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簫北和簫九霄的獨白
我第一次注意到她是在丞相府。
她雙目失明，雙腿殘廢。
但我卻在在好友口中得知她是京城有名的第一才女。
看著她冷靜的處理著刑部侍郎的女兒的肆意挑釁。
到後來對著自己奴婢所說的話，我突然對這個女人產生了一絲興趣。
但也僅僅是興趣罷了。
後來和她有了糾纏是因為我尋找顧丞相私通外國的證據而被重傷。
她救了我，彼時的她還不知道我是那個以後導致她家破人亡的人。
她很良善。
救我的時候，我問她的姓名，她不想告訴我。
只告訴我，只要以後我也能做個良善的人就可以了，不用報恩。
當時的我居然產生了想要娶她回家的念頭。
我悄悄的用內力震掉了她的面紗。
我看清了她的樣子，很美。
她的奴婢這個時候顯得有點慌亂。
她到是無所謂的笑著。
我知她眼睛看不見，就那樣直愣愣的看著她。
她居然沖我展顏一笑。
我覺得那一霎間，我的心跳都快要停了。
冰封了二十幾年的心似乎是裂開了一點縫隙。
後來，我就在那裡住了一段時間。
在這段時間裡，我沒有告訴她的真實的姓名身份。
只告訴她我是來北京的商販，會點武功，結果被仇人追殺至此的。
善良的她居然信了。
可真是個傻姑娘啊！
在這期間我從產生了無數次想要告訴她我真實身份的念頭，也想直接的給她說，我心悅她，想要娶她。
此時的我已然忘記了自己已娶妻的事實。
我傷好了被暗衛給接了回去。
當時走的匆忙，還未來的及和她告別。
我當時已經掌握了顧丞相私通外敵的罪證。
這個時候，我居然有些猶豫自己到底要不要揭發這件事。
因為揭發了，我心心念念的姑娘就會恨他一輩子。
但是被迫於無奈，我還是揭發了顧丞相的罪行。
但其實，是因為如果我不揭發顧丞相的話，我就會失去朝臣的擁護。
這樣王位於我來說便會失之交臂。
她終究是沒王位重罷了。
顧丞相被判了死刑，他的家人沒有一個逃了出來的，都死了。
一時間，整個丞相府血流成河，死屍無數。
我在顧丞相行刑的前一天晚上進了宮，求父皇把她許配給我。
但是父皇卻說，她既然是罪臣之女，那便只能做妾，而且我已有王妃，也只能讓她做妾。
我有些不平，但是也只能妥協。
她不願嫁我為妾的。
我知道。
娶她的那一天我真的很高興，喝的酩酊大醉。
揭開她的蓋頭，卻發現她已經淚流滿面了。
那算黯淡無光的眸子，就那樣望著我。
我竟然有了負罪感。
她不願。
可是已經醉酒的我哪管的了這麼多啊！
我強行的拽著她，完成了洞房。
她在我身下掙扎著，哭泣著。
我卻沒有一點感覺。
第二天，我倉惶的逃走了。
我不敢面對她。
我罰她禁足，只是為了更好的保護她。
只想把所有的好都給了她。
可是我沒想到的是，她懷孕了。
可是她只是一個妾，我的父皇是不允許庶子在嫡長子出生前先出生的。
何況她還是罪臣之女。
他秘密下旨讓我殺了那個孩子。
最好是胎死腹中。
我終於是踏進了那個自己三個月沒有進過的院落里。
一碗墮胎藥直接讓王婆子給她灌了下去。
我親眼看著她的下體流了好多血。
我心裡悲痛著，嘶叫著。
我多想讓王婆子住手，但是我知道如果這個孩子不死的話。
她就會死。
我捨不得。
我能看到我的姑娘痛恨的臉龐。
一向溫柔體貼的她，頭一次罵了我。
後來的我再也不敢多對她有一點好臉色了，因為我知道，比別人弱了很多的她，得到了我的寵愛是會遭到這群女人的報復的。
那很可怕，她這麼弱。
我逼宮了。
我把那個坐在皇位上的禽獸給拽了下來。
我親手殺了他。
把他剁成了肉泥餵了狗。
所有人都懼怕我，包括她。
她到了宮裡，依然不開心。
我封她為雲貴妃。
可是她還是把自己關在了那賞雲殿，從未出來過，我也進不去。
我當時在想她可能是歷史上唯一一個把王上拒之門外的女人。
後來她第一次出了賞雲殿，是因為她要參加王后的生辰宴。
就在我以為我有機會的時候，現實卻給了我一個殘酷的巴掌。
她還是恨我。
她的身體越來越虛弱了，我只能每天給她用靈芝人蔘吊著命。
兩年後她請我去了賞雲殿，就在我滿心歡喜的以為她原諒了我的時候，卻得知她要領養鎮安王的孩子。
她不想和我生孩子了！
我不想答應，但是這怎麼可以，只要是她的要求我根本就不會拒絕。
後來那個孩子便來到了王宮，我很討厭那個孩子。
因為他的到來，她的眼光就一直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本就沒有施捨過我眼光的她，卻那樣寵溺這那個孩子。
我嫉妒到發狂卻也無能為力。
就在我以為生活就會這樣平淡的過下去的時候。
意外發生了。
她把我喊入了賞雲殿，看著她一襲嫁衣，我慌了。
心中有個直覺一直都在告訴我，她要走了！
她要離開我了！
我卑微的乞求著千萬不要是這樣的時候。
她問我殺了自己的親生骨肉，我悔過嗎？
當然悔過了啊！
那可是我和她第一個孩子啊！
她問我殺她全家的時候，我悔過嗎？
悔過啊！
因為那是我們之間矛盾開始啊！
要不然，我和她會有不同的結局吧！
她笑著說，原來我也有心啊！
我當時怕的要死，不要這個樣子好嗎？
她讓我答應，在她死後，封那個孩子為逍遙王，保他一生平安。
我答應了。
卑微的乞求著，她不要離開我。
但是她還是離開了我。
甚至在她死的時候，還說他們以後天上地下不復相見。
她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啊！
她去世后，我冊封她為孝德王后，封那孩子為逍遙王，自己也開始荒廢朝政。
想著隨時都跟著她一起走了。
可是不行啊！
這個國家不能沒有王啊！
我最終還是應了她的詛咒，一生都沒有得到自己的所愛，妻離子散。
到了後來，我才發現，自己所謂的這個國家離不開王，都是可笑的謊言。
在我心裡，她沒有王位重…
是吶！身為一個從小就把權利看到很重的人怎麼會有心啊！
她成功了，讓我悔恨一生，甚至是她培養的孩子也把我從心愛的王位上推了下來。
……
顧九霄的獨白
初次見到娘親是在王后的生辰宴上。
我撞到了娘親，娘親卻沒有說我什麼，反而沖我展顏一笑。
那一笑驚艷了當時年幼的我。
她知道我的名字后並沒有像別人一樣，誇我的名字很好聽。
反而抱怨這個名字不好。
現在想想可能是所以人都知道那個名字的寓意吧。
只是不說罷了。
她讓我做一個良善之人，可是怎麼可能。
在黃氏收養我的第一年，她被確診懷孕了。
一年後生下了一個男孩。
那個孩子很皮，總是欺負我。
黃氏也連帶著欺負我。
下人們看到我不受寵也欺負我。
我實在是忍不住了，失手殺了貼身婢女喜兒。
但是我沒想到的是，這件事被那個孩子知道了。
我便也想故技重施殺了他。
可是被黃氏發現了。
他被黃氏毒打著的時候。
突然從宮裡傳來有貴人要收養我的事。
救了我一命。
我去宮裡的路上一直都在想是誰收養了我。
但是卻沒想到是她。
她還是像兩年前那樣的高貴美麗。
而我卻不是兩年前的那個男孩了。
我的內心早已黑暗不堪。
她招了招手，讓我過去。
可是骯髒的我不敢靠近聖潔的她。
我遲遲沒有動作。
她卻直接讓春喜推著輪椅來到了我身邊。
執起我的手，說：「既然身為我顧奻的兒子就要站在九重天上，傲視蒼穹，以後你的名字就叫顧九霄了。」
說實話，這是第一個有人給我說這樣的話。
連我的母親都未從說過這樣的話。
是她教我讀書，寫字，彈琴，治國之道等等。
我覺的她可真是個才女，怎麼什麼都會呀？
後來聽春喜姐姐跟我們閑聊，說娘親年輕的時候可是被譽為京城第一才女的。
後來再大些，我便搬離了賞雲殿，她也沒有什麼可以教我的了，便給我找了全天下最厲害的太傅教我。
我本以為生活會漸漸的平靜下來。
但是直到有一天，春喜姐姐紅著眼來請我去那賞雲殿。
我看到一襲紅色嫁衣的娘親了。
真美！
但是隨之而來的便是惶恐。
娘親的身子這幾年來一直都不是很好。
心裡有一個聲音一直都回蕩在他心裡。
她要走了，她要走了。
這不可能！
我不相信！
可是娘親卻打破了我的幻想。
她說，都給我打點好了一切，宮內宮外都有她為他建的勢力。
我這才明白，原來這些年，她會有一段時間消失不見，都是去給我建立勢力去了。
她說，讓我在她去世后把她的屍體移到顧家的墳墓里，她不想待在皇陵，這王宮囚了她一輩子了，該放她走了。
她說，她要我以後都做良善之人，可是怎麼可能啊！
我的心早已壞死了只是不敢告訴她而已。
她說，要給春喜姐姐找一個好夫家嫁了，我答應了，在我登基后，我便娶了春喜姐姐。
後來王上來了，我從春喜姐姐那裡知道一點關於他們兩個的事。
我很討厭這個男人。
我知道他也同樣討厭著我。
最後娘親到死還為我求得一份保護。
傻娘親。
我暗暗的在春喜姐姐的幫助下成為了一個文武雙全的人。
後來，我為了給娘親報仇，製造了一個假象。
讓我名義上的兄弟們以為我是一個貪圖享樂的人。
我開始遊山玩水，暗地裡發展自己的勢力。
我的皇兄被我一個個的設計，陷害死了。
一切都按著我的計劃實施著。
最後我逼了宮，來到御書坊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一個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樣的王上。
「很驚訝？」
「沒有。」
「你和奻兒很像，尤其是這一身的氣質。」
他渾濁的眼眸透過我看著我的母親。
「我當然知道了，哈哈哈，這幾年裡我設計陷害你的兒子們，你卻在後面推波助瀾，你可真是個冷情的禽獸啊！」
我盡情的嘲笑著當年這個偉岸的男子。
「咳咳…因為你是她鐘意的人，我可以退位，但是你得答應我一個要求。」
他倒是很爽快的退位。
「讓我把你和我娘親葬在一起是嗎？」
我輕笑著，意料之中。
「你怎麼知道？」
他倒是很詫異。
「因為娘親在去世之前讓我答應了三件事，這其中一件便是把她皇陵移走。」
我玩味的看著面前這個男人。
「你這個逆子。」
果然，和我所想一樣他氣憤的怒罵著我。
「哈哈哈，就是這個逆子逼宮了，你現在已經別無它選了，你退不退位，最後都是我當王上。」
我病態的笑著，欣賞著他憤怒的樣子。
「其實你根本就沒有愛過娘親，在你的心裡，王位比娘親更親。」
我殘忍的撕破了他虛偽的面目。
最後我逼宮成功，成為了王上。
用娘親的封號當了國號。
願下一世孩兒還做娘親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