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囂張

「大熊，怎麼樣，好吃吧」！湖邊，有一個小火堆，上面架著一條魚兒，這會兒，被烤的噼里啪啦的，發出陣陣誘人的香味。

小蘭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個紙包，捏了一點點黃褐色的粉末，朝上面撒去。

王虎知道，那是粗鹽，味道很差，可是，現在只能將就著用了，想要白白細細的精鹽，算了吧，只有那些達官貴人才吃得起。

三人美美的吃了一頓，不過，一大半都進了熊亮的肚子里。熊亮這人飯量大得很，什麼都吃，連墳上的貢品都不放過，而且膽子很大，特別是到了夏天，山上的蛇，蠍子什麼的，只要是能吃的，他都不放過，正因為此，才能活到這麼大。不過曉曉身子還沒好，就呆在了家裡，沒有讓跟著出來。

「虎哥，真好，我都好久沒有吃飽過了」。熊亮摸了摸微鼓的肚皮，吃飽的感覺，真好。而且，留了一條，準備帶回去，給妹妹吃。

「放心吧，以後咱們兄弟再也不會挨餓了」。王虎拍了拍那厚實的肩膀，不知道是不是小時候王虎就傻傻的緣故，和熊亮這個形單影離的孤兒走的很近，而且，熊亮也常帶著王虎，去林子里，山裡找吃的。

吃飽喝足就繼續，熊亮力氣倒是不小，可是精細的活兒幹不了，看著王虎一下下的刺中，一條條魚兒甩上來，急的抓耳撓腮的，可惜，就是刺不中，惹得小蘭嬌笑不已。

「虎哥，我準備過幾天去南邊一趟，弄點錢回來」。熊亮興奮的說，他接到幾個同伴發的來信，說是已經籌劃好些天了。

「行吧，那你自己小心點，別被豬扒皮知道了，還有，你妹妹咋辦」。以前為了吃飽肚子，大一點的時候，熊亮去了很多地方，但也搭了不少線，卻也認識了不少的人。

「放心吧，那狗東西最是貪財，只要給了錢，出去多久都沒事，曉曉我先寄養在二爺爺家，哎，你平常幫我多照顧一二」。熊亮嘆了口氣，不出去不行啊，吃不上了都，看看能不能出去干一票。

第二天一大早，熊亮就背著一個包裹，急匆匆的走了。

王虎家裡天天吃魚，那誘人的香味，早就傳了出去，加上晚上劉氏有時候會偷偷的帶著魚跑出去，就被有心人給發現了，比如，大嘴巴馬氏，而馬氏，跟林大友的婆娘林氏走的很近。

林大友本來跟王明就不對付，靠著巴結豬扒皮，獲得一個小旗的位置，經常對著王明這些人呵斥打罵的。

而林氏，面對劉氏的時候，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很是看不起劉氏，更別說王虎這個以前的傻子了。

雖然林氏對劉氏和王虎不感冒，但是對於小蘭卻是上心的緊，甚至是還引誘了小蘭好幾回，好在小蘭聰明的緊，沒有上當。

林氏的兒子林大福，可是比王虎還要大一歲呢，去年看中鄰村一個姑娘，結果要五兩銀子的彩禮，沒把她氣死，五兩娶你那樣的啊！

在得知小蘭是王虎的童養媳以後，林氏就嫉妒的不行，小蘭雖然瘦瘦的，但是長得不賴，關鍵是等到了合適的年齡，直接成婚就行了，連彩禮錢都省了。

一直以上人自居的林氏，竟然得知，劉氏家裡，這些天比自己家裡吃的還要好，這怎麼可能，怎麼忍受的了，於是，等晚上劉氏路過的時候，直接攔住了？

「吆，王家的，你這黑燈瞎火的，幹嘛去了」？林氏可是跟了一路了，得知劉氏是給陳氏送魚去了，暗暗驚訝，這劉氏最近怎麼了，家裡的魚，還多的吃不完了？現在冰凍才剛剛化去，怎麼捕到的這麼多魚啊？

「我幹嘛去管你什麼事，你管的著嗎」？劉氏不甘示弱的反擊，一看你那架勢，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怎麼管不著，我男人可是你男人的上級，你家裡那麼多魚，竟然不給我們送過來，哼」。林氏也不廢話，直接挑明了。

「給你們，給狗吃都不給你們吃」。劉氏罵道，一想到林氏三番五次的引誘自己的兒媳婦，就一陣氣惱。

「少廢話，給還是不給」。林氏厲聲喊道，反了你了。

「不給就是不給，你能怎麼著」。劉氏也不甘示弱，像林氏這樣的，你越是怕她，她越是蹬鼻子上臉，得寸進尺。

「哼，你等著吧」。林氏氣壞了，把門一摔，罵罵咧咧的回去。

等林大友回來以後，林氏就哭哭啼啼的告狀：「當家的，你還是不是小旗官了，人家都欺負到我頭上來了，」。

林大友一怒，真拿小旗不當個官還是咋的，道：「誰這麼大膽，敢欺負我媳婦」？

「還不是那個劉氏，你不知道，最近這段時間，她家裡不知道從那裡弄來好多的魚，多的吃不完，我問她要一條，她不給，還罵我」。林氏添油加醋的告狀一番，特別點出，那魚多的吃不完。

「真有那麼多魚」？林大友有點不相信，現在湖裡雖然化凍了，但依舊寒冷，欲而不多，怎麼會捕到那麼多魚的？

「真的，爹，你這幾天來得晚，不知道，他們家，天天飄著魚香味呢」。林大福咽了咽口水，羨慕的說。

「他王明好大的膽子，這麼多魚，不知道孝敬上官，回頭我就跟豬扒皮告上一狀，看他到時候還嘴硬不嘴硬」。林大友恨恨的說，這王明，屢次跟自己作對，純粹是找死。

林大友早就看王明不順眼了，準備借這次機會，狠狠地收拾他一頓，讓他明白明白，自己不是他能夠招惹的起的。

林氏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哼，劉氏你個賤人，敢跟我作對，等著吧，看誰會哭，到時候別來求我。

林大福也是高興壞了，等老爹把王明給收拾了，那麼，小蘭就是自己的了，一想到小蘭那嬌俏的樣子，林大福就一陣火熱，恨不得現在就把小蘭抱來，揉捏一番。

林大友一家打的什麼歪主意，王虎不知道，他知道了一個好消息，村落東面十里處，有一個村子，叫辛庄，跟這裡不同，那裡是民戶村落，還是個大村落，每隔三日，便逢大集，自己一天天的撈上來的魚不少，只是吃了多浪費，不如，賣了換點零錢來花花。

不過這事要保密，不能讓別人知道了，畢竟不是隨便都能出去的，要不就要跟豬扒皮孝敬銀子。

天才蒙蒙亮，王虎就悄悄地出發了，昨天從王闊那裡借來的牛車，車上裝著幾個大木桶，裡面滿滿當當的都是魚。

過了約半個時辰，王虎才約摸著趕到了辛庄大集，雖然是大清早的，趕集的民戶倒是不少。

集市開在辛庄中間的大道上，兩側林林總總的商販不少，有賣棉布的，有賣農具的，有靴子的，也有賣吃食的，包子，胡辣湯，煎餅......

王虎把牛車停在了末尾處，把木桶搬了下來，沒一會，就被不少人給圍住了，嘰嘰喳喳的詢問。現在這個時候，能夠捕到魚的還是少數，況且，辛庄民戶手上的余錢，也相對多一點。

很快，一人兩條，三條的，不到一個時辰，王虎就把一車子的魚賣光了，得了二兩銀子。看著那油汪汪的大肉包子，直接來了十個，大口的吃了起來。

這算是王虎來到這裡，第一次吃到豬肉，那油汪汪的感覺，好香。一口氣吃了五個以後，王虎把剩下的包了起來，帶回去給小蘭，爹娘他們嘗嘗，又在肉鋪那裡，割了一弔肉，才美滋滋的架著馬車，朝回趕去。

在路上，王虎就美滋滋得開始盤算了，如果一次二兩的話，一個月十個大集，輕輕鬆鬆二十兩到手，倒也不錯，最起碼能夠讓自己家過得好一點。

忽然間，牛車停了下來，王虎抬頭一看，頓時臉色大變，前面被人攔住了，而攔路的人，正是林大友，以及之前見過的，跟在豬扒皮後面的幾個人。

「小崽子，長本事了啊，誰讓你私自外出的，嘖嘖，還是去賣魚的，識相的趕緊把銀子拿出來，不然，嘿嘿」。林大友握著一根木棍，嘿嘿直笑，眼神卻是瞟向了王虎的大腿，不老實，我就打斷你的腿。

「沒有」。王虎冷冷的回答。

「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啊，給我上」。後面的一個黑眉鷹眼男子，一揮手，後面五六個人，一擁而上，把王虎圍在中間。

王虎可不是個肯吃虧的主，拎著扁擔，舞的虎虎生風，打得幾個家丁不能近身，跟著王闊一個多月，那也不是白練的。

黑豹氣壞了，一群沒用的玩意兒，大吼一聲，拎著殺威棒就打了過來。這黑豹可是豬扒皮的護衛之一，一身本領可不比王虎弱，加上一幹家丁的圍困，沒幾下，王虎就被打倒在了地上。

「先把錢給我搜出來」。黑豹甩著一臉的橫肉，呵斥的說。

「嘿嘿，我來，我來」。林大友可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搜身的同時，還趁勢踹了幾腳。

「怎麼樣？不爽嗎，你不是狂嗎，不是想弄死我嗎，來啊，你個軟蛋，到頭來還不是軟蛋一個，哼，得罪了我，我天天弄你一頓，你信不信」。看到王虎那噴火的眼神，林大友得意極了，渾身舒爽。

林大友陰測測的說：「你說，你擅自外出，我就是找個沒人的地方，把你埋了，誰又知道呢？哈哈」！

王虎瞪大了雙眼，再一次見識到了，什麼叫做草菅人命，看林大友那囂張的模樣，保不準以前就干過這種事，一個小旗都如此囂張，更別說作為百戶的豬扒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