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花宴(上)

第二日林舒窈起身時見春生趴在床沿邊睡著了，看着窗外還是蒙蒙亮。林舒窈小心翼翼的下了床榻，穿上鞋走到銅鏡前挑選髮釵。今日正是賞花宴了，自己總得比平時里梳妝要上心一些。不說引起皇上的注意，也得梳妝得漂亮些。

林舒窈不小心碰到了盒子有了聲響便驚醒了春生，春生連忙起身也顧不得自己的儀容到了林舒窈身邊。見林舒窈拿着釵子一臉尷尬看着春生，春生嘆了口氣道：「主兒昨個兒便一直憂心，翻來覆去的睡不着。今個兒天不亮便醒來了，這樣下去身體可吃不消啊。」

「也不是什麼大事，莫要擔憂。」林舒窈拍了拍春生的手道。

「奴婢去叫碧荷給您梳發，起這麼早那丫頭定要念叨了。」春生抿了抿嘴動身開了內室的門到偏房敲碧荷的門，將碧荷叫醒。

碧荷來給林舒窈梳發時眼皮子都是強撐開的，碧荷經過春生開導后心中也同林舒窈親近了不少敢主動打趣林舒窈道：「主兒今個兒起的比鳥兒還早，看來今日是要同鳥兒爭吃食了。」

「你也同春生學得貧嘴了。」林舒窈嬌嗔盯了碧荷一眼。

碧荷笑着撫過林舒窈的頭髮，心中想到今日的賞花宴便為林舒窈綰了靈蛇簪，類似蛇頭那處加了水滴型的流珠墜釵，在發側只加了一朵新鮮的月季花。淡點朱唇，嫰粉的脂粉輕掃林舒窈的雙頰。整個人瞧上去雖不是沉魚落雁之姿，卻勝在嬌俏可愛。

林舒窈滿意的點了點頭，對碧荷道：「到底是你眼光獨特，有你為本嬪梳發本嬪今日應該是賞花宴上最嬌俏的妃嬪了。」

因着賞花宴的緣故，宮妃不用再去長春宮請安。林舒窈落得清閑傳早膳用過後邊懶靠在美人榻上看話本，見天色漸亮，林舒窈又想叫春生去鍾粹宮提醒李若怡。春生去過一趟鍾粹宮后回來告知林舒窈，李若怡並不在鍾粹宮內，不知去了何處。

林舒窈心中一涼，只默默祈禱李若怡千萬不要當了庄素素的墊腳石。林舒窈忐忑不安之際，轉眼間王毓初身邊的宮女們便到各宮請各位妃嬪去賞花。

林舒窈回頭看着春生、碧荷、紅杏三人心想要誰隨身服侍，思來想去決定帶紅杏。帶紅杏在身邊的好處顯而易見，自己已經經歷過了。紅杏那份魄力和穩重是其他二人所沒有的，論忠誠是春生最忠心待自己，論服侍方面的打理碧荷做得最好，而論隨機應變的能力和穩重處事的魄力只有紅杏。

林舒窈開口對紅杏道：「今日你服侍。」

紅杏雖好，但看紅杏的行為魄力，林舒窈總覺得紅杏不是徐沁的人。或許是誰借了徐沁的手將紅杏送到自己身邊，無論如何紅杏的存在對自己而言無疑是只有利。

「是。」紅杏被林舒窈點名侍奉也不見欣喜，面上萬分平靜的行了禮後上前扶住了林舒窈的手。

林舒窈心中對紅杏還是比較滿意的，二人離開栙闌閣后。碧荷和春生二人開始深思，碧荷轉過身對春生說道：「姐姐，主兒怎麼今兒也讓紅杏侍奉。」

「昨個兒主兒睡得不大好，今早咱倆都侍奉主兒。紅杏起的晚，咱們精力不如她歇息好了的。主兒體恤咱們呢，得了吧快去休息。」春生雖然安慰了碧荷，心中卻開始思量著碧荷說的話。不知不覺林舒窈要紅杏侍奉的次數越來越多，雖然都是出栙闌閣時叫上紅杏侍奉的。是不是遇上了什麼事…讓林舒窈越來越依賴紅杏了。

林舒窈已經到了御花園，瞧見眾多妃嬪已經精心打扮了一番。懂的人心中都有計較，皇上大半個月不來後宮，整個四月除了初一十五在皇后的長春宮歇著，便只寵幸了林舒窈和林霏霏。順帶聽了李若怡的琵琶曲給了個封號，今天便是五月了。皇后好不容易辦賞花宴邀了皇上來，其他妃嬪不得想辦法入皇上的眼？

林舒窈聽見身邊各個妃嬪的竊竊私語才回過頭看見以面紗蒙面的賀泠，昨個兒瞧見賀泠臉上的掌印林舒窈便知道徐沁下了狠手。賀泠的臉定是要腫起來的，今天看見賀泠以面紗蒙面倒是別有一番風味。有種神秘之色讓人想探究一番，這倒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徐沁正和馬麗蓉打着嘴炮，一眼瞥見了賀泠的蒙面又想起林舒窈抓自己手時的生疼，不屑的冷哼一聲。

馬麗蓉慣會看眼色，見徐沁如此神色以為徐沁氣賀泠以紗蒙面引得眾人目光便開口道：「以紗蒙面頗有風情，不知徐嬪娘娘是否也欣賞這樣的裝扮呢？好似與綢衣外罩紗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以紗蒙面和綢衣外罩紗用的都是紗，馬昭容可知二者區別？」徐沁見馬麗蓉暗諷自己那日學宮外穿衣的事便抬眼直盯着馬麗蓉道。

「喲，這個嬪妾還真不知道。」馬麗蓉挑眉聽徐沁下文。

二人說罷，林舒窈本來就對馬麗蓉有懷疑想聽聽馬麗蓉的聲音便逐漸靠近正說話的二人。徐沁見林舒窈逐漸靠近，心中還是一肚子的氣。

「自然是前者卑賤，後者貴。」徐沁沒好氣的冷哼一聲便離開了。

見徐沁如此態度，馬麗蓉心中也知道了聽這徐沁的語氣好像是討厭賀泠？馬麗蓉轉過去看到林舒窈，勾唇一笑對着林舒窈道：「林良媛怎的在這兒？」

「嬪妾見姐姐在此，想過來說說話罷了。」林舒窈抿嘴笑了笑。那日聽見的是女人嬌俏興奮的聲音，所以聽着馬麗蓉平常的聲音倒是不怎麼聽得出來。

「原來如此，林良媛今日倒是嬌俏得打緊。」馬麗蓉打量了全身的裝扮，又點了點頭道：「到底是年輕幾歲的嬌俏姑娘，本嬪若是做此打扮倒是叫人笑話了。」

「姐姐今日也是素雅宜人，瞧著便同那君子蘭一般。」林舒窈打量了馬麗蓉全身裝扮，一身素杏色宮裝，似乎沒有盡心裝扮過。

「今日於別人而言是爭寵，於本嬪而言不過是賞花罷了。」馬麗蓉抬眼看着在各處賞花撲蝶的妃嬪輕輕的笑了笑，自己本意原就不是入宮。也不想爭寵，這賞花宴再熱鬧於自己而言不過去是個賞花的宴罷了。

林舒窈見馬麗蓉嫻靜的神情覺得恍惚，彷彿同徐沁打嘴炮的不是真正的馬麗蓉似的。