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墮胎
就像那年,她被顧清歌誣衊,他是第一個為她澄清的人。
「姐姐,你知道嗎?我最討厭的人就是你了,你到底是為什麼要偷我的簪子,不就是母親沒有給你買嘛!」顧清歌哭鬧著,在那裡大罵著曾雨琪。但其實她心知肚明,那簪子是她讓人放在曾雨琪的房裡的。她之所以這麼討厭曾雨琪,那還不是因為曾雨琪從小就讓人讚不絕口。
而看到她,顧清歌,只是說這孩子小模樣長的真俊。有時候她跟曾雨琪站在一起,她們根本就不會注意到她。
所以她討厭曾雨琪,憑什麼她從小到大都可以得到別人的關注,而她只能做她的墊背。她曾雨琪不過是個瞎子加殘廢罷了!
「我沒有!」小時候的曾雨琪倒是沒有長大后的體貼入微,非常的偏激。因為看不見,她總是被家裡面的下人們在背後罵熊瞎子,窩囊的殘廢,她恨自己為什麼眼瞎,為什麼?!所有的人都不喜歡她!包括她的親人。
她如同刺蝟一樣豎起尖利的刺,不讓任何人去靠近,傷害她。
「你拿了,我就是在你這件房子里找到的,那是我最喜歡的一支簪子,為什麼你拿了還不承認?」
「我沒有!」
「母親,就是姐姐拿的我的簪子,她就是個小偷!」顧母看著天真無邪的小女兒,心瞬間就傾向了她那邊。
「你個孽障!你怎麼能這樣說你姐姐呢?」顧父到是沒有因為顧清歌撒嬌賣萌就心軟。因為他知道不能總是這樣慣著顧清歌,這樣她長大后要吃很多苦頭,才能抹掉著一身的毛病。曾雨琪不過是他藉此來教育的工具罷了。但是幼小的曾雨琪卻不知他所想的事情,還真把他當成了拯救自己的英雄。
「父親——」
顧清歌有些無措的看著顧父,撒嬌的喊著。
「說!自己錯了沒?該不該罵你姐是小偷?」顧父但是一點也沒心軟,反而利聲道。
「父親——」在次撒嬌,還是失敗了,顧清歌只能極不情願的向曾雨琪道歉。
「對不起。」曾雨琪聽到了,倒是開心的笑了,這是第一次有人為她著想,沒有偏向顧清歌。
「我在問你,顧清歌你給我說實話!這簪子到底是怎麼回事?」顧父這還沒完。
「是…是…是我偷偷放在姐姐房…房裡的…」
顧清歌被嚇的魂都要嚇沒了。
「你個逆子,你連你親姐姐都算計!快給她道歉!」顧父看到顧清歌知道自己的過錯后,滿意的笑了笑,也並未做什麼嚴懲。這要是曾雨琪做這事的話,他肯定會讓曾雨琪幾天吃不到飯的。但是天真渴望親情的她怎麼會發現呢?
「對不去!姐姐!」顧清歌大聲的道著歉。
「沒事。」
曾雨琪聽到后,心裡沒有來的有點報復成功的感覺,從那之後她就覺得父親是個公正的人,她仰慕自己的父親,在這院子里呆著,那也沒有去。
她到也是清閑,每天都會叫春喜推她到庭院里的院子里賞雪。
她在這紫雲閣里待了三個月,從冬季待到了春季,這期間簫北從未踏進過紫雲閣。
他的妃嬪們都議論紛紛,以為曾雨琪是個不受寵的主。
「顧姐兒,外面風涼,奴婢推您進去。」
曾雨琪痴痴的待在槐樹下,享受著春風拂面。
「不用的,這我很喜歡。」
曾雨琪溫柔的笑著,經過三個月的冷靜,她還是原來的那個顧大小姐。
「那好吧。」春喜無奈,不情不願的答應著。
「春喜,不知最近是怎麼了,總是感覺有些噁心,最近特別想吃酸的東西。」
「那要不,奴婢去給您請個大夫看看?」
畢竟春喜也是個沒嫁人的大姑娘那知道這些,還以為是自己的顧姐兒,又病了。
「好。」曾雨琪最近實在是受不了了,也就答應了春喜的建議。
「春喜這就請大夫。」春喜彎了彎腰身,輕輕行了一個禮,便去請大夫了。
「夫人,把手遞給老夫把把脈。」
大夫隨著春喜來到紫雲閣,把醫藥箱放了下來,拜了拜,曾雨琪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把手給了大夫,蓋上薄紗,細細的把這脈。
驚了,這…
「夫人,您這是…這是有身孕了。」大夫顫著聲音稟告著。
「什麼,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曾雨琪驚的連拿在手裡的帕子都掉了。
「確實是有的,夫人。」大夫看到曾雨琪這樣,自己也慌了。
誰不知道這曾雨琪是罪臣之女。她的孩子如何能活下去啊!
唉,醫者父母心吶!
他心有不忍啊!
「是嗎?是嗎?春喜,去把大夫送回去。」
曾雨琪強顏歡笑著,顫著身子吩咐著。
「是。」
春喜從衣袖裡掏出一袋碎銀子,遞給了大夫。
「謝謝大夫,春喜送您回去。」
春喜一路帶著大夫往外面走去。
整個院子里獨留曾雨琪一人。
「出來吧,別躲了」她雲淡風輕的說著。
因為自幼眼盲,她的耳力是極好的,從幾個月前她就聽到了這個院子里多了很多道呼吸聲,她知道這是簫北派來的。
躲在暗處的暗衛們都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他們是簫北派來保護這位主的。最後領頭的暗衛便派了一個暗衛先去給簫北報信,他先出去應付曾雨琪。
「屬下參見夫人。」庭院里的跪了一地的暗衛。
曾雨琪笑了笑:「你們別以為我眼盲就看不見你們。那個人他去幹嘛了?」跪在地上的暗衛們驚駭了,他們原以為這個夫人眼盲腿殘,還對她嗤之以鼻,沒想到居然這麼厲害。
「他,他去稟告王爺您懷有身孕的消息了。」
為首的暗衛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說,最後還在曾雨琪那毫無波瀾的表情下說出了實情。
「下去吧,我就不信他還會傷了自己的親生兒子。」
曾雨琪小聲呢喃著。
「是。」
「怎麼了?奻兒出事了嗎?」簫北在書房練著字,便察覺到暗衛跪在了他後面。
「主子,顧夫人懷孕了。」
「什麼?!」簫北練字的筆直接被他掰斷了。
心裡五穀雜糧,震驚,喜悅,擔憂都混合在了一起,他現在都不知道要怎麼做了。
「這事還有誰知道?」
簫北身體發涼的問著,語氣十分的冰冷。
「顧夫人,貼身婢女春喜,暗衛,以及確診的大夫。」
「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簫北冷漠的說著,眸子里全都是殺意,他撂下了筆,直接大步邁進了紫雲院里,一進來就聽到。
「是。」
「顧姐兒,您就安心養胎吧,別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糟心。」
「可是我最近心裡總是特別的慌,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感覺好像是要發生不好的事情了。」
曾雨琪捂著胸口,若有所思的說著。
「沒事,顧姐兒,放心,奴婢聽說,孕婦在懷孕期間都喜歡胡思亂想,您別擔心。」春喜安撫著曾雨琪。
「唉,頭一次做娘,有些新奇,我感覺自己肚子居然孕育了一個小孩子,我覺得好神奇。」
曾雨琪溫柔的撫摸著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母性光環,她很喜歡這個孩子。
「哈哈哈,奻奻放心,我們的孩子我一定會讓他平安出世的。」
簫北跨步邁了進去,一臉鄭重的保證著。他一定會保這個孩子平安健康,因為這是他和奻奻的孩子。
曾雨琪一聽到簫北的聲音就渾身炸毛。
「我…奻奻,我來看看那個孩子。」
簫北看著曾雨琪這幅樣子神傷的說著。
「孩子?這不是你的孩子!」
「這是我的孩子,奻奻不管怎麼說,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一定會保他平安降世。」
「你拿什麼讓我相信啊!穆北。」
曾雨琪呢喃著,神情似是悲傷,簫北還是失算了。
他痛苦的的閉了閉眼睛,踏進了那個他三個月都不敢來到的院落里。
「王婆子,把葯端給顧夫人喝。」
他捏緊自己的雙手,連指甲陷入了肉里他都沒有適到。
「是。」
王婆子直接上去對著坐在輪椅上的曾雨琪陰陽怪氣的說著:「顧夫人,您把這葯喝下去吧。」
「穆北,你就是混蛋,我不喝,我不喝,拿走,快給我拿走,你不是說會保我和孩子平安降世嗎,為什麼?為什麼變成了這樣,簫北為什麼?」
「顧姐兒,顧姐兒,您怎麼了?王爺,王爺您放我進去。」
春喜在外面哭喊著,她聽到了自家小姐的凄慘的嘶叫聲音,怕的要命,曾雨琪彷彿已經是知道了什麼,雙手一直拚命的揮舞著,嘭,葯碗被她弄掉了,直接摔了個稀巴爛。
「王爺,這?」王婆子為難的望著簫北。
「來人在端一碗來,曾雨琪,你不喝也得喝,她不喝,你就給她灌下去,讓她喝。」簫北沉聲吩咐著。
「是。」
王婆子直接掐著曾雨琪的嘴巴,把那碗黑乎乎的墮胎藥給灌了下去。
「不要,咕咚,不要,穆北你別讓我恨你,咕咚。」曾雨琪雙手揮舞著,因為看不見,她只能胡亂的叫著,一碗葯硬是灌了半個時辰,撒了一地,曾雨琪的衣裳都侵濕了。
「咳咳咳…簫北,我和你勢不兩立,從今以後恩斷義絕,再無瓜葛。我真後悔救了你這個禽獸。」曾雨琪慘白著一張臉,怨恨的說著,語氣里全都是悔意。
唰的一下,簫北的臉都白了,他後退了幾步一副深受打擊的樣子。
「痛,好痛!」曾雨琪凄慘的尖叫著,她的臉都變扭曲了。小腹的下墜感越來越強烈了,身下鮮血淋漓的。
她痛到扭曲,她可以感覺到自己的鮮血正慢慢的流逝到了體外。
不要!不要!
她的孩子!不要啊!
她悲哀的嚎叫著,原來悅耳動聽的聲音也變成了刺耳的尖叫聲。
「簫北,我詛咒你,一生得不到所愛,你愛的女人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都不會愛上你,最終妻離子散!」
她抱著自己的肚子,痛哭著,尖叫著,雙手都快要抓變形了,簫北看著那鮮紅的顏色緩緩的流到了曾雨琪的體下,一大片的血色染滿了整了裙擺,他的內心在咆哮著,痛苦著。
他雙眼通紅,都能看到上面的血絲,最後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逃似的跨步走了出去。
曾雨琪渾身冒汗,整個人都痛的虛脫了。
簫北一走,春喜從外面沖了進來。
「顧姐兒!顧姐兒!您這是怎麼了?!」春喜嚎哭著,貼貼撞撞的爬向了曾雨琪坐的輪椅的地方。
「顧姐兒,您!」
春喜哆哆嗦嗦的捧著曾雨琪的肚子,她顫顫巍巍的抓住曾雨琪的手。
「顧姐兒,顧姐兒,沒事,不怕,春喜在的,沒事,春喜在的。」她顫著聲音抱住臉色發白的曾雨琪。
「王爺怎麼這麼恨心,這是他的親生骨肉啊!」
「別說他,不要說他,我不想再見到他了。」
曾雨琪的眸子無神的望著,下腹的刺痛感越來越劇烈了,她整個人都虛弱了,最後她實在是沒堅持下來,暈了過去。
耳邊還迴響著春喜的聲音:「顧姐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