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羅永裕

「怎麼這麼大個的野菜啊！」

梁曉雪托著一頭鳳紅菜，左看右看，都不像自己以前見過的模樣。

「嘿嘿，姑！這是樂哥在鳳凰山裡摘的特異品種，你說對不對啊哥！」梁功成在旁邊主動給自己大姑解釋。

王樂忍住笑，連忙點頭，「對啊！媽！」

「這鳳紅菜特別養胃，等下你就清炒，放點蒜泥拌一下就行，不用加別的！」

「真的假的？那我試一試！」梁曉雪半信半疑。

等她炒菜的時候，一股蘊含細微靈氣的空間鳳紅菜的香味飄出來。

梁曉雪高興的聲音從廚房傳來：

「還真香啊！跟我們以前吃的不一樣哦！」

王樂正在端碗筷出來，他一腳踢在還賴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梁功成腳上，「快點端菜！」

「來啰！」

梁功成趕緊起身，和王樂一起動手。不一會兒，桌上就擺好了飯菜。

三人在飯桌前坐好，梁功成急不可耐地夾起翠紅的鳳紅菜，一口塞了進去。

「唔！好吃！」他點頭晃腦地說道。

梁曉雪看著兒子和侄子，滿臉高興，也夾起一塊鳳紅菜，細嚼慢咽。

王樂仔細看著媽媽的臉色。

「香是蠻香！」梁曉雪慢慢嚼著，「可也不用那麼貴吧……」

「……哦，是很有作用，我肚子都暖暖的！」剛剛咽下去沒多久，梁曉雪又改口說道。

「嗯！這菜真的很舒服，跟吃藥差不多！」梁曉雪多吃了幾口鳳紅菜，連連點頭。

王樂這才開心地吃起來。

「這就叫食療！」梁功成在旁邊補了一句。

就在王樂在家裡吃飯的時候，莫大聰在仙客來酒樓正在招待一位外地客商。

仙客來，306房間。

「羅大哥，嘗嘗這道鳳凰魚湯！」莫大聰熱情地邀請對面的人品嘗自己剛剛推出的美食菜式。

對面坐著一個中年男人，又黑又瘦，剃著板寸頭，額頭很高，眼袋深重，眼神中有一股悍意。

他上身穿的深藍色夾克兩邊敞開，露出裡面的白格子襯衣，又有一股知識分子的溫文之意。

中年男人伸筷去夾湯碗里的魚片，一邊含笑道：「大聰，還是你們北陵地方好啊！居然連鳳凰魚也能弄到啊！」

「哈哈，羅大哥說笑了！說笑了！」莫大聰陪著笑說，指著那碗紅色魚湯解釋說：

「不是鳳凰魚，是這道湯里的鳳凰菜！」

這個莫大聰口中叫「羅大哥」的中年男人，叫羅永裕，是從省城清崗市過來的。

莫大聰在清崗打工的時候和他結識，只知道對方在省城是個大商人，也認得許多省城名流，卻不知道羅永裕具體是做什麼行業的生意。

羅永裕隨口吃了一片魚肉后，略一沉吟，嘆氣說：

「聰老弟，不瞞你說，老哥這次到你們橋州來，是想靠你們這些老朋友吃飯嘍！」

莫大聰心裡奇怪，這哪跟哪呢？他笑著說道：「羅大哥資本雄厚，又聰明絕頂，想必是找到了橋州市的寶貝！」

羅永裕哈哈一笑，「不錯！」

「橋州是全國有名的中藥材基地，老哥我啊，就準備靠這些爛草根發財了！」

「聰老弟，你可得幫幫我！」

莫大聰鬆了口氣，連忙笑著擺手，「我就是個廚子，哪懂什麼藥材不藥材的！」

「羅大哥你來了北陵，好吃好喝管夠。這藥材生意，我是真不懂，能幫什麼忙啊！」

羅永裕微笑，「都是吃進肚子里的，差不多！」

他隨手夾起一片鳳凰菜葉，吃進嘴裡，漫不經心說道，「正要借你這塊寶地，幫我款待一位貴客！」

「咦？」

羅永裕緊閉嘴巴，眼神中流露出疑惑。他感覺到菜葉吃進肚子里的熱意，很是奇怪，有點不相信似的，又夾起一片紅色菜葉。

這回可是細嚼慢咽的，然後緩緩的吞下去。他眯著眼睛，仔細感覺那股熱意，正是從胃部散發出來。

「羅大哥，這鳳凰菜滋味如何？」莫大聰本來要問，到底是什麼貴客啊！見到羅永裕的陶醉狀，又得意地賣弄起這鳳凰菜來。

他這都不知道是第幾次在客人面前這樣問了！

「好！」

羅永裕睜開眼睛，一聲斷喝。

他目光炯炯地看著莫大聰，看久了，莫大聰都有些心慌。

「就是要這樣的好菜，才配得上那兩位貴客！」

「不知道……是什麼貴客啊？」莫大聰小心翼翼地問道。

羅永裕詭秘一笑，輕輕說道，「天子門生，貴不可言！」

「總之你老弟多費心……唔，多配幾樣和這……鳳凰菜一樣的好材料！」羅永裕又忍不住夾了幾片鳳凰菜葉，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他身體早年間因為操勞過度，有些隱疾，一直在吃中藥也不見好——這也是羅永裕想轉行，選擇中藥材生意的原因之一。

如今吃了幾片鳳凰菜，居然能讓他感覺身子發熱，一貫不好美食的羅永裕此刻也變成饕餮，筷子不停地夾菜吃菜。

莫大聰又得意又是苦笑。這鳳凰菜可是他堅持在鄉下採買原料好幾年，最後才在鳳南村的王樂那裡發現的好東西，哪裡還有「幾樣」的！

天子門生？那就是京城來的嘍！到底是誰呀？

莫大聰心裡盤算著。

「我這幾天，正想著怎麼配合其他好料，做一桌的鳳凰菜，取名就叫『鳳凰宴』！」

「羅大哥，你見多識廣，也給我多提提意見！」莫大聰按捺住心頭的好奇，又靈機一動道。

「鳳凰宴？好名字！」

羅永裕連連點頭，不住讚歎道。

兩人吃著聊著，最後酒足飯飽，心滿意足，約定了招待貴客的日子，盡興而散。

王樂家裡，吃完飯後，表弟梁功成卻催促著表哥，趕緊帶自己回鳳南村。

「著什麼急啊？我還要去買點葯！」王樂吃飽了飯，癱在沙發上，懶洋洋地在休息。

「買啥葯？你生病了？」媽媽梁曉雪一聽這話，就緊張了。

王樂連忙擺手，「沒有沒有！不是我……也不是誰生病了，就是……村衛生室里要添點葯了！」

梁功成「嘁」了一聲，「要我說啊哥！」

「你趕緊把那破村醫辭了，抓緊時間摘菜，趁這股吃鳳凰菜的風潮剛起，狠狠賺他一個億！」

「咳咳！哈哈！」

王樂笑得咳嗽幾聲，然後哈哈大笑起來，「一個億！那我不得把整座鳳凰山都刮沒了！」

梁功成訕笑，「小目標，小目標！網上人都這麼說！」

「鬼話連篇！」梁曉雪不滿地瞪了兩個不靠譜的後輩，提出自己的觀點說：

「種什麼菜啊！」

「你啊，最好去縣醫院裡應聘一個工作，安安穩穩地領一份工資。然後慢慢考個醫師證，當上主治醫師，在城裡也好談女朋友，」

「早點結婚，早點給你媽生個孫子，趁媽年輕，好給你帶孩子，這才是最穩當的！」

「媽你也太心急了吧！」聽見媽媽說起結婚，王樂原本靠在沙發後背上的，騰地坐了起來，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說道，「你兒子我才剛畢業啊！」

「凡事早做打算嘛！」梁曉雪對兒子的大驚小怪不以為然，又轉頭對侄子梁功成說：

「你呀，就是心太浮，學個廚師專業，又不肯好好乾廚師，總東想西想的！」

王樂見老媽轉移目標，在一旁竊笑起來。

「你不是一直想開飯館嗎？」

「什麼時候你做了一桌子菜都讓我滿意了，我就跟你爸爸好好說說，讓他把錢給你，大姑再支援一點本錢，讓你開店！」

梁曉雪豪氣地數落著侄子。

「真的，大姑？」梁功成欣喜地叫道。

「還有，你一直跟那個……姓董的女孩子……處得怎麼樣了？」梁曉雪又開始關心起侄子的男女大事起來。

「嗯……就那樣吧！」說到他的女友，梁功成支支吾吾，轉頭拉著王樂，「哥，不早了，咱們早點走吧！」

「你不要去買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