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回家

「大姐，你沒事吧？」

王樂蹲在女司機身旁，心裡驚嘆一下。這女的雖然看上去三十多歲了，但打扮成熟又時尚，跟電視上的女明星都差不多！

女司機一手撐住地面，掙扎著起來，這才看清自己還在國道旁邊。

她愣愣地看著河邊兩輛撞壞的車子，又看了看不遠處躺著的一男一女，最後才抬頭看著王樂說：

「是你救了我啊，小哥！」她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謝謝你啊！」

「可不是嘛！」旁邊的胖子大嗓門地說道：

「要不是這小兄弟用手撕開車門，你現在還躺在車裡呢！」

「謝謝！謝謝！」女司機好像沒有傷到哪兒，只是驚嚇過度，暈了過去，臉上有些白而已，她又壓著草地，想要起來。

王樂攙住她的手臂，把她拉起來，驚奇地說，「大姐，你好像沒受傷啊！」

「真是……不幸中有萬幸啊！」王樂本想說「好運氣」，到了嘴邊又趕緊改口——被人撞了算什麼好運氣！

「還是到醫院照個片好！」剛才那下車救人的衝鋒衫男人還沒走，這時插嘴說道。

「對對對，現在看不出來，還是要到醫院去檢查一下！」胖子也連聲附和。

「嗚哇……嗚哇……嗚哇……」

一輛白色紅十字的救護車從縣城方向開過來。

王樂本來還想給女司機看看有沒有傷到哪兒，見救護車來了，也不想多管閑事了。自己今天還有一大幫子事要忙呢！

女司機被人攙扶著上救護車時，剛好看到王樂的摩托轉過山頭不見了。

「哎小哥……」女司機叫了一聲，本想讓他留一個聯繫方式，可是王樂沒有聽到。

興沖沖地下了國道，轉入迎賓大道，然後又轉彎上了南河街，王樂利索地把摩托停在「仙客來」酒樓前面，心裡早就把救人的事拋在腦後了。

「莫老闆，我到你店門口了！哦好好！」王樂給莫大聰打了個電話，就站在門口等待。

不一會兒，酒樓里就出來兩個人，跟王樂寒暄了一下，就一起提著兩大筐菜走到倉庫。

「那個……這種葉子小的鳳紅菜，你們收不收？」王樂把紅色尼龍袋裝好的普通鳳紅菜掏出來，詢問幾個酒樓的工作人員。

「這個呀！不知道啊，我要問問老闆！」

正說話間，莫大聰從門口進來，哈哈一笑，「小樂，這麼早啊！」

王樂又重複了一遍他的問題。

「嗯！」莫大聰抓起一頭細細小小的普通鳳紅菜，嘖了兩聲，「太小，也不知道味道如何！」

「先收吧！」他對員工說了一句，然後轉頭跟王樂說：

「小樂，這種菜，我就只能出六塊了！」

王樂本來心裡還有點忐忑，一聽這話大喜，「行行行！六塊也行！」

「不過呀小樂，」莫大聰把手搭在王樂的肩膀上，「這可是哥哥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收下的！」

「你那極品鳳凰菜，可得每天給我送二十斤喲！不能打折扣啊！」

「沒問題的，莫大哥！」王樂信心滿滿地保證。

開玩笑，自己空間里都開闢了半畝的鳳紅菜地，估計足夠供應整個北陵縣的餐廳了！

拿到錢，王樂準備告辭，忽然想到表弟梁功成，就問了一句：

「哎莫大哥，我表弟梁功成在你這上班嗎？」

「小梁是你表弟？」莫大聰臉上詫異，又有點惋惜，「他昨天剛剛辭工了，你不知道嗎？」

啊？

又辭了？

王樂心裡嘀咕。這個梁功成，每次找工作都干不長！

拒絕了莫大聰的挽留，王樂說自己還要回家，就騎著摩托走了。

王樂家住在北陵一中後面的家屬房裡，他爸爸王棟樑，就在一中當老師，單位分配的房子。

在棚子停好摩托，王樂提著那瓶玉蓮嫂送的土蜂蜜，噔噔噔上了二樓。他沒有喝蜂蜜水的習慣，這瓶土蜂蜜正好給老媽吃。

家屬房是上世紀九十年代建的，看上去已經很破舊了，斑駁的牆面露出裡面的水泥。

樓房雖然有四層，一層有六套房，但其實並不大，樓道尤其狹窄，每家每戶又把廚房的灶台放到外面，更是窄得只能讓一人通過。

王樂掏出鑰匙打開203的門，家裡沒人！

上午十點，老爸應該還在學校上課，老媽不是去菜市場買菜，就是跟一群老阿姨出去玩了。

房間也很小，只有兩室一廳，不到八十平米。

王樂愜意地往客廳沙發上一躺，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這裡是他的中學時代度過的地方，從鳳南村搬到北陵縣之後的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剛剛迷迷糊糊眯了沒一會兒，門就推開了。

「呀——！」

一聲女聲的大叫，差點把王樂嚇趴在沙發下。

「我還以為進賊了呢！……你這個小樂，回來也不打個電話！」王樂的媽媽梁曉雪，提著一袋子菜走進客廳，一見兒子，臉上就開心得不得了。

王樂的媽媽長得有些胖，中年發福，頭上有些白髮。

「媽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我殺人了呢，你這麼大反應！」王樂作勢拍拍胸口，笑嘻嘻地站起來。

「呸！不會說話！」梁曉雪把菜放在桌上，回頭數落王樂道：

「你自己畢了業就跑到鄉下去，也不知道在城裡找個工作！多少天沒回家了，你自己說……」

王樂見老媽又要開啟自動嘮叨模式，趕緊轉移話題，

「媽你看，這是什麼？」他拿起茶几上的土蜂蜜，獻寶似地呈上去。

「我在村裡收的土蜂蜜，你兌著溫開水喝。晚上喝一小杯，能幫助你睡眠，還能調節你的高血壓！」

梁曉雪果然把注意力轉移到金黃的礦泉水瓶上，接過來有點懷疑地說道：

「這真的是土蜂蜜？不會是你在城裡哪兒買的，糊弄我的吧？」

王樂叫天屈起來，「怎麼可能！」

「這是村裡的玉蓮嫂子送我的，你不信可以問她啊！」

「玉蓮？就是蔡連發家的？哦！」

梁曉雪這才放下心頭的懷疑，高興地說道：

「行啊，還知道往家裡帶東西了，不錯不錯！」

「沒白養你二十多年！投資總算有回報了！」

王樂翻了個白眼沒說話。

他一部分嘻嘻哈哈的性格就是跟他媽媽學的。從小就跟媽媽感情好，跟爸爸的關係反而更敬畏一些。

「媽你買了什麼菜？我中午要在家吃飯，有沒有好吃的？」

王樂打開媽媽帶回來的袋子，開始搜搜撿撿。

「哎呀，我就買了我一個人吃的！你爸在學校吃，我又不知道你回來！」梁曉雪驚叫道，「我再去買點排骨吧，給你燉湯喝！」

「算了算了，家裡還有肉吧？我帶了點菜回來！」王樂打開那台老式的海爾冰箱。

「姑姑！姑姑！喲，哥也回來了！」

門口響起一個大嗓門，梁功成提著大包小包，笑嘻嘻地探頭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