了眉頭。
二人擠進人群里，見念昔一臉笑容正和人打着哈哈，旁邊卻沒有雲清塵的影子。顧春陽一把拉住她，拽着她又擠出了包圍圈，一直走一直走，直走到旁邊沒什麼人了才停下。
「雲清塵呢？怎麼就你自己在這裏？」
「他說要準備下午的武試，讓我幫他應酬...」念昔還懵著頭呢！
「念昔——，你就沒有什麼話對我說嗎？」顧春陽冷著臉。
念昔眨眨眼，抿抿唇：「有，我和雲清塵組隊了，春陽哥哥你不會怪我吧？」說完低下了頭。
春陽一見她這個樣子就知道她心裏緊張的厲害，不忍再逗她，遂放緩了聲音問道：「你這樣做不會真是為了拖他後腿吧？」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樣的人！我知道春陽哥哥也不是這樣的人，你斷不會同意我做這種事的...我那麼說，只是為了讓一通哥幫忙.....」
顧春陽鬆了口氣又問：「既然不是，那為什麼非要去比賽呢？」
哎......念昔絞絞手指抬抬眼卻不開口。
顧春陽思量了一會兒：「不會是因為手頭緊吧？」
念昔猛地抬起頭來，兩眼亮晶晶的望着春陽：「春陽哥哥，你真是我的知己誒！」
這話說得春陽簡直哭笑不得，哎算了算了，只要他玩的開心就行了，從小到大就這個調皮性子，誰能管得住呢！
********
下午的武試開始了，由於是第一次舉辦，為了體諒一眾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們，並未設置互相較量的武鬥，只是要求演武——將自己拿手的練出來就可以了。
書院的書生們為了競賽真是使出了渾身解數，不會武就舞：有舞棍的有翻跟頭的，甚至還有玩雜技的，簡直就是群魔亂舞啊，這讓山長並夫子們汗顏啊！幸而高台上的皇帝看的津津有味並沒有叫停。
念昔與雲清塵的出場次序靠後，待場的時候看前面的書生搞怪，可把念昔樂壞了，笑的肚子都要痛了！
「雲兄，你看你看，那人是練功夫呢？還是耍猴呢？啊哈哈...笑死我了！」
「你和顧春陽都是彭城人吧？」雲清塵忽然問道。
「對，我們還是同窗，小時候上過一個學堂的。」念昔突然不笑了，轉頭看向雲清塵。
雲清塵卻示意她看台上：「有實力的終於要上場了，這二人文不成，拿武來就了。」
念昔急忙回頭看去，是柳如欽跟柳如佩，柳如欽讓人抬上了一面大鼓，自己拿起鼓槌開始擊鼓，一陣急促的鼓聲后，柳如佩拿着一桿長槍躍到台上，伴着又緩緩而起的鼓聲，開始揮舞，長槍在他的手中彷彿有了生命，騰挪遊走，堪比游龍，每個招式又和鼓點相和，颯颯生風間竟舞出了一股蒼涼來，讓人生出一種「將軍百戰死」喟嘆來！連高台上的皇帝也忍不住叫了聲「好！」台下的觀眾們更是看的目瞪口呆，十分的嘆服啊！
「沒想到啊沒想到，這個柳如佩還真是名副其實的武夫...」穆一通這話有點酸。念昔也有點擔心的看着準備出場的顧春陽，顧春陽輕拍拍她的頭：「別擔心，相信我！」
「嗯，春陽哥哥最棒！」
雲清塵聽了這話心裏竟也有點酸了...怎麼回事？
顧春陽一身精幹的短打衣服，手裏拎着兩把長刀，飛身越上了台。高台上的蕭凌煥見了顧春陽這飛身姿勢不禁讚賞的點點頭。
顧春陽的功夫亦和他的文章一樣，沉穩又紮實，兩把長刀被他舞得是虎虎生風，力道十足，招招式式嚴絲合縫，讓人找不出絲毫破綻。這是顧春陽首次展露自己的功夫，念昔也甚少見到這樣英武的顧春陽，不禁連連拍手叫好！
「你到底是哪一邊的？」看到對着顧春陽不停叫好的念昔，雲清塵實在忍不住問了一句。
念昔心虛了一下笑道：「當然是你這邊的，可是，看到精彩的地方也得容我叫聲好吧嘿嘿！」
雲清塵不再說話，只拿出寶劍輕輕擦拭，等顧春陽下來，馬上就該他上場了。
顧春陽的雙刀舞畢，引得眾人熱烈的喝彩聲！念昔匆匆給春陽遞了塊兒手巾，又讚歎了兩句，趕緊隨着雲清塵來到台上。
雲清塵回頭看到小尾巴一樣跟着他上台的念昔，冷冷的說：「沒你什麼事，你站遠點，免得傷到你。」
話說完，雲清塵向眾裁判一拱手，刷的抽劍出鞘，一個劍花挽起，身形亦隨之迅速移動，一時間台上彷彿風起雲湧，眾人都看不清舞劍人的身影，只能看到銀白的劍身閃動。雲清塵輕盈靈動的功夫再配上紛繁無比的劍式，舞得人眼花繚亂，念昔也看了個頭暈眼花：「好快啊！」
在場眾人欣賞的入神，一時間場中靜悄悄。念昔卻突然回過神來，想起自己不該只給春陽叫好，也該關心關心隊友，儘儘自己的本份，遂大喊了一聲：「好！」
這一聲「好」可真如那驚天霹靂，直驚得雲清塵一個趔趄，差點散了身形！念昔只覺得一陣寒光逼來，嚇得後退半步，心中苦不堪言：「真是好人難做啊！」
台下的穆一通卻哈哈大笑起來，惹得眾人也都看向台上的念昔，恨得念昔咬牙切齒，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